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你想要什么禮物
他看向她指的題目,僅僅一瞬,眼里漾開了細(xì)碎的笑意,“小孩,你指的這道是高難度的物理題,你才高二,況且選的文科,高一學(xué)的知識當(dāng)然解不了這道題目了?!?p> “那……那我可以把它解出來嗎?”
他卻失了笑,“你為什么一定要把它解出來呢?”
所以,他的意思,她是解不出來了?
驀然,她有些沮喪。
陸景衍見她一副要哭的模樣,有些著急,耐心地解釋,“其實,我的意思是你應(yīng)該把心放到文科上面,當(dāng)然物理也不是不能學(xué),只是現(xiàn)在你才高二,沒必要去看一些連大學(xué)生都解不出來的題目?!?p> 他這樣說,她的心里不但沒有受到安慰,反而越是難過。
宋小檁的理科不算好,相比較她的文科,物理更是一言難盡。
她的物理成績,一般都在八十分左右,甚至最差的一次才七十五分。
她猶記得,那次的期末考試,她拼了命背公式,每天起得比雞早、睡得比狗晚地反復(fù)練習(xí)物理題,后來成績出來了,她考了九十二分。
第一次,她的物理成績上了九十分,可那之后她發(fā)了一場高燒。
怎么說呢,物理實在不是她的強項。
可陸景衍恰恰相反。
他是南大物理系的高材生,是個物理天才,高中物理得滿分也是家常便飯的事情,而且他對物理更是情有獨鐘,就像魚不能沒有水、鳥不能沒有自由的那種極致瘋狂的熱愛,甚至他可以一整天都泡在實驗室里,不吃飯,也不休息。
其實,比起物理,宋小檁更喜歡語文。
可除了課堂上的時間,那些全部的課余時間她幾乎都用來讀物理。
仔細(xì)想想,他說的也沒有錯,她確實該把心思放到文科上,沒必要浪費時間去做一些自己并不擅長的高難度物理題。
因為長久下去,必定得不償失。
但是,她之所以那么拼命地讀物理,也只是想離他的生活更近一點,為了和他有更多一點的話題,她只是想努力追趕上他的步伐、盡力去填補兩人之間的差距而已。
難道,她做錯了嗎?
原來,他曾經(jīng)做過的題目,她解不出來,就好像她永遠也追不上他。
這強烈的落差感,讓宋小檁覺得萬分委屈,也覺得難過不已。
“小孩,你…怎么了?”
她低下頭,本不想說話,可想了一會,還是哽咽著回答:“我只是覺得,自己太沒用了。”
是啊,都怪她太沒用了,沒有讓人喜歡的本領(lǐng)。
陸景衍卻不滿意她這樣貶低自己,雙手握住她的肩膀,語氣溫和,徐徐誘之,“小孩,你把頭抬起來,我有話想跟你說。”
他的聲音很輕,像鐘聲一般入耳,撩拔著她脆弱的心尖。
她向來沒法抗拒他的溫柔,猶如一張無形的網(wǎng),輕輕將她捕捉。
宋小檁抬起頭,那發(fā)紅的眼圈就那樣毫無防備地映入他清澈的眸中,陸景衍一剎慌了神,忘了自己原本想要開導(dǎo)她的那番話,甚至腦中難得的有些空白,只余下一片揮之不去的心疼,他不知道自己為什么會心疼,也不知道她為什么突然就難過了,良晌后,他彎唇輕言,“小孩,下個月就是你的生日了,你想要什么禮物?”
“???”
她有點搞不明白,他怎么忽然提起她的生日了?而且,還是這般的……出其不意。
難道,他以為她難過,是因為沒有禮物嗎?
但轉(zhuǎn)頭一想,禮物嘛!
陸景衍要送她生日禮物!
他送的!
宋小檁看了一眼物理題,又看了一眼他,忽而笑顏逐開:“什么禮物都可以嗎?”
“嗯。”
“那我……要你答應(yīng)我三件事。”原本,她只想提一個,但后來想想,不得行啊,那可是她的十八歲成人禮物,再怎么說,還是要貪心一點比較好。
一個太少了,三個也遠遠不夠。
但她已經(jīng)很滿足了。
不過,他會答應(yīng)嗎?頭一次,她這么期待他的回答。
但等得久了,她有點坐不住,小聲地問了一句:“不可以嗎?”
聲落,陸景衍彎了彎唇角,忍不住輕笑了起來。
無聲地,卻格外的柔和。
他說,“好,我愿意答應(yīng)你三件事?!?p> “真的嗎?”剛剛還沮喪著的一張臉,瞬間就笑開了花,甚至還有些得寸進尺了,“那我還要再加一個條件?!?p> “好?!蹦禽p輕上揚的一個尾音,無不盡的溺意。
這下,宋小檁是真的開心了,剛剛的壞情緒早已煙消云散了,眼里布滿了細(xì)碎的星辰:“這三件事我現(xiàn)在還沒有想好,等我想好了再告訴你,至于我的條件呢…我要它是無期限的,你不能反悔。”
意外的,他竟然是愿意縱容她偶爾幼稚又天真的行為,“嗯,我不反悔?!?p> 得到了他的承諾,她低下頭,偷偷地笑了起來,心里像灌了蜜糖,甜得發(fā)膩。
她想,如果他是一片深不見底的海,那么她是心甘情愿溺斃在其中。
因為,陸景衍值得。
“哦,對了,你認(rèn)識一個叫段易丞的男生嗎?”
他想了想,搖頭,“不認(rèn)識,怎么了?”
宋小檁揚起一個笑容:“沒什么?!?p> 興許,只是她想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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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有師傅來巷口里安了兩盞燈,難得的不那么黑暗。
但也不算明亮。
段易丞取下一旁銹跡斑斑的大鐵鎖,推門而入。
“媽,小姑,我回來了?!?p> “姐,阿丞回來了?!卑⒚兰泵φ泻舻?,“阿丞,你還沒吃晚飯吧,我給你熱一下。”
“不用了,涼的也可以吃?!?p> “那怎么能行,會吃壞肚子的,你等著,很快?!?p> 他拗不過她,只能妥協(xié)了。
院子里堆滿了雜物,發(fā)出一股淡淡的霉味,邊上還有些沒壓扁的紙箱。
他把外套擱椅背上,走過去,開始壓紙箱。
過了一會,就熱得滿頭大汗。
“阿丞?!?p> 聽到有人呼喚,段易丞回頭,隨手抹了一把額頭上的汗,“媽,你怎么出來了?”
“你又去工地了?”
他看見母親握在手中的正是他剛放下的那一件外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