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哲點頭,轉(zhuǎn)向小胖子繼續(xù)?!澳切∧凶訚h可以告訴我,為何這么多人,你獨獨就來問我嗎?”她也試著將表述變得委婉一些。
“因為哥哥最漂亮?!毙∨肿記]有絲毫猶豫開了口。
“那小男子漢也想長成這樣嗎?”安哲對孩子純真的贊揚,還是很樂意接受的,微笑的同時,仍不忘正確引導(dǎo)。
“我可以嗎?”小胖子已開始有了美丑的概念,看了一下自己皺眉。
“為什么不可以,你看看你娘,看看你哥哥,他們好看嗎?”恭王妃淺淺得笑了起來,將自己認(rèn)為最美的表情展現(xiàn)出來,而夜賢啟卻捏了捏手,她夸他長得好看,哪怕只是順帶得提了一句,心下也覺得有些酸脹。
“好看,可是沒哥哥你好看。”小胖子誠實得表達自己的審美觀,也同時說出了在座幾個男人的心聲。
“小男子漢也想變成這樣?!遍_始繞回主題。
“當(dāng)然?!毙『⒆拥男纳窨倳辉S多感興趣的東西吸引。
“那你知道如何變成這樣嗎?”逐漸在座的人都明白安哲想怎么做了,不由都敬佩得看向她,以白浩澤為甚,原來治病還可以這樣。
夜賢啟則是敬佩中隱著深深的愛慕,她身上的閃光點越來越多,自己的這顆心也越來越沉倫。
“等我長大了就可以了?!痹掝}仍在繼續(xù)。
“可是好多與你一樣的小孩子,也很漂亮呀?!卑舱芤呀?jīng)非常小心得措詞了,可仍避免不了打擊到他。
小胖子低下了頭,他早已知道自己的體型有些奇怪,府里的同齡人不多,可也有,他是主子沒人敢當(dāng)面說他,背地里他還是聽到過的,都是身邊親近的人。
“我也不想,他們都說我胖,我丑?!毕氲侥切┬υ捤脑挘∨肿涌蘖似饋?。
“我們先不哭?!卑舱苣托牡枚琢讼聛?,替他擦了一下眼淚?!皠e人這樣說你,是因為不知道你生了病,瞧,你哥哥與母親從來不笑話你?!?p> 安哲有時在想,如果老流氓當(dāng)初也能這樣與自己溝通,是不是他們之間就不會誤會那么多年。
“真的嗎?我只是生病了?”小胖子抽抽嗒嗒得止住了眼淚。
“是,就是因為那種毒,讓你體型變了樣。”這一圈繞得安哲都覺得有點累。
小胖子皺著小眉頭糾結(jié)了起來,看看自己的小胖手,又看看安哲,轉(zhuǎn)向自己的哥哥與娘親,最后又看向安哲。
“痛不可怕,忍一忍,哭一哭泣,就過去了,可那些話,你還想聽很多次嗎?”見有用,安哲繼續(xù)再接再厲。
“我不喜歡聽那些話?!毙∨肿哟舐暯谐鰜?,小臉又委屈上了。
“我的兒?!惫蹂缺啦蛔×耍瑩渖磉^來抱住小兒子,她只想到這孩子是主子,下人們該敬著尊著,卻忘了,總有一些愛嚼舌根的,若不是安少爺今個把話引出來,她還被蒙在鼓里。這都是她的錯呀。
“娘,不哭,小寶是男子漢,都不哭了?!蹦赣H的眼淚讓小胖子覺得自己一下子長大了,伸手替她抹了抹。
“那你愿意配合嗎?”見他又懂事了些,安哲便趁熱打鐵。
“忍一忍,就過去了?”
“忍一忍?!?p> “我可以哭?”
“痛很了,當(dāng)然可以哭,但不許不配合?!?p> “治了,我就可以好,就可以變漂亮?”
