反應最激烈的,無疑是關飛雁了!
她俏臉煞白,幾乎站不穩(wěn)身形。
“快……快逃……”
她清楚應天鳴絕不會放過王牧二人。
而到了現(xiàn)在這個地步,她也不再抱有任何僥幸,只希望王牧能活下來,活下來就足夠了。
應天鳴仰天一笑,五千五百丈靈相地動山搖,鋪天蓋地朝王牧鎮(zhèn)壓而去!
他當然是要將王牧煉成丹藥,生吞活吃!
但眾目睽睽,千萬只眼睛看著,不可能直接這么干。
他冷冷地俯視著王牧,以一種居高臨下的語氣道:
“王牧,你身為正道雷修,本應主持公正,稟行除魔衛(wèi)道之事??赡銏?zhí)迷不悟,勾結魔道妖孽,為非作歹。以你的潛力,若放你離開,恐怕十萬大山不得安寧!”
說罷,大手一揮,數(shù)百丈南明離火鼎如同一座火焰大山,從他身后飛出!
他滿臉大義凜然道:
“不如讓各位師弟做見證,我且先收了你。等你幡然醒悟那一天,我會讓你的師門師尊找我領人,也算是幫你洗刷心中邪念,對你亦是一樁好事!”
雖然嘴上這么說。
但憑無極道宗的地位,莫說飛虹宗已經(jīng)從一品跌落至二品,即使是最強時期,無極道宗也不怕它。
到時候他只需一口咬定,王牧魔性不改,不肯放人。
后者就算不服,但又打不過,能有什么辦法呢?
……
“不對勁……那王牧不知哪里得罪應天鳴了,說得光明正大,分明要置其于死地!”
金開烈一眼看穿應天鳴心思。
到達他這種級別的弟子,當然知道南明離火鼎的可怕。
八成可能,就是要把王牧收進去煉了。
王牧實力不弱,但畢竟沒有靈器護身,一旦被收進南明離火鼎,基本就是一個死字。
只有那些完全不知內(nèi)幕的弟子,看到王牧與宇文璇走在一起,竟然聽信了應天鳴的鬼話。
“好好一個雷修,前途無量,竟然跟妖女廝混?!?p> “聽說他鎮(zhèn)殺了血無常,想必也是奪了血蓮宗的魔功,要走上魔道。”
“這樣也好,應師兄是十萬大山正道弟子之首,正好收他進南明離火鼎,煉煉他的魔性,反而助于他的心性。”
“可惜了,長得挺帥的,誰想是個魔道。”
面對那火焰山般鎮(zhèn)壓而來的巨鼎,王牧渾身寒毛都倒豎起來!
實力的差距,在此時越來越大!
但越是這個時候,他越不能慌。
慌是不能解決問題的,要冷靜,一定有辦法,我不可能死在這里!
他忽然大力地推開宇文璇。
在此之前,絕不能讓二人同時落入南明離火鼎中!
可事實證明,宇文璇并不需要他操心。
她神情一凜,三千丈殺生靈相赫然展開,同是靈器傍身,南明離火鼎與上古殺生劍激烈地抗衡起來,她的處境反而比王牧更好一些。
“哼!我先煉化了那小子,再來慢慢收拾你!”
應天鳴同樣察覺到來自上古殺生劍的掙扎,準確的說是其中器靈的掙扎。
正是因為殺生器靈的存在,才讓宇文璇抵抗住南明離火鼎的威能。
他將目光集中在王牧身上,露出猙獰一笑:
“小子,我一路追你追的好辛苦啊。——給我死來!”
漆黑如同洪荒黑暗的鼎口,赫然對準了王牧!
一股倒卷的炙熱狂暴吸力,將王牧硬生生往里吸去!
這股吸力,來自南明離火鼎中的上古離火蛟,是不弱于獨角紫金赤焰獸的洪荒異種!
金開烈臉色一沉:
“糟糕,這小子死定了!南明離火鼎是上古靈器,但凡修為低于器主,便會無法抵擋地被吸入鼎中!應天鳴做的太絕了,招招沖著性命去的!”
關飛雁大腦轟地一聲,失去了思考。
此時南明離火鼎卷出離火風暴,要吞噬王牧將其煉化……這與當初二人遭遇獨角紫金赤焰獸,發(fā)生的一幕何曾相似?
此情此景,恍然間讓她回到當日,二人患難與共的一幕。
當時正是他出手救了自己,但此時,又有誰能救到他呢?
此地萬千修士,皆是冷眼旁觀,御獸宗更不可能為了王牧,而得罪整個無極道宗。
“怎么辦……”
關飛雁望著那離火罡風中,咬牙奮力抵抗地王牧,就在他終于失去抵抗,倒飛向火焰巨鼎中時。
她內(nèi)心一震,一股超脫思維的本能,促使她化作電光,激射而去!
再回過神來,神色已是前所未有之堅定。
“既然無人幫忙,那就由我自己來吧!”
關飛雁電射到半空中,卻被一只更快的巨大手掌將其攔??!
金開烈面沉如水,他身后一頭紫金白臂猿,將關飛雁牢牢困在手中。
“不要做傻事,以你的實力摻這趟渾水……除了給他添麻煩,還能做什么?”
金開烈語氣復雜。
暗道那王牧到底是何等人物,竟讓飛雁連死都不怕,為他去闖離火靈相?
關飛雁是御獸宗三十六個兄弟姐妹里最小的幺妹,從小便集幾十個大哥大姐的寵愛于一身,見過各種大世面和優(yōu)秀的年輕才俊,絕不是長得帥,實力強,就能吸引到她的。
王牧能讓她奮不顧身撲向火海,必然有著某種獨特的閃光點。
關飛雁滿臉決絕地道:
“大哥,你放開我,否則我此生都不會原諒你的!”
金開烈卻比她想象中更無情:
“那也比你沖進火海,死無全尸要強。你若出事,我怎么跟你師尊師伯交代?你死也得死在我面前,而不是被燒成魂飛魄散!”
事情發(fā)展到這個地步,金開烈也無能為力,要怪只能怪王牧實力不夠。
這修仙界弱肉強食,殘酷非常。
這世界上,當你惹上招惹不起的麻煩,那弱小也會隨之成為原罪。
金開烈并非怪罪王牧,只是他決不允許關飛雁白白去送死。
“我不會想不開送死的!”
關飛雁終于崩潰,大聲地哭喊道:
“我可以幫到他,你快放開我!我真的可以幫到他?。 ?p> 無數(shù)的飛鶴玄針爆發(fā)開來,做出無力地抵抗。
一只素手搭在金開烈的肩上,卻是之前那面容冷靜的女人,沉默道:
“讓她去吧。她已經(jīng)長大,自會有分寸的。”
金開烈眉頭緊皺,終是長長地嘆了口氣,轉過身去。
他們御獸宗一脈,三十六個兄弟姐妹,雖然大都沒有血緣關系,卻比至親更加至親。
按照御獸宗的規(guī)矩。
當這些弟子筑基之后,便要面對自己的人生抉擇。
修真界殘酷且冷漠,溫室里的花朵是無法存活的。今天飛雁做出如此決絕的選擇,便意味著日后終會再有這么一天,說白了她的性格就是如此。
既然如此,那便隨她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