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廢柴公子要翻天

第17章,書稿

廢柴公子要翻天 小哥哥本尊 7681 2021-03-23 15:16:45

  雖然已經(jīng)到了李國,可我還是有一定的自卑感。回到住處,藍(lán)可兒又和我聊天、親熱了一會。我和藍(lán)可兒的親熱內(nèi)容很簡單,就是擁抱、接吻,我以前多次想摸摸、看看藍(lán)可兒的下面,她始終不同意,害羞怕得要命,最多只讓我摸摸胸部,還是隔著一層薄衫,可能那就是李國的遮羞吧,無奈自己什么時候變成了廢柴禽獸。

  雖然我一直很喜愛珍惜藍(lán)可兒的純潔和自重,也想為寧采臣保留,可是犯了一次我就沒有了忍耐,沒有了在現(xiàn)代的矜持與自重,反而成了他們口中的渣男,偽君子。有的時候想想蔣如意,真為寧采臣有如此清純的女朋友而感到自愧不如,而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是哪個環(huán)節(jié)出了差錯,要說窮酸,寧采臣比我還窮酸。

  藍(lán)可兒那樣拒絕,也就不了了之,或許是自己還有那么一點良知,在為寧采臣考慮吧,沒有了那種沖動,我和藍(lán)可兒抱在一起,只是一味重復(fù)著之前的項目,撫摸、接吻……沒有更進一步的行為和試圖,反正我相信我會得到一切,寧采臣的身體既然是我的了,我又何須心急,何況還有何總管。

  藍(lán)可兒躺在我懷里,很知足,很幸福,很快樂,很開心……藍(lán)可兒其實是一個很容易滿足的女孩??傊仁Y如意好千倍萬倍,而蔣如意只是一個沒有腦子,聽信讒言的無良女。

  下午,藍(lán)可兒坐馬車回皇家學(xué)院了,皇家學(xué)院離校書館很遠(yuǎn),坐馬車需要一個多時辰,如果再遇上那種溫吞吞的車夫,少則還要多花半個時辰才能到皇家學(xué)院。

  “采臣,下次調(diào)休我不過來了,你好好在校書館吧,大下次調(diào)休再聯(lián)系……”藍(lán)可兒從我懷里出來,依依不舍地和我揮手告別,背著小包,屁顛屁顛地走了。

  我心里又是一陣寂寥和惆悵,突然感到了孤獨。

  晚上,在寧采臣皇家學(xué)院哥們聚會的飯店單間里,我的鴿子機掛在腰間,和大家若無其事地侃大山。突然,“吱吱——”的聲音持續(xù)叫起來,藍(lán)可兒給我的鴿子機發(fā)來了信息。

  我裝作沒聽見,和大家繼續(xù)聊天。

  “咦,誰帶鴿子機了,鴿子機響了。”老三開始發(fā)問。

  “哦……我的……”我裝作剛聽見,從腰里摸出鴿子機,開始看信息。

  “我靠,行啊,才到校書館幾天,混上這個了,還是李國高級的……”

  “寧采臣你厲害,到底是在官家里的,就是不一樣……”

  大家紛紛用羨慕的口氣說著,眼睛紅紅地看著我的鴿子機。

  我心里很得意,很滿足,看完信息,把鴿子機往腰里一掛,站起來:“兄弟們,藍(lán)可兒找我了,我去回個信息。”我真是夠顯擺的,好像自己多年受無良老板打壓的氣瞬間就消了。

  寧采臣的同窗死黨們都認(rèn)識藍(lán)可兒。

  我打算到樓下上個茅房就回來。

  “等等,”寧采臣的同窗老大發(fā)話了,從包里摸出一個東西遞到我面前:“丫的,用我這個回,別找公用鴿子機了!”我一臉尷尬,沒想到寧采臣結(jié)交的都是有錢的主,雖然窮酸,但命比我的好。

  我一看,靠,大哥大,很大的那種,香港電影里黑社會老大用的那種!我差點看呆了,李國這樣一個古朝有大哥大,我差點一口氣沒過來,后來想想,李國哪來什么大哥大,他的只不過是比鴿子機更加豪華的加強版鴿子機,不過我還是很懷疑,李國里究竟有何方人物,如此現(xiàn)代氣息1的東西都有,這越發(fā)激起我的好奇心,想要一探究竟,這樣我必須得努力升官了。