“小男子漢本來就很漂亮?!焙煤⒆邮强涑鰜淼?。
“那我試試。”小胖子有了點信心。
“不能試的,直能勇往直前,你可是小男子漢?!卑舱茉俅未驓?。
“嗯,我是小男子漢?!?p> “你一定做得到?!?p> “我一定做得到?!毙∨肿拥难凵窀訄远恕?p> “開始準(zhǔn)備吧?!辈』家庵締栴}解決了,便可以入手了。
小孩藥浴的草藥要的不多,安哲他們一早便帶了過來,很快派人煎好了,這期間,白浩澤學(xué)著安哲的樣,又多多給小胖子鼓勵與贊揚,必定到時他是主治大夫。
很快一切都準(zhǔn)備就緒,聞著那有些刺鼻的藥味,小胖子還是不由緊張起來,免不了得害怕。
“小哥哥,我真的能變漂亮嗎?”他能叫安哲漂亮哥哥,便是一個在意美丑的。
“當(dāng)然,可記得哥哥說過晚上的藥是丸子,好吞不苦對嗎?”在小胖子這,安哲是有極高的可信度的。
“我堅強,我勇敢嗎?”剛學(xué)到的詞,雖不太理解,可也知道是夸人的。
“小男子漢本就該這樣?!崩狭髅ソ逃?xùn)她時,總是罵臭小子,男子漢流血不流淚。
“那我乖乖的,哥哥還給我?guī)浅浴!蹦菛|西是他吃過最好吃的。
“好,下次來一定帶?!?p> 小胖子想了想似沒什么要說的,才不太情愿得跟白浩澤走,到了門口又回頭。“小哥哥等我出來,才能走?!彼坪踔灰羞@個哥哥在,他就沒那么害怕了。
“我一定在外面陪著你?!北绕鹚麃恚尠缀茲瑟毩⑼瓿筛匾?,這是她傳授醫(yī)術(shù)的最佳人選。
很快浴室門便關(guān)上了,恭王妃自然是陪著進去了,留下夜賢啟在外陪著安哲?!岸嘀x?!毙辛艘欢Y。
“既接下這個病患,這些都是應(yīng)該做的?!卑舱懿徽J(rèn)為她做了什么。
夜賢啟掩下眸中的柔光?!翱赡阕⒁獾搅嗽S多別人注意力不到的細(xì)微之處。”比如小寶的自尊心。
“孩子出身時都是一張白紙,任何一筆濃墨與色彩都是家人與環(huán)境給他的?!彼苹卮鹆怂膯栴},又似什么都沒說。
兩人慢慢安靜下來,屋里已傳出了小胖子的哭聲,可明顯他沒有鬧,還時不時嘟囔著‘我是男子漢’一類的話,藥浴的時間不長,也就是一刻鐘左右,必定孩子還不大。
眼見那清澈的藥湯變得渾濁起來,甚至有些發(fā)黑了,恭王妃才徹底信了這兩個年輕的大夫。
藥浴過后,便是一刻鐘的扎針,比起先前的來,扎針就好受多了,一番折騰下來,小胖子不自覺得睡著了,屋內(nèi)的兩人也出來了。
“師兄,情況也所預(yù)料的一般,還算穩(wěn)定。估計還有兩次,便可痊愈了?!币簿褪钦f是他們預(yù)計中最輕的那一種。
“那就好,辛苦了。”這個徒弟天賦確實不錯。
白浩澤靦腆得笑了笑,看了一眼屋內(nèi),欲言又止。
“去守著他吧,等醒了再把個脈,作個脈案,這種病例可不多見。”見他模樣便知在想什么?!昂螞r,我答應(yīng)過他,要等他出來?!睂⒆痈远行拧?p> “哎?!本椭煾感哪c是最好的了,白浩澤轉(zhuǎn)身進了屋。這回恭王妃沒有再跟進去,她人在那也幫不上什么忙,府里還有一大堆事在等著她,感謝了幾句,又囑咐大兒子好好待客,便匆匆忙忙去做自己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