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過,想過安安若有一天結(jié)婚生子,我會怎樣。”在云城的那一晚,他真的是不好過?!白詈螅搅四莻€時候,我想我會以兄長的身份守在你與你家人的身邊,不去打擾你該有的正常生活?!?p> 安哲的雙目圓睜,這人怎么可以這樣,這是犯規(guī)知不知道,他與她相識不過一年而已,在云城這時也只有四個月左右,怎能做出這樣的決定。
“你怎么可以這么傻。”他的話中的真實度,安哲還是可以分辨出來的,輕聲呢喃,胸口似有什么東西想溢出來,感動的同時,還伴著酸澀,這就戀愛的感覺嗎?滋味還挺不錯的。
“那知道我是女子后,為什么不說?”挑明身份后不是應(yīng)該水到渠成嗎,必定那種世俗顧忌沒有了。
顧浩然輕舒了一口氣,他怕安安順著問下來,必定在云城他就知道她女子的身份,卻一直沒挑破,她若是問到了,那他就不得不如實回答了,介時,她的想法就更不好猜了。
“安安,我們從封城到北疆,再到京城,一路走來,你把我當(dāng)成兄長,當(dāng)成朋友,當(dāng)成伙伴親密無間,我喜歡跟你在一起的感覺,喜歡能這樣看著你,可也在同時害怕,害怕我的喜歡是你所排斥的,不喜的,怕打破你我這間的這個平衡?!?p> “如若我過線了,越界了,我擔(dān)心,你會惱了我,不再與我親近,與我相見,與我朋友相稱,我賭不起,也不想去賭,寧可就這樣壓抑著,陪著你,伴著你,也不愿被迫遠(yuǎn)離你,哪怕我喜歡你已到了入骨的地步?!?p> 顧浩然將自己的顧慮一股腦得說了出來,胸口終輕松了,人卻更緊張了,可事已至此,只能等待她的審判了??伤谋砬樗鴮嵶x不懂,似惱似嗔又似怨,眼神看向自己也是極為復(fù)雜。
安哲此時的內(nèi)心確實是如此的,原來不止是她一人在感情上糾結(jié),害怕,相比自己的后知后覺,這人似乎更吃虧一些,心情莫名好上了許多,那根感情的線也在此時通了。
這讓她意識到一個問題,他們兩個是相互喜歡的,不是兄妹的那種,也不是恩情的那種,只是單純的男女之間的相互的情誼,兩情相悅的那種。
這感覺還真是不錯,既然他喜歡自己,自己也喜歡他,便沒什么好矯情的,不過,作為對他隱瞞這么長時間的懲罰,最終決定還是用自己的方式嚇嚇?biāo)?p> 揚(yáng)起一抹邪笑,再次逼近他,顧浩然貼著門板,吞了一口水,緊張忐忑中又有一絲期待,這是要宣判了嗎?好吧,不論怎樣,他都會繼續(xù)喜歡她下去,不,是愛她,繼續(xù)愛下去,哪怕她不曾回應(yīng)自己。
于是胡思亂想的顧浩然沒聽清安哲的下一句話,或者說,聽清了,不敢相信?!笆裁?”小心得再問了一次。
安哲有些惱了,這種話她沒說過,怎么可以再讓她說上一次,不過,她不是個愛退縮的人,重復(fù)一遍就重復(fù)一遍,誰怕誰。
踮起腳尖,揪住他的衣領(lǐng),把他往下拉了一點,盯著他的雙眼,霸氣得重復(fù)到?!拔?,安哲允許你喜歡我?!笨吹剿悦5哪樕祥W過了喜悅,這一刻她也圓滿了。
鬼使神差得探頭在他唇上輕咬了一下,發(fā)覺自己做了什么,又死不悔改,再加上了一句。“蓋了章,你就是我的了?!?p> 顧浩然這回莫名得聰明了一次,長臂一伸,扣住身前的小人兒,追著那惹人愛憐的小嘴便去了。
安哲本與他站得便是極近的,人又比他矮上許多,躲是躲不掉的,被親了個正著,兩人呆愣了的同時,也享受到了甜蜜,沒與人親近的顧浩然沒趁勝追擊,而是把人按進(jìn)了懷里,發(fā)出一聲長長的嘆息。
這懷里的小人兒,終于算是他的了。安哲僵了一下,幸好已習(xí)慣了他的存在,他的溫度與氣息,否則她能把他丟出去。
他的嘆息聲就在耳邊,心底不由柔軟了下來,罷了,喜歡就喜歡吧,安哲又不是陪不起,一場風(fēng)花雪月的戀愛,就這樣吧,伸手輕輕回?fù)碜∷?p> 感受到懷中人兒的回應(yīng),顧浩然的心終于落到了實處,輕嗅著她的氣息,安撫自己一顆飽受折磨的心?!鞍舶玻疫@不是在做夢吧。”許久,顧浩然輕問。
迎接他的是腰上的一記掐痕,倒吸一口涼氣,不過這感覺還是很好的,裂開一個傻笑。