  老大的父母是絲綢商販,前幾年李國與張朝議和,需要進貢布匹,老大父母發(fā)了大財,我想這一定是他父母給他買的。

  “哇塞!老大真厲害啊,混上這個了!這個可是個稀罕物!一萬李幣多一個??!”死黨們的眼光都被我手里的這個所謂的大哥大吸引過來,紛紛贊嘆,沒人再提及我那鴿子機了。

  老大得意地?fù)u頭晃腦。

  我一陣沮喪,偷雞不成蝕把米,掛了!被老大把風(fēng)頭壓了。

  我硬著頭皮給藍(lán)可兒那邊發(fā)信息,那邊老大叼著煙卷又發(fā)話了:“丫的,這個要收費的,很貴的,一分鐘好幾毛錢,長話短說,別和藍(lán)可兒侃大山啊……”什么,要收費,又是神操作,者更堅信了我對李國有高手或者現(xiàn)代人的猜測,什么東西,這個時代都是付費模式了。

  一場失敗的炫耀讓我老老實實把鴿子機收了起來,也算是知道了什么叫山外有山。也算是自己自討沒趣吧,沒成想窮書生寧采臣竟然會結(jié)交那么多有錢有權(quán)的人物。

  我用老大的大哥大回復(fù)藍(lán)可兒的時候,藍(lán)可兒聽說是老大的大哥大,在電話里笑得上氣不接下氣,連連說我表演失敗,說以后可別這樣干了。

  一月后,當(dāng)我把這事和何總管談起的時候,何總管也笑了,但隨后就摟著我的腦袋,親著我的額頭,拍著我的肩膀:“寶貝兒,讓你受委屈了,別灰心,你以后會超越他們的?!?p>  這就是少婦和女孩的區(qū)別,這就是何總管和藍(lán)可兒的區(qū)別。

  從她們那里,我得到的是不同的感受。

  在這種不同的感受里,我的個人的心理情感的天平也在慢慢發(fā)生著變化。

  到校書館后,我滿懷幸福的期望和憧憬,開始了一周的工作和生活。我每天都在計算倒推著時間,感覺每一分每一秒都是那么慢,那么磨蹭。我真想突然間就大富大貴,權(quán)傾天下。

  那天下午,我出去問辯剛進校書館大廳,蘇嘯宇進來,遞給我一封信:“寧采臣,你的信,我經(jīng)過收發(fā)室,給你拿回來了?!笔裁词瞻l(fā)室,我到校書館竟然才剛剛知道,不過這部門名稱太唬人了,簡直就是現(xiàn)代的用法。

  “謝謝蘇大人。”我接過來一看,心頓時跳起來,信封上雖然沒有寫寄信人地址姓名,但是,這熟悉的字體,不是何總管是誰呢!

  蘇嘯宇盯著我的眼睛,看了幾秒鐘,然后微微一笑,轉(zhuǎn)身回了自己自己的辦公桌。

  那一刻,我斷定,蘇嘯宇知道這信是何總管寄來的,和何總管同事這么久,他一定熟悉何總管的字,他認(rèn)出了何總管的字體。但為什么他會不說是何總管的信,莫非,我不敢想。

  我也不敢多想,我心中很激動,何總管親自給我復(fù)信了,這信中一定有很多情意綿綿和傾吐衷腸,我反復(fù)看著信封上這娟秀漂亮的手寫字,心中充滿了溫馨和欣慰。

  我覺得何總管做事很仔細(xì),她沒有用李國皇城泗州官廳的統(tǒng)一印制信封,而是用的集市上隨處可以買到的普普通通的信封,我知道她是不想讓別人知道我們的事情。

  可是,還是讓蘇嘯宇看出來了。我心中有些遺憾,卻并沒有多大的擔(dān)心。

  我沒有在大廳撕開信封,我將何總管的信放進包里,要等到回住處慢慢看。

  然后我開始忙乎別的事情。

  我覺察到蘇嘯宇一直在用眼睛的余角掃描著我的一舉一動。

  “蘇大人,這個調(diào)休我想請半天假,回老家看一看?!蔽蚁肫鹆酥苣┑氖虑椋瑳Q定提前和蘇嘯宇說,因為那天一天去泗州,顯然時間往返不夠。

  “行,沒問題,”蘇嘯宇爽快地答應(yīng)著,斟酌了一下,看著我又說:“寧采臣,其實咱們書館,一天半天的假是不用請的,因為我們的工作性質(zhì)決定了要天天在外面跑,上下班也不用準(zhǔn)時來點名,只要記得到時候給書館來個信息就好了,個人的一些私事,該辦的就去辦好了,不用打招呼,這也是咱們做書郎的便利和優(yōu)勢……”

  “好的,我知道了,謝謝蘇大人提示?!蔽腋屑さ乜粗K嘯宇。

  蘇嘯宇笑了笑,然后又說:“我們昨日去江城財政問辯的王大人專稿,弄得怎么樣了?”

