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哲皺眉,這指尖很討厭,也很不禮貌,用手撥開?!瓣P(guān)你何事?”不管他想說什么她都不想聽。
完顏康垂下手,瞪向顧浩然,雙目赤紅。
剛開始時顧浩然還不太明白,等他注意到這人進(jìn)來的方向,以及能入眼的事物時,不由挑起一抹得意的笑。這是一種無聲的挑釁與自得,擊破了完顏康最后的一點(diǎn)理智。
“想毀約就繼續(xù)打?!眱扇藙偨簧鲜?,安哲便冷喝出了聲。這兩人是有多大的仇,見一次打一次,沒一次消停過。
安哲發(fā)話,顧浩然收手,完顏康不想收也得收,不能太落下乘。“你別得意,遲早我會奪過來的?!币а赖秃鹆艘痪?。丟下那份通行文書,看都沒再看安哲一眼便跑了出去。他怕他會控制不住擄走她。
“莫名其妙?!爆F(xiàn)在最不明白的便是安哲,這人莫名其妙得闖進(jìn)來,一句整話都沒說完,便動了手,最后一句話倒是清楚了,到底是個什么意思,確是不明白了,不是莫名其妙是什么。
“發(fā)瘋了?!币娝幻靼姿?,顧浩然當(dāng)然樂得其見,不遺余力得抹黑情敵,他現(xiàn)已確認(rèn),這完顏康今天才認(rèn)清了他對安哲的感情,同自己一樣無關(guān)男女,只是喜歡上了這樣的一個她。
不禁心底在些酸漲,她這么優(yōu)秀,以后喜歡她的人肯定是越來越多,得看緊了才好。
安哲不知道某人現(xiàn)在就在釀醋,某一天真的把自己變成了一個醋缸,她在打包別的行李,過后的幾天不好過,東西自然也少不了。
顧浩然暫時壓下酸意,上前幫忙,而飛奔出去的完顏康并未走很遠(yuǎn),而是靠在他們蒙古包的外墻上,讓自己冷靜下來。
長了這么二十幾年,失控的事少之又少,近十年來,這是第一次,也終于讓他明白,為什么一見安哲就喜去逗她,想懟她,想引起她的注意,為什么在碰到她以后,會想她,會想發(fā)泄,會思念她的溫度。
也為什么自己一而再而三設(shè)計(jì)于她,繞來繞去,有許多目的包含其中,而最隱蔽的也是最醒目的目的便是想留住她。原來自己喜歡她,非常喜歡她,從第一眼見到她便開始了,才會想法去試探她是不是女子,甚至動過把她扮成女子,好收入后宮的想法??涩F(xiàn)在……
他一想到那人與她已如此親近了,不由就想殺人,想發(fā)瘋,想去把她奪過來!可他不能,計(jì)劃到了最關(guān)鍵的時候,什么差池也不能出,他得等,也得忍,忍在這一時之痛,等到他成了真正的王,拿下北疆,拿下大楚,一個小小的安哲,不管她是男是女,都只能是他的。
想明白了這些,呼吸也似乎通順了許多,收拾好自己,今早還得有一場戲要演。等早膳后,三人再次碰面時,似剛才的一切都沒有發(fā)生。
主客客氣得又不顯生疏得道了別,完顏康甚至還說了一句“大恩不言謝。”想來該聽到的人都聽到了。目送那兩人并肩打馬遠(yuǎn)行,才察覺自己的掌心有多痛,心里有多痛。
“安哲,那個干凈的少年,你,只能是我的?!痹俅文盍艘槐椴呸D(zhuǎn)身,周身的氣勢猛漲,手下人齊聲歡呼。“三王子?!薄叭踝印!薄叭踝印!鼻疲褪峭?。
離開三王子完顏康的營地,那里會發(fā)生什么,便與安哲同顧浩然無關(guān)了,他們?nèi)绱烁哒{(diào)得走,能不能引來目標(biāo),關(guān)聯(lián)也不大,要做的便只有一條,便是五天內(nèi)不隱去行蹤,至于五天后,呵呵。
