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府的自然不知道有兩方人馬惦記上了他們,正歡天喜地得準備歸程,在他們心里,京城再好也比不上他們的穆莊,而且以他們的觀察,自家小姐的事算是順利完成了,還有什么比這更高興的呢。
外圍仍同往常一樣,內(nèi)圍已開始打點行裝,而顧浩然卻有點慌,秦幫出點不大不小的事,非得他親自去處理,估計要耽誤個幾天。
“安安,等我?guī)滋靻h。”想來想去,只得同她商量。
“我先走,你再來。”這不算什么大事。
“可我想同安安一想上路?!彼稽c也不想與她分開。
“這么大的人了,還怕迷路了不成。”穆靜安有些無語得看他。
“嗯,我會迷路的?!鳖櫤迫婚_始耍無賴?!拔也徽J識穆莊的方向?!?p> “怕進不了穆莊的門?”這人越活越回去了。
“就是。”顧浩然將耍賴進行到底。
“去你的?!蹦蚂o安嫌棄得推開他。
“真的。”顧浩然又湊了上來。
“說,你到底是誰,把我霸道的子儔還回來?!边@回穆靜安沒推,反倒揪住了他的衣領。
“這就回來?!鳖櫤迫痪蛣荼闳ビH她,到最后當然是耍賴成功,流氓也成了功??珊芸焖阋蛩裉爝@個決定,后悔得差點殺了自己。
因顧浩然的請求,計劃推遲了幾日,有些原本取消的碰面,也有了可能,鐵衛(wèi)的人都不是閑人,自然不會隨時隨地等著與穆靜安相見,特別是鐵衛(wèi)長,這幾日公干去了,算了算時間,在她離開之前倒還能知道他是誰。
將消息送了出去,又將推遲幾日的計劃告訴手下,穆莊的人自然沒什么意見,倒是東西都打包好了,沒什么事要做了,正好,再逛逛這京城,給家里的人帶點什么回去。
在秦儔出遠門的第三日,安哲也從穆府晃晃悠悠出了門,沒騎馬,也沒套車,任由兩條腿,帶著她看看這京城的風土人情,先是在茶樓里喝了一壺茶,聽了一段書,又到書局去翻了翻,買了兩本有點意思的游記。
再找到一個小攤子上吃了東西,再三確認沒了尾巴,才轉(zhuǎn)向自己原來的小院,這地方是自個的,想怎么弄就怎么弄,安全系數(shù)不比穆府低。
屋子還是正月十五那天住過的,收拾是收拾了的,也算干凈整齊,可莫名就覺得不對勁了,那些發(fā)生在這的一切似又在眼前重演,特別是子儔那雙藍色的眼眸總在眼前晃。
安哲不得不承認自己想他了,這還是第一次有人讓她如此惦記,感覺稀奇的同時,還有些苦與甜,斜了一眼內(nèi)室,他臨走前一晚做的事,又浮現(xiàn)了出來,呸,才不該想他呢,這個色胚。拍了拍有些發(fā)燙的臉龐,洗手燒水泡茶,客人該來了。
等她做好一切,正好有人敲門,一看是兩位,揚了一下眉,也不多問把人讓了進來,也不客道,請人入座,先上茶。
“這茶可真是好茶,在德順可得千兩銀子一兩,還都未必買得到。”年長的先開了口。年輕的手抖了抖,覺得手中這杯有點燙。
“不愧為當朝丞相,對民生還很了解嘛?!眮砣苏浅特┫啵筒恢穆毼缓筒拍?。
“穆莊主財大氣粗?!背特┫嗳圆环胚^這個話題。
“財大氣粗?我不清楚,只知道這是自家人種的,自家人都喝不上,要來干嘛?”她到底有多少錢財,是真不知道,前些年弄花還會興奮得同她報個數(shù)字,這幾年,她也不在意了,反正只會更多,要不然以為她那幾個不賺錢,卻又有助于民的計劃,那幾個會同意?
