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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fēng)起代北

第十四章 兵法

風(fēng)起代北 錦鯉跳跳 2105 2021-03-17 12:36:11

  秦國統(tǒng)一北方,威加海內(nèi),也令高句麗、新羅、西南夷心生畏懼,紛紛遣使入貢于秦。

  列國遣使朝貢,令苻堅更加堅定大一統(tǒng)的決心;與此同時,秦國也在不可避免的陷入主驕法馳的盛世怪圈。

  這種變化,處在深宮之中的苻堅自然難以察覺,但那些心懷叵測、妄圖復(fù)國的野心之輩卻早已心照不宣。

  亡燕皇室慕容氏便是如此。

  慕容農(nóng)私下對慕容垂道:“自王猛之死,秦之法制,日以頹靡,今又重之以奢侈,殃將至矣,圖讖之言,行當有驗。大王宜結(jié)納英杰以承天意,時不可失!”

  慕容垂內(nèi)心贊同慕容農(nóng)的話,但他深知時機未到,笑笑回絕:“天下事非爾所及”。

  ……

  五月月中,拓跋珪所部遷徙至陰山下的敕勒川,這里曾是拓跋氏的龍興之地。

  一切如同北朝民歌所唱:敕勒川,陰山下,天似穹廬,籠蓋四野。天蒼蒼,野茫茫,風(fēng)吹草低見牛羊。

  青蒼蔚藍的天空下,草原無邊無際,一片茫茫,頂著炎炎烈日,拓跋珪騎在馬上,俯瞰遠處的鐵弗奴隸忙碌。

  草原上部落兼并,淪為奴隸本就是常事,經(jīng)過一路的遷徙,這十幾名鐵弗男女漸漸融入進來,承攬了部落里的瑣事。

  鐵弗是對父為匈奴母為鮮卑的混血后裔的專稱,自漢末匈奴分裂,漢國、前趙相繼滅亡,“匈奴”這桿旗幟徹底失去號召力,匈奴后裔紛紛重組,屠各、宇文、沮渠、賀蘭、鐵弗、獨孤、稽胡等新部落相繼出現(xiàn)。

  其中屠各、鐵弗、沮渠、稽胡從匈奴舊俗,披發(fā)左衽;賀蘭、獨孤親近鮮卑拓跋氏,辮發(fā)縈后;宇文部則自成一體,髡頭墨面,其后代建立北周。

  看到鐵弗奴隸勤勤懇懇勞作,拓跋珪收回目光,決意開始他的練兵大計。

  策馬返回部落,拓跋珪將所有人召集起來,宣布命令:“初夏之月,鳥獸繁多,正是狩獵的好季節(jié),我意將兒郎們編成軍隊,組織狩獵”。

  狩獵對于鮮卑人來說就是家常便飯,眾人自然沒有疑議,但對整編成軍一事卻是各懷心思。

  事關(guān)自身利益,長孫肥試探問道:“不知公子如何整編?”

  “我打算以五人為伍,設(shè)伍長一人;二伍為什,設(shè)什長一人;五什為屯,設(shè)屯長一人;二屯為隊,設(shè)隊率;如今我們有六十人,正好編制一屯加一什”。

  “這……”長孫肥一臉不快“公子,這職位是不是低了些”。

  既然決定與侍從攤牌,拓跋珪當然早早準備好說辭:“當年石勒一介奴隸,身邊不過雜胡十八人,等到他立國稱王之時,這十八人全都名震一方;如今我等不過六十人,若稱呼將軍豈不是貽笑大方”。

  此言一出,長孫肥羞愧難當,再無異義,其余人見狀也紛紛表示服從。

  作好眾人的思想工作,拓跋珪將眾人分成六什,開始著手人事任免,:“長孫肥擔(dān)任隊率,隨我身邊;穆崇擔(dān)任屯長,統(tǒng)率五十人”。

  部落自然也需要有人留守,他從來沒有信任過這些鐵弗奴隸。

  人性,是最經(jīng)不起考驗的東西。

  想到這里,拓跋珪補充道:“莫題擔(dān)任什長,挑選十人保護夫人”。

  “是”,莫題出列,一臉興奮答道,拓跋珪將部落安危交給他,令他感受到一種前所未有的信任。

  莫題退下,拓跋珪繼續(xù)道“什長、伍長由今日獵獲最豐的十人擔(dān)任,但有一條,不許爭搶獵物,違令者,斬!”