想跟蹤她安哲的人,還沒出生呢。他們騎的馬是三王子的,黑風(fēng)與六子不適合關(guān)在營地的馬棚,特別是六子,那就是野的,讓它跟那些蠢的在一塊,它咬不死它們,黑風(fēng)也被帶壞了,不過倒是聽六子的話。
“瞧,那是黑八。”抬頭看了一眼天,這北疆的天空比大楚的藍(lán)上許多,這里海拔高,天高云淡,此時是最美的季節(jié)。若是沒有那些追兵的存在就更好了。
“它在覓食?!鳖櫤迫豁樦哪抗饪慈?。
“你眼力到是好?!庇饪匆粯?xùn)|西,不是所有人都能看得清的?!皩α耍屑挛业脝枂柲?。”不談?wù)摰胶诎?,她倒是忘記了?p> “什么?”望向自己身邊的人兒,好像跟她在一塊,什么樣的風(fēng)景都美不勝收。
“黑八為何會幫你傳信?”那小家伙可不是個好接近的主。
“呃,也許是跟我有緣吧?!鳖櫤迫怀读藗€看似合理的由頭。
“你認(rèn)為我會信?”有緣,海東青的高傲,作為主人的她都不敢說這種話。
“好吧,我利誘了?!睂?shí)話只說了一半。
“用什么?”這倒有意思了。這小家伙的嘴叼著呢,配的零食不合口味的,不張嘴。
“秘密,要不下回還怎么讓它送信?!鳖櫤迫贿~了一個關(guān)子,他不能說這只小海東青的父母自己是見過的,還過過招,無意中存下了他們的羽毛,憑這個黑八就不得不給他幾分面子。但這是建立在黑八通人性的基礎(chǔ)上,還是安安把它教得好。
“不說算了。”本就不是什么大問題,談到這只是順嘴一說而已。
“賽馬?”她不在意,顧浩然卻不得不小心,必定自個的靈物被別人利用,總歸不是一件好事,可當(dāng)時他太擔(dān)心她了,分開時又沒來得及囑咐兩句,只得冒險,現(xiàn)在嘛,還是轉(zhuǎn)移話題的好。
“嗯?好??!”出來這么長時間,他們也想賽賽來著,可六子……唉,不提也罷。
那性子,辦正事時,讓干嘛就干嘛,可這樣不急不緩得趕路,它便由著自己的性子來,想快就快點(diǎn)跑,想溜跶就溜跶一會,好在,每次有它出行,安哲都會把時間多打算一些,由著它去鬧,必定一代馬王,能跟著她就是她的福氣了。
現(xiàn)在,兩人是一樣的馬,雖比不上六子拉風(fēng),可也差不了太多,又是訓(xùn)練好了的,倒是可以看看兩人的騎術(shù)到底誰的更高上一些。
顧浩然見她揚(yáng)眉同意,不由輕笑,她真的很年少,又如此鮮活,怎不讓人喜歡。兩匹馬來到同一條線上,不用人發(fā)令,默契的同時開始奔跑。
還真別說,一直不相上下,風(fēng)迎面吹來,肆意的感覺讓人不由心情舒暢,讓安哲興致高漲,難得展開明媚的笑容,揮著馬鞭輕打馬兒,暢快得發(fā)出歡呼“架,喲呵呵?!?p> 顧浩然一直不太有表情的臉,也隨著她的心情,整個柔和下來,控制身下的馬兒落后一點(diǎn),寵溺得看著那抹義氣風(fēng)發(fā)的身影。
她的快樂他來守護(hù),希望她一直這樣,明媚下去。所以對于來打斷他們賽馬,攔住他們?nèi)ヂ返娜?,脾氣爆發(fā)得很厲害。在雙方一碰上,還沒搭上話,便出了手。
安哲勒住馬兒,收了所有的表情,看著那個正在收割別人性的身影,面無波瀾,這么快就有了第一波,這二王子雖兇殘,但也不是個草包。
草包不是草包,在敵我實(shí)力不明白的情況下,還是有些自大了,十個人,就想困住他們,是太小瞧了二哥,還是太小看了她自己。
我說安哲呀,十個人嘞,十個身手中等偏上的人嘞,在你眼里居然是小瞧,你還是人嗎?呸,呸,你是人,顧浩然還是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