  昨天我和蘇嘯宇一起去江城財政落實上次馬大人安排的政治任務(wù)。

  我連忙從包里拿出寫好的稿子交給蘇嘯宇:“今天剛寫完,正要給你呢,你給修改修改?!?p>  蘇嘯宇簡單看了一下題目,然后放進抽屜里:“好,速度不慢,我明天專門仔細(xì)看,這稿子得好好給弄,大人的旨意,馬虎不得……那個江城財政工作綜述我來弄,咱倆分工,不過,你這個最重要,呵呵……”

  我很高興蘇嘯宇將重要的活交給我干,我不怕挑重?fù)?dān),我喜歡挑戰(zhàn)性的工作。

  出書館后,我急火火回到住處,關(guān)好門,半躺到床上,拿出何總管的信,放在嘴邊親了一口,然后才撕開信封,開始看信。

  “親愛的采臣……”何總管一開頭的稱呼就讓我激動,我急忙屏住呼吸,急切地往下看。不過這也太親昵了,就像現(xiàn)代一樣,我差點抵觸起來。

  “終于收到了你的信,我好高興,反反復(fù)復(fù)看了好幾遍,看你的信,讀你的心,讀你的感覺好溫暖,好開心……雖然可以用鴿子機,發(fā)信息,可是,我還是喜歡看你寫的信,看你瀟灑流利的文筆,看你蒼勁有力的字體,仿佛在感覺你有力的臂膀和火熱的溫度……還有你發(fā)自內(nèi)心的開心的笑……好喜歡你的笑,來自內(nèi)心的笑,很天真,很純真,很直率……”

  我心里一陣融融的暖意,仿佛在和鈺兒面對面談心。

  “我現(xiàn)在一切都已經(jīng)安頓下來,工作順利在開展,來到這里,才知道原來的江城是多么小,原來的視野是多么狹窄,原來的目光是多么短淺,才知道什么叫井底之蛙、固步自封……我在努力工作,盡快適應(yīng)角色,我一定會在這里真穩(wěn)腳跟,我會做得很好的,相信我,我是優(yōu)秀的,就像我相信你一樣,嘻嘻……親親,想你……”哈,應(yīng)該是我狹窄吧,李國竟然有那么多新奇得很現(xiàn)代化的東西,我差點以為自己一直在現(xiàn)代。

  我會心地笑了,我覺得何總管不論在那個圈子里,都一定會是佼佼者,這是她本身的素質(zhì)和能力決定的。

  “我在這里是和不折不扣的大頭兵,到了皇城,才知道咱那禮部侍郎在這里根本就不是官,這里隨便一抓一大把,年輕人一提拔就是副處,相當(dāng)于咱那校書館的副總管,老大人辛辛苦苦一輩子也混不到的級別……站得高才能望得遠(yuǎn),我喜歡站在高處,享受高處的風(fēng)景,感覺高處的風(fēng)浪,同樣,我也希望你能站得更高,看得更遠(yuǎn)……我很看重你,我覺得你具備這種素質(zhì),我認(rèn)定你一定會站到越來越高的地方,看到越來越遠(yuǎn)的風(fēng)景,不久的將來,你一定會是一道亮麗的風(fēng)景線……”

  何總管的話讓我對未來充滿了信心和期待,也感覺到了壓力,我覺得自己要是干不好,愧對了何總管的期望,是我無法接受的事情。不管怎么樣,要想在李國混得開,一定要爭取有錢有權(quán)。

  “采臣,親親寶貝,你想我嗎?我知道你一定想我的,是不是?嘻嘻……我也想你的,我晚上自己躺在住處里的時候,閉上眼睛,腦子里都是你,是你的堅強和勇敢,是你的魯莽和懵懂,是你的有力和撞擊,是你的活力和青春……這個周末,來吧,姐等你,姐帶你玩,讓你開開心心放放松……來吧,寶貝兒,姐等你……”