聽他呼痛,安哲意識到自己下手重了些,剛想幫他揉一下,就見著了他的傻笑。“傻了。”白了他一眼,嘴角也勾了起來。
“安安,我很開心?!迸踔哪?,在她眉心輕輕落下一吻。
“子儔,我也很開心?!卑舱芤卜湃崃寺曇?。兩人相視而笑,甜蜜因子在瘋長。
“噢,對了,我該如何同大哥解釋?”總算是想起了這院子里不止他們二個人。
“那是你的事?!卑舱芾仙裨诹?。
“我能告訴他嗎?”小心得問了她一句,見她盯著自己,又補(bǔ)充到?!霸陬櫦?,他是唯一一個對我好的人?!?p> “子儔,你說的護(hù)我,對我好,可是真的?”安哲問的是另一件事。
“當(dāng)然?!鳖櫤迫粐?yán)肅下來。
“那你就自己去判斷吧。”這男人似乎智力下降了些,其實不然,只是顧浩然對上安哲的事都過份小心了些。
“我的安安,最好了。”伸手還想抱她,被她拒絕了,他記起了他的哥,而她則是想起了門外的朝月,示意他開門。
顧浩然遺憾得收回了手,不過想到他們現(xiàn)在的狀況,心下也知足了,輕柔得摸了一下她的頭,換來了一記白眼,才滿意得打開了門。
門外的朝月早就開始著急了,她不是安哲,不能去敲門,只得拿顧浩天出氣,而顧浩天卻巴不得那兩人還多呆一會,沒看這么一會,朝月與自己就親近了不少嗎,不過一想到自家弟弟喜歡的是個男人,還是有點鬧心。
掃了一眼那臭小子,居然讓他看出了點春風(fēng)得意的味道,莫非……又轉(zhuǎn)向那個精致的少年,仍是那副面無表情的模樣,這下就讓他更是弄不懂了。
“少爺。”朝月上前。
“嗯?!卑舱茳c點頭表示自己沒事。
朝月一臉復(fù)雜得看向顧浩然,也弄不明白這兩人之間到底是個什么情況。
“我走了?!鳖櫤迫豢戳艘幌绿焐鞗隽?,安安還是早些回去的好。
“嗯。”安哲又應(yīng)了一聲,雖說同上一句是一樣的,顧浩然就是能聽出些許親昵來,招呼了一聲傻了的哥哥?!按蟾纭!?p> 顧浩天瞪他,轉(zhuǎn)向朝月?!拔易吡??!蓖瑯哟蛄苏泻?。
“嗯?!背碌谋憩F(xiàn)明顯正常多了,帶著女兒家該有的會有的嬌羞。
兩兄弟剛轉(zhuǎn)身,安哲出了聲。“拿著。”一樣?xùn)|西飛向顧浩然,顧浩然默契得接住,是安安自己配的藥膏,這才感覺剛才被揍的地方有點疼,很想對她笑笑,想著剛才她罵自己傻,又忍住了。滿含深情得看了她一眼,換來她一個嫌棄的眼神,才滿足得轉(zhuǎn)了身。
顧浩天雖不太明白這兩人之間的互動,可也察覺得出這兩人之間微妙的氣氛,不由惱怒得拖著弟弟大步離開,全然忘了,他又返回小院的初衷。
朝月心中有事,一向細(xì)心的她,又對上偽裝得極好的主子,自然也察覺不出太多異樣來,也主要是因為當(dāng)時她進(jìn)了屋,沒有聽到顧浩然那番驚世駭俗的表白。
主仆二人沒再耽擱時間,返回了穆府,今個二十三了,民間有俗話說官三,民四,王八二五。明天就是小年了,今個還差的那兩人都會趕回來團(tuán)聚,作為主事的大姐,與當(dāng)家的主子已在外耽誤太長時間。
回到了穆府,見只有穆清到了,安哲也不著急換衣服,沒到的那個從未讓人安神過,還是這身來的方便。要說是誰跑得最快,這穆白就是屬曹操的,剛一念叼,就現(xiàn)了身。
進(jìn)門就是一句感嘆?!皣K,嘖,你這穆府也太容易進(jìn)了些吧?!边@穆白是幾人中唯一一位半路姓穆的人,而他最大的樂趣便是挑釁安哲。
“一個土匪出身的孤女,防備太強(qiáng)了,用來引人猜忌嗎?”也不動動腦子?!坝斜臼?,回穆莊闖去。”別看她捐了不少書,只是不少而已,最精最好最有用的孤本,可沒打算拿出來共享。
一則能理會的人不多,二則穆莊的許多防御都來自于那些,雖說加了她不少改進(jìn),卻也不敢小看這個時空人們的智慧。比方說那人,估計破陣只是早晚的事。
現(xiàn)在想起那人再也沒了那種煩躁感,反帶上了一絲甜蜜,莫非這就是相思,分開一縷思緒停留在這上面一會,仍面無表情得面那個犯二的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