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是難以入睡,現(xiàn)在整晚都睡不著。
陸望舒再次失眠了,她身心俱疲地的倒在床上,沒有睡意。視線所及的只有暗色系的床簾,她半坐起身來,與黑暗共存。
寂靜的夜里,有人悄然下床去了陽臺。
【抱歉望舒,是我過于放肆,逾了矩。你目前最重要的就是學習,我不該再占用你的時間。】
【你不需躲,直接告訴我就好?!?p> 陸望舒怔怔地看著手機屏幕,淚水盈睫,模糊了那些文字。
良久,她關掉了手機,沒有回復。
近來,陸望舒都盡力避著徐修月,只因她的狀態(tài)太差了,怕讓他發(fā)現(xiàn)。
徐修月卻以為是他惹得她生了嫌。
怎么會?他明明從未讓她感到困擾。
思念難捱,陸望舒抬手擦干眼淚,重新打開了手機,她看著那些信息,睫毛又重新泛起潮濕。
不愿讓徐修月誤會,她顫抖著手撥了他的號碼。
已是深夜,那邊卻很快接通了。
“望舒。”向來清冷的男聲染上了焦急,“你最近的情緒不太穩(wěn)定,我很擔心?!?p> 陸望舒緊捏住手機,指尖觸到的是一片冰涼,她沒接他的話,自顧自地喃喃:“徐哥哥,你不要離開我,我會討厭你的。”
萬千情緒交雜,她閉上眼睛流淚,低聲喊:“我需要你……”
她又在哭了。
徐修月眼底一片黯然,心臟裂開了好大一條縫,冷風呼嘯著直往里面灌,他收緊手心,無力感再次襲來。
但是不能亂,必須要保持理智。
調整好思緒后,徐修月溫聲安撫:“我不會離開,望舒,只要你需要我?!?p> 已經(jīng)共享了那么多的日日夜夜,不想化作夢一場,陸望舒越想越傷心,她差些失去他了。
她抽噎個不停:“我,想聽你唱歌了。”
徐修月最愛遷就她,他溫聲應:“那就唱給你聽?!?p> 月色素凈,是那樣柔和,銀光暈開去,落滿了海面。
那個儒雅男人柔聲淺唱:
“你問我愛你有多深
我愛你有幾分
你去想一想
你去看一看
月亮代表我的心
你去想一想
你去看一看
月亮代表我的心
……”
若是他在身邊,那真的很好。
這夜,陸望舒久違地睡了個好覺。
……
春光連綿,灑滿了草地,燃起一片綠色的火焰。
教學樓立于這場美景的正中央,路過每層樓都能聽見老師講課聲。
窗戶開著,風越過了陸望舒的眼睫,往教室更里面而去。
筆滾落到地上,她無心去管。黑板前,張家祾已經(jīng)化作了虛影,他張合著唇,不知在說些什么。
再一次,陸望舒考試失利了,她卻沒有任何反應。
春天有那么好嗎?世界變得好安靜,一切都默契地失了聲。
不知過了多久,下課鈴聲響起,陸望舒眼見著一路人迅速沖出教室,恍然間,她也已經(jīng)站起了身。
她彎起眼睛笑,往右前方喊:“陳馭,我們一起吃午飯吧?!?p> 食堂門口有個小型籃球場,中午也有人打球。
高個子男生輕松躍起,球便進了。大多數(shù)人都是匆匆買飯,又匆匆離開,卻要往他那邊多看一眼。
吃了個滿意的午飯,陳馭親昵地挽著陸望舒的手,說:“今天可真幸運,紅燒排骨剛好在我們這里賣完。”
隨后,兩人去了水果店,只因陸望舒說突然想吃水果了。
貨框里的青提很是晶瑩,陳馭眼饞,嘴也饞,便拿了袋子來稱。
她又湊到陸望舒跟前問:“你想吃什么?。俊?p> 陸望舒只是搖搖頭,拿起了三個蘋果。
準備去買把水果刀,她這樣向陳馭解釋:“我吃蘋果習慣了削皮?!?p> 不巧,學校超市的水果刀賣完了,只剩纖薄的折疊小刀,陸望舒沒說什么,徑直拿過一把。
老板特意叮囑要注意些,小刀很鋒利。陸望舒垂眸看去,心不在焉地想,能有多鋒利。
中午只是稍作休息,學習依舊繁重。
班上每天都有人叫苦,長時間待在教室里,屁股都快坐平了,但更多的還是沉默,想趁著課間十分鐘趕緊休息。
已迎來黑夜,宿舍樓紛紛亮起了燈。
回寢室后,大家都抓緊時間洗漱,陸續(xù)上了床,而陸望舒安靜地坐在椅子上,等到了燈熄。
面前放著書本,她卻半天沒有動作,不知是在思考難題,還是出了神。
做了些試題后,陳馭困得厲害,正想睡覺,卻發(fā)覺下面還有光亮。她拉開床簾,見陸望舒獨自坐在桌前看書,她只穿著睡衣,背脊單薄。
“望舒,該睡覺了,熬夜可不好。”
“噢……我馬上就睡。”陸望舒似是才回過神來,慢吞吞地應聲。
夜深人靜,淚水滴落在紙張上的聲音格外清脆。
陸望舒很是平靜,平靜到看不出來她在哭。
手臂也被大大顆的淚水潤濕了,陸望舒悵然若失地看去,視線早已模糊。她輕輕地摩挲著腕間的檀木手串,把它取了下來,放置在抽屜里。
抽屜最深處躺著一把小刀,是她今天剛買的,說是用來削果皮,卻沒有用上。
其他人都睡著了。
陸望舒緩慢起身,把中午買的那三個蘋果分放在了她們各自的桌子上。
她從抽屜里拿起那片冰涼,徑直走進了衛(wèi)生間。披散著頭發(fā),腳步虛浮無力,像個無根的幽靈在夜里飄蕩。
一門相隔,卻是兩個世界。
白熾燈下,陸望舒垂眸去看左臂,青筋脈絡分布得明顯,她輕柔撫摸著,知道紅色就在那里面流動。
午夜,所有古怪東西都跑出來招搖,猜測誰能等到黎明。
陸望舒輕靠著門,大腦像是灌了鉛,身軀疲憊,連指尖都泛著冰涼。
快忘了自己是誰。
良久,她用清水沖去地上的斑駁,拿紙巾簡單擦拭了一下手腕,就上床睡覺了。
明天會更好嗎?
……
頭疼發(fā)作的次數(shù)見多,陸望舒才發(fā)覺,自己好像是病了,不止身體。
但她不想去管,也懶得去管。
這個周末不用補課,陸望舒依舊沒有回家,她給文秋的理由是忙著學習。
文秋其實不太贊同陸望舒這種拼命學習的方式,但是見她堅持,也就沒再多勸。
陳馭的家離學校比較遠,所以周末她都待在學校。這個時間點,她下樓去買早餐了,臨走時還不忘問陸望舒想吃什么。
陸望舒依舊早起看書,初陽落在她發(fā)間,溫柔得不行。
本是好好的,頭卻疼得快要炸開。她伏于桌面劇烈地喘氣,實在難受,便緊閉著眼睛哭了起來。
她攥緊手心,指尖已經(jīng)染上紅色。
等疼痛感緩解了些,陸望舒拿出手機給徐修月發(fā)消息,她平靜地瞧著屏幕,眉眼冷淡。
嘴唇發(fā)干,她想去接杯水喝,剛起身,卻眼前一黑,倒在了地上。
隔夜玫瑰
就很惱火,不能寫得太敏感,要刪除好多已經(jīng)寫好的情節(ji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