  何總管的話讓我熱血沸騰,心中激蕩不休,大腦神經(jīng)高度興奮起來。真是讓人陶醉的女人,我無比期待著那一天的到來。

  第二天,我在住處里寫完昨天的問辯書稿,已經(jīng)是上午辰時了,接著趕到校書館交稿。

  校書館仍然是蘇嘯宇自己在,我把稿子交給蘇嘯宇,蘇嘯宇接過去然后對我說:“寧采臣,你昨天寫的江城財政的那個王大人專訪我看了,寫的不錯,這一類的大人專訪,說實在的,很容易模式化,落入俗套,但是,我看了你的,耳目一新,格式很新穎,選題很獨特,角度很鮮明,作為一個新人,能寫到這個程度,很出乎我的意料……我一個字也沒改動,.感覺這文很有咱們何總管的語言風(fēng)格……”

  我聽了很開心,其實在何總管帶我的這一個月里,我?guī)缀跽J(rèn)真拜讀了她寫的所有稿子,不知不覺中,模仿了她的文風(fēng)和語言風(fēng)格,我承認(rèn),何總管是我進入社會之后的第一個老師,從工作到生活,從生理到心理??赡茏约涸诂F(xiàn)代混的,不過是無用功,而在李國我終于找到了自己。

  “蘇大人過獎了,還得你多指教,我還是以學(xué)習(xí)為主……”我謙虛地說道。

  “寧采臣,別謙虛,在校書館,和在皇家單位里坐校書館混日子玩人不同,校書館是靠業(yè)務(wù)吃飯的,在李國做書郎,有沒有真本事,一個月就看出來了,不會寫搞,寫不出好稿子,直接就露餡,”蘇嘯宇呵呵笑著:“皇家主要是玩人,咱們做書郎呢,除了要會玩人,還得會玩文字……我看你大有潛力……”我聽著蘇嘯宇的話,有些尷尬,好像話中有話。

  我聽了也忍不住笑了,我在現(xiàn)代就不知道機關(guān)單位的事,如今在李國更是一竅不通,等等都知之甚少,我覺得校書館就是皇家的了,雖然是禮部直管。

  “因為這稿子是老板親自安排的,大人特別提出來要審稿,我上午把稿子送給陸總使了,她說等大人回來給老板看,”蘇嘯宇又說:“你這篇稿子可是肩負(fù)著老板的重要政治使命啊,呵呵……”我看得出,也聽得出,做官無非為了功名利祿,這種吹噓肯定是有的。

  領(lǐng)導(dǎo)滿意就是最大的政治,這話在何總管帶我期間,曾經(jīng)多次和我提起,我記得最清楚的是一次何總管審閱完我的稿子后,邊簽字邊對我說:“寧采臣,咱們做書館書郎的,一定要講國策,什么叫國策?大人滿意,就是最大的國策……”

  何總管的話經(jīng)常在我耳邊回響,現(xiàn)在蘇嘯宇這么一說,我愈發(fā)體會到這話的合理性和重要性。

  一想到馬大人要親自審閱我的稿子,我心里陡然感覺壓力大起來。

  在校書館心神不定地坐了半個多時辰,一會校書館的公用鴿子機響了,蘇嘯宇接的,接完對我說:“寧采臣,馬大人回來了,正在校書館看你寫的稿子,陸總使來信息,讓你到馬大人校書館去一下?!?p>  我心里一下子緊張起來,馬大人召見,非同小可,又摸不清老板對稿子是否滿意,不知是兇是吉,兩股幾乎戰(zhàn)戰(zhàn),忐忑不安地去了馬大人辦公處。

  我出身貧寒,是個孤兒,福利院吃百家飯長大,在現(xiàn)代一無是處,而今借用寧采臣的身體也沒有沒見過什么大官,唯一見過最大的是在現(xiàn)代社區(qū)里的分管計劃生育的副區(qū)長,來到李國進入書館后,不停見到各種相當(dāng)于現(xiàn)代縣級、副縣級干部,甚至經(jīng)常能摸摸他們的手,不再須仰視才見。我內(nèi)心經(jīng)常感慨這巨大的變化,真有一種翻天覆地慨而慷、翻身做主人的感覺??上ё约耗芰€不夠,還不足以指手畫腳,有一定話語權(quán)。