  “是”,眾人聽到拓跋珪殺氣騰騰的話語,拳貼左胸,低頭稱是。

  一刻鐘后,拓跋珪偕同燕鳳、全旭共五十三騎出發(fā),人皆腰跨輕弓,背負獸皮箭袋,箭袋里裝著自制的骨箭,這種箭的穿甲射程大約四十步,只能用于狩獵。

  或許有人要問,為何不用鐵箭?

  答案是,何不食肉糜。

  這一現(xiàn)狀,拓跋珪暫時無力改變,鐵礦、工匠、技藝全都沒有,他又能怎樣呢;所幸,這片土地也有著它得天獨厚的優(yōu)勢,這里水草豐美,孕育出了剽悍的戰(zhàn)馬,善于騎射的民族。

  只見騎隊初時呈一字形向前推進,漸漸,一字長蛇展開,騎與騎之間拉來距離,形成了一張弧形大網(wǎng),以拓跋珪之見,凡是撞入這張網(wǎng)內(nèi)的獵物,都會殞命于此。

  兩翼包抄,圍而獵之,便是游牧民族摸索出的狩獵方法,拓跋珪稱它為兵法。

  游牧民族雖然沒有成文的兵書,可他們脫胎于狩獵的兵法卻是一點都不輸于中原王朝。

  冒頓誘敵深入圍困劉邦,檀石槐以逸待勞擊敗三路漢軍,以及他們慣用的走為上計,無不表明他們高超的軍事思想,拓跋珪對此自是不敢小覷。

  敕勒川豐美的水草,不僅養(yǎng)育了拓跋氏,還養(yǎng)育了繁多的鳥獸,隨著包圍圈的不斷縮小,它們有所察覺,停止進食,開始跳躍奔逃,有驚慌失措的小白兔跑錯方向,直奔拓跋珪而來。

  拓跋珪見狀,挽弓搭箭。

  “嗖!”不中。

  “嗖!”又不中。

  “嗖!”還是不中。

  三次不中,小白兔死里逃生,眨眼間不見蹤影,拓跋珪環(huán)視兩側(cè),見到身旁幾人努力憋笑,一時間好不尷尬,心中也暗自下定決心習(xí)練箭術(shù)。

  燕鳳見拓跋珪一臉羞惱,連忙上前化解尷尬:“公子不傷害未長成的小獸,真乃仁主”。

  燕鳳的竭力解圍,令拓跋珪大為感動“生我者父母,知我者長史也!”

  此時,圍獵的圈子也已合攏,眾騎士策馬閃轉(zhuǎn)騰挪,一支支箭矢飛出,一朵朵血花暴起,一條條生命被收割。

  不久,殺戮停止了下來,獵物被眾人懸掛在馬上。

  有人獵到羊鹿,歡天喜地;有人獵到鳥兔,面無表情;有人一無所獲,垂頭喪氣。

  對于這種良性競爭,拓跋珪不但不反對,反而極致推崇,他就是要做到能者上,庸者下。

  當然,有功賞,有過罰也是必要的,在燕鳳清點過眾人的獵獲之后,拓跋珪當即任命了五名什長與十名伍長。

  不知不覺間,天色已近黃昏,斜陽余暉返照山河大地,拓跋珪一行滿載獵物,唱著鮮卑歌謠,消失在天際盡頭。

  ……

  帝常以狩獵之事,暗授諸將兵法?!段簳返奂o一.太祖本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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