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卻可以偷偷地愛著他
宋小檁打開手機,點進校園貼吧。
果不其然,她與張思澤戀情的帖子被設了置頂,但文中只說了兩人是男女朋友的關系,此外什么都沒有。
難道……是段易丞發(fā)的?
可是,張思澤為什么不出來解釋呢?難道他自己也不知道這件事?
第四節(jié),體育課。
跑完步,有的女同學陸陸續(xù)續(xù)回了教室,許佳怡遞給了宋小檁一瓶水,“誒,段易丞第一天轉到我們班就曠課了,老李還不得氣死?!?p> 她打開瓶蓋,“咕?!焙攘艘淮罂冢罢l管他呢?!?p> 段易丞在她這里的印象,算是敗壞得徹底。
“小檁,你回教室嗎?”
“額……你先回吧,幫我把水帶回去?!?p> “好,那你要去哪?”
“我……散散心。”
操場上,三三兩兩還有幾個班級在上課。
宋小檁獨自朝向南實驗樓走去,她記得樓后面有一盛三角梅,不知還開著嗎?
“小甜,最近你就委屈點,等我把事情處理完。”
忽然,傳來一道男聲。
她納悶,這個實驗樓的所有教室的門都被鎖住了,平日里很少有人會來,只偶爾老師組織學生們做一些物理和化學的實驗才會開放。
這會還是上課時間,怎會有人?
而且,聽那男生的聲音,貌似在哄女朋友?
她也不是個不識趣的主,正準備繞開,恰巧女生的聲音傳了過來:“思澤,放學我們一起回家吧,我媽想見你。”
“好?!?p> 等等!
那個男生叫……思澤?
張思澤?
宋小檁心里大為震驚,她小心翼翼地往里探去,只看見穿著校服的一男一女依偎在了一起,很是親密。
那男的正是張思澤,女的她也認識,隔壁高二(四)班的。
只聽學校里曾經(jīng)有人流傳說,張思澤交了一個小女朋友。
但沒人知道女方是誰,他也沒有承認,所以這件事最后不了了之,也沒人當真。
原來,他是真的有女朋友?。?p> 那為何……他到現(xiàn)在都不愿意站出來澄清與她的關系,反而縱容造謠者。
昨晚,因為段易丞的一句話,她被街頭的混混盯上了,現(xiàn)在校園里更是傳得風風雨雨,好像所有人都一致認為她就是張思澤談的小女朋友。
別人不知道,可張思澤難道會不知道嗎?
他難道不知道他曾經(jīng)惹過的那群混混正虎視眈眈地盯著他所謂的“小女朋友”?
可是,他毫無作為,甚至還躲在這里同正牌女友親親我我。
這一切,未免有些可笑。
那頭,又傳來了聲音。
“思澤,我先走了?!?p> “嗯,放學見?!?p> 等了幾分鐘,張思澤才從樓梯間走出來,宋小檁一把攔住了他,“我們談談吧?!?p> “宋小檁?”他似乎有些驚訝,和慌張,“你怎么會在這里?”
“我一直在這里。”
一句話,堵住了他后面所有想問的問題。
她也懶得繞圈子,直接開門見山:“你有女朋友,為何不澄清與我的關系?”
“我……”他突然握住她的手臂,懇求一般,“求求你了宋小檁,你別說出去好嗎?”
她實在是不理解他的舉動:“我不會說出你的女朋友是誰,但現(xiàn)在是我在問你,請你回答我的問題。”
“因為我家破產(chǎn)了,但你也知道,我之前惹過不少的混混,他們都想伺機報復我,我真的很愛我的女朋友,但我怕現(xiàn)在的我根本就沒有能力保護好她,我真的很怕那群混混在知道她是我的女朋友后,會……會找她麻煩?!?p> 這一回,宋小檁算是聽出了前因后果,所以她這是被人當槍使了?
她沒忍住冷笑了起來:“你怕你的女朋友會被混混找麻煩,那我呢?我也是一個女孩子啊,我難道就不怕嗎?”
那群混混的污言濁語,現(xiàn)在回想起來,她仍舊覺得后背發(fā)涼。
張思澤卻沒有理會她的無助,還是緊緊抓住她的手臂:“我女朋友家里很窮,她父母都是老實的農(nóng)民工,可宋小檁你不一樣,你的背后有陸家,你不是陸家的大小姐嗎?陸家在北城有權有勢,沒人敢惹的?!?p> 沒用的時候,她是陸家養(yǎng)的一條狗;有用的時候,她是陸家的大小姐。
這世間,究竟是個什么理?
“張思澤,你也太自私了?!?p> 宋小檁只堪堪覺得心痛,不是為了張思澤,而是因為這個世間的不公平。
“求你了,宋小檁,我給你跪下了,你看行不行???”
最后,她沒有答應,卻也沒有拒絕。
可張思澤早已料定她那安靜不惹事的性格,絕不會主動揭發(fā)這件事。
因為,她在南中的風評本來也就不好。
以前,別人罵她是克星,罵她愛慕虛榮、貪圖榮華富貴,罵她是陸家養(yǎng)的一條狗,她也從不出來主動解釋些什么,好像一切都與她無關。
她的性格,冷得像風。
所以,張思澤猜想這一次她也會照樣選擇沉默。
于是,他神清氣爽地離開了,似乎這是一件理所當然的事情。
風停了,樹葉不動了。
宋小檁獨自一人站在原地,思緒飄得很遠、很遠。
遠到……外婆還在的時光里。
小時候,外婆總對她說,囡囡,你長大后一定要做個有用的人。
可什么才叫有用的人?
她不懂。
外婆又緩緩道來——
所謂的有用,就是要自信,美麗,和善良,做個昂首挺胸的姑娘。
她似乎有點懂了。
外婆去世后,那段暗無天日的陰霾,是陸景衍帶著她走出來的;她漸漸習慣了外婆的不在,卻也永遠習慣了他在她的身邊,仿佛那是一件天經(jīng)地義的事。
那時候,她性子野,膽子又大,經(jīng)常爬樹去抓蟬,下水去抓蝌蚪,同小伙伴去搗鳥窩……她根本就不懂什么叫大是大非的道理,也不明白什么是大傷大悲、大災大難,她只是自由地活在有陸景衍的日子里,從他的眼中去看世界的多姿多彩、去感受春夏秋冬的四個季節(jié)、去聽風聽雨看雪看云看山,還看廣闊的土地。
她向往著蔚藍的天空,卻也沉溺于無邊的大海。
正如她不愿意再叫陸景衍哥哥,是因為她懂得兩人并沒有血緣關系,她雖不能光明正大,卻可以偷偷地愛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