  盡管如此,馬大人親自單獨召見,還是讓我緊張起來,我邊出校書館邊不停地咽唾沫。

  到了馬大人校書館門前,陸羽絨正站在門口等我。

  見到我,陸羽絨莞爾一笑,笑得很曖昧很妖嬈,那嫵媚傳情的眼神讓我心中不由一蕩。這女人的眼神太勾人!我心里念叨了一句。

  “馬大人在等你呢,來吧?!标懹鸾q靠近我,自然地拍了一下我的后背,顯得熱乎而親近的樣子,語氣很溫和,全然沒有初見時的那種驕氣。

  我聞到陸羽絨的身體發(fā)出一種麝香的味道,仿佛是傳說中催情藥的氣味。

  我來不及品味陸羽絨的味道,因為此刻我內(nèi)心的緊張已經(jīng)壓倒了我的情裕,再說,我也不想去品味陸羽絨,我不想惹事,我牢牢記住何總管對我的告誡。

  陸羽絨推開馬大人校書館的門,馬大人正坐在里面高大的黑色的椅子里,面前是像乒乓球桌那么大的一張辦公桌。

  馬大人見我進來,抬起頭,目光很深沉,面無表情地看了我一眼。

  “馬大人!”我進來后,規(guī)規(guī)矩矩地站到馬大人面前,畢恭畢敬地叫了一聲。我被馬大人此刻的威嚴(yán)震懾了,全然沒有了前幾日和馬大人在一起吃飯時的感覺。

  馬大人沖我點點頭,沒說話。

  “寧采臣,來,坐!”陸羽絨沒有出去,指指馬大人對面的一張椅子,示意我坐下。

  我坐下后,拘謹(jǐn)?shù)乜粗R大人,等他發(fā)話。

  馬大人接著低頭看稿子,不再看我,仿佛我不存在一樣。

  我沉默而尷尬地坐在椅子上,身體筆直,表情謙恭而拘束,心情很緊張,我感受到了權(quán)力的威嚴(yán)和自身的渺小。

  陸羽絨過來,邁著輕盈的腳步,白色的高跟鞋在地板上發(fā)出清脆的聲音,渾圓潔白的小腿肚從裙子下擺露出來,很性感。沒錯就是高跟的鞋子,我一時間有些懷疑,莫非自己真的一直在現(xiàn)代,這鞋子誰發(fā)明的,真是鬼才,連現(xiàn)代的高跟鞋都搞來了。

  陸羽絨先拿起馬大人桌上的杯子,給馬大人換上新茶,然后,倒了一杯茶給我,放在我面前,邊沖我微微一笑,笑容很甜。

  我感激地看了一眼陸羽絨,心情稍微放松了一點。

  然后,陸羽絨坐到后面看書,不再說話。

  室內(nèi)很靜,靜的只聽見落地沙漏的露沙聲。

  馬大人很專注地看我寫的稿件,手里拿著一支筆。

  何總管給我說過,馬大人是從泗州官廳調(diào)過來的,現(xiàn)在還兼著江城府丞幕僚總管,很有文采,文筆很了得,很有思想的一個人,當(dāng)年也是李國出名的一支筆。

  想到這里,我心里沒了底氣,不知道馬大人會如何發(fā)落我的稿件。

  一會馬大人抬起頭,看著我,開口說話了,語氣低沉而平緩:“寧采臣,這稿子是你自己寫的?”

  “是的,馬大人!我自己寫的!”我連忙回答。

  “蘇嘯宇幫你修改了沒有?”

  “沒有,蘇大人說他一個字也沒改動?!?p>  “嗯……”馬大人點燃一顆煙,然后往椅子后背上一靠,嘴里噴出一口青煙,吐出兩個字:“可以!”終于表態(tài)了!我松了一口氣,不過沒說話。

  陸羽絨站起來過來,對馬大人說:“寧采臣一看就是很能干的小伙子,才來了一個月,寫稿就能得到你的肯定,不容易哦……”我看了一眼陸羽絨,真他媽會湊話,怪不得那么騷氣迷人。

  馬大人嘴角露出一絲笑意,拿起稿子在手里掂了掂,看著我:“看來,你跟了何總管一個月沒白跟,這文的語言和思路很有何總管的風(fēng)格……”

  馬大人提及何總管,讓我心里很激動,比馬大人夸我還高興,我忙說:“我跟著何總管,何總管都是言傳身教,諄諄教導(dǎo),何總管都是親自給我改稿子,親自給我指點寫文的思路……”