“德順商行是從穆莊拿的貨?”這倒是沒想到,他們這位令主果真不簡單,但程丞相仍小看了安哲,下一句差點讓他失態(tài)。
“拿貨?拿什么貨,自產(chǎn)自銷,成本不要更低一些。”這是變相得承認德順商行是她穆莊的。
程丞相的手也抖了抖,年輕的那位則是慶幸自己放下了茶杯。
“穆莊怕是不止這些產(chǎn)業(yè)吧?”程丞相老謀深算,很快穩(wěn)住了心神。
“你說呢?靠穆莊的老本可是養(yǎng)不了十年?!别B(yǎng)什么她沒明說,可兩人都聽得懂,神情鄭重起來。
“據(jù)我所知,穆莊十一年前,便是你在當家。”令主是這位沒錯,可也得弄清楚,她背后還有什么樣的人,否則讓人利用了去,鐵衛(wèi)存在就成了一個大笑話。
安哲斜了一眼這個老頭,到是一個謹慎的,連穆莊的人都有人懷疑過她,更何況是外人。這種懷疑到不令人生厭。
“十一年前,穆莊還沒有現(xiàn)在的一半大,人也沒有現(xiàn)在的一半多,你認為會有誰吃力不討好,費心費力把它建大建強,然后再來滅了它?”有病啊。
“你是鐵衛(wèi)令主?!背汤咸嵝阉闹匾矸?。
“令主?十一年前不是,我娘都沒成功,我怎么就會成功?”若真有人操縱她,還不如自己親自上呢?!案螞r我還不是穆家的血脈?!边€個邊都粘不上。
程老噎了一下,他似乎弄反了順序,不過并不覺得丟臉,對上關于鐵衛(wèi)的事,任何的懷疑是正常的?!傲钪鬟@是在夸自己幼小聰慧,其智若妖。”
進門起,這是程老第二次主動承認她的身份,可安哲仍不感冒,嫌棄得癟了癟嘴。“被逼出來的,你信嗎?”有些幽怨得看著對面的一老一少,不是每年需要那么大一筆支出,你當她愿意費這個心啊。
程老有些尷尬了,每年有多少錢入帳,他是清楚的,這些年存在戶頭的比前些年的多上許多,可以這么說,現(xiàn)在余款相當于五個年份的費用。
他一直懷疑這錢來路不正,太多太容易了,穆莊是什么樣的存在,他還是清楚的,哪知他們的新任令主,竟然給他玩了一手瞞天過海,發(fā)展起了自己的商行,而且是最高級最賺錢的,也是最神秘的一個。
再次打量了一下眼前這個扮作男子的女子,舉手投足之間沒有一點女子痕跡,動作混然天成,一看就是常作這種打扮的人,不禁感嘆,他也有看走眼的時候。
想到這,又釋然,也只這樣的女子,才會讓令牌認主,不是嗎?起身行了一禮,“前鐵衛(wèi)長,參見令主?!?p> 年輕人也跟著起身?!拌F衛(wèi)長,李鐵牛參見令主?!?p> “客氣了,二位?!卑舱芊€(wěn)坐如泰山,受了他們這一禮,才開口。
程丞相的贊賞又加成了一分,對上他的氣場,當今圣上都不一定穩(wěn)得住,這位到是……
“令主不覺得奇怪嗎?”真的認了主,氣氛就開始松弛下來。
“別令主,令主得叫,鐵衛(wèi)由得我隨便發(fā)號司令嗎?我就是一保管令牌的人?!迸盟朴卸啻髾嗬频?。
“令主你……”李鐵衛(wèi)長有些不樂意了,他們的信仰怎到了她嘴里就是另一個味了。
“不對嗎?”安哲盯著他,氣勢全開,真是有些受夠了這種強加在她身上的責任。
李鐵衛(wèi)長額頭開始冒出了汗,有些反駁反駁不下去。
“難怪程老不放心,你還沒領悟到鐵衛(wèi)的精髓。”作為下一任的鐵衛(wèi)長可以沒本事,但不可以沒腦子。
程序老捻了一下胡須,鐵牛的性子是還得打磨,而令主的方法剛剛好。
“你們鐵衛(wèi)不是因一塊爛牌子而存在的?!被瘟艘幌率稚系淖o腕,滿是嫌棄?!跋胂肽銈兇嬖诘囊饬x,再來與我說話。”把這個鐵憨子教出來,以后的事,她就能不操心就不操心了。
李鐵牛啞了火,開始深思令主的話,程老也不管他,自顧自得與安哲聊了起來?!鞍采贍敗?p> “別,換一個,就叫安哲吧?!泵髦桥?,還叫少爺,這是擠兌誰呢?安哲沒意識到對于自己的性別,她已有了準確的定位。
“安哲,看到我是鐵衛(wèi)的一員,好像并不吃驚?!彼牡ǔ隽怂恼J知。
“除了皇家人,任何一個人都有可能。”所以她才不去猜測會是誰。
程老點了一下頭,真是個聰慧的女子?!澳前舱苄∮延X得我們哪種更合適當這個鐵衛(wèi)長呢?”他退了下來,作為長者這樣叫她小友不過份。
安哲也不反對?!昂推綍r期,在什么位置都不重要,只需一點,必須要有領導能力與領導信服力?!笨戳艘谎圻€在想問題的李鐵牛,這人比這程老狐貍可是差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