  “呵呵……何總管帶兵是沒的說,校書館最會帶兵的總管,最敬業(yè)的書郎……”馬大人跟著說了一句:“唉,可惜……”

  我很高興馬大人能表揚何總管,心里很興奮很激動,但是不明白馬大人半截話里的可惜是什么意思。

  這時,我瞥了一眼陸羽絨,發(fā)現(xiàn)陸羽絨臉色冷了下來,眼神里充滿了嫉妒。

  我的心一沉。

  馬大人對我的稿子給予了肯定,對何總管一個月的帶兵工作給予了贊揚,我心里很舒暢,甚至有些受寵若驚,雖然陸羽絨的臉色不大好看,但我已經(jīng)顧不上了。

  馬大人最后在稿件發(fā)稿簽上簽了個字,將稿子交給我:“你直接給蘇嘯宇,讓他送總校室就好了?!?p>  按照校書館發(fā)稿流程,馬大人簽字直接發(fā)稿顯然是不合理的,但是好像校書館不會有任何人提出異議。

  我記得何總管和我說過,校書館有三個從七品,馬大人、張大人和陸大人,因為校書館是江城府丞單位,不屬于皇城序列,李國高官是一把手,馬嘯天是府丞幕僚,自然是校書館老大。校書館總管張文遠(yuǎn),一位50歲左右,文質(zhì)彬彬、和藹可親的老大人,是二把手。

  我雙手接過稿件,站起來,畢恭畢敬地和馬大人告別,退出大人校書館。當(dāng)然,臨走時沒有忘記沖陸羽絨感謝地點了點頭。

  陸羽絨用欣賞的眼神看著我,稍微擠了下眼睛,充滿了輕微的挑逗。

  我心里一跳,忙低眉順眼地走了。

  將稿子拿回來后,我才發(fā)現(xiàn)沒有在稿件標(biāo)題簽上署作者的名字,我于是工工整整在作者那一欄寫上:江城校書館蘇嘯宇寧采臣。

  我知道,這是校書館的規(guī)矩,不管稿子是不是他寫的,只要是領(lǐng)導(dǎo)和你一起去了,一般是要把領(lǐng)導(dǎo)的名字署上,并且要署在自己前面,這也體現(xiàn)了執(zhí)筆者對領(lǐng)導(dǎo)的尊重。當(dāng)然,在我跟何總管出去的時候,何總管寫的稿子都會在后面掛上我的名字,而我寫的稿子,何總管卻每次都在修改完后刪掉自己的名字,只保留我自己的名字。但是,蘇嘯宇畢竟不是何總管,我覺得還是保險一點好。于是我將作者名字寫好后,才把稿件交給蘇嘯宇。

  蘇嘯宇接過稿子看了看,突然沖我笑了,拿起筆,將自己的名字劃了個后置符號,放在我的名字后面,邊說:“寧采臣,稿子是你寫的,你的名字理應(yīng)放在前面,我不能賺你的便宜,呵呵……這是你的勞動成果……”

  我也笑了:“呵呵……蘇大人真謙虛……”

  我實在不知道該說什么,我覺得蘇嘯宇做的是正確的,我的勞動成果我的名字理應(yīng)在前面,但是這世界上不合理的事情實在是太多了,我也不能說他這樣做就對了,于是我只能說他謙虛,然后就是干笑。

  “校書館很多總管們帶著書郎或者老大人下去問辯的時候,都是當(dāng)兵的寫稿,總管們喝酒收禮,然后回來還得將名字署在當(dāng)兵的前面,但是,咱們書館沒這規(guī)矩,何總管帶頭不讓這么做,這也是尊重大家的勞動,體現(xiàn)真實的個人水平……”蘇嘯宇對我說:“不過,何總管和老大人們出去的時候?qū)懙母遄佣际菍ⅠR大人的名字署在前面,這也是規(guī)矩,呵呵……”

  我覺得蘇嘯宇的話很實在,很實際,都是現(xiàn)實中的事情,不管對錯,存在即合理。我心里又很欣慰,何總管雖然離開了,但是校書館處處都有何總管的痕跡,處處都能看見何總管的存影子,而在我的心里,也時時不忘何總管的教誨。我真想一蹴而就,飛黃騰達(dá),然后做李國的一支筆,我不要從七品,要就要做正一品,然后讓何總管,藍(lán)可兒過好日子,想盡榮華富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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