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印象里的靜兒是在書房躲著呢,若我說是,娘定會讓人把我打出去,說我是個騙子。”穆靜安往前挪了一步,離她近了些。
“你這孩子,還是老樣子,不喜同人親近?!弊约吼B(yǎng)的,當(dāng)然知她習(xí)性,除了從那個山洞里抱了她回來,就再也沒能近過她的身。可這孩子對自個好,親,是知道的。
“看在你認(rèn)出我的份上,頭讓你摸一下?!蹦蚂o安蹲了下來,把頭伸了過去。
穆素妍滿足得把手搭了上去。“真好,我家靜兒長得同我想象中一樣,一樣好看,可還是那樣的古怪?!币仓挥凶詡€最親近的人,才能這樣邊歡喜著,邊數(shù)落著。
穆靜安在她掌心蹭了蹭,不作回答,很快一個抽離了手,一個站起了身,想象中的母女抱頭痛哭根本就不存在,可其中的感情流淌與溫情一點也不少。
穆素妍后續(xù)的康復(fù)工作穆靜安交給了白浩澤,功成身退得回到了那么個不太懂事的靜兒,而整個莊子也接收到了莊主醒了的消息,當(dāng)然是一片沸騰。
穆素妍剛醒,還出不了屋,康復(fù)了兩日后,終可以由人扶著,到院子里曬曬太陽,人的精氣神也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一天天恢復(fù),三個醫(yī)者都知這是那九轉(zhuǎn)還魂花的作用,驚嘆的同時,也有點小小的憂傷。
邪老脾氣大,那天生了點氣,纏著穆靜安要了幾個藥方,便宣布自己功成身退,要去游玩,穆靜安也知這幾年憋壞了他,也不攔著,準(zhǔn)備了一些好用的設(shè)備與成藥,由他去野。
她相信不久這老頭就會回來,她那本醫(yī)書,他可還沒看過癮,邪老頭性子怪,除了與穆靜安道了別,與秦儔打了架,就連白浩澤也沒打招呼便走了,搞得小白找了幾天師父。
穆素妍也知道自個那天誤會了一些事,反倒不好意思起來,穆靜安寬慰了幾句,便也揭開了。
今個天好,穆素妍曬著太陽也有精神,喚來自個的靜兒,有些話想問問她,都不是扭捏的性子,一開口便直奔了主題?!澳莻€姓秦的來干什么?”
“你看出來了,還問?”都是一個段位的人,就別玩什么聊齋了。
“我是看出來了,才想問問你怎么想的。”都是過來人,那人雖收斂著,可那雙眼著看自個的靜兒,那情義作不得假。
“想什么,看不中,會帶回來?”她們母女說話,更多時候便是朋友間的方式,一個沒真正當(dāng)過娘,一個也沒真正當(dāng)過孩子。
“我不同意。”穆素妍有些憂傷,自己錯過了孩子的成長不說,還一睜眼她就要把她自己給嫁了,任誰誰都受不了。
“為什么?”穆靜安沒說自己的感情已到了非他不可,只問了一下原因。
“我舍不得你,行不?”穆素妍也是不善表達(dá)自己感情的人,有這么一句話就不錯了。
“拉倒吧,我五歲時,你就把我定出去了?!蹦蚂o安老話重提。
“你這孩子?!蹦滤劐侵喇?dāng)年那個李家是個什么貨色,當(dāng)然后悔當(dāng)初的決定?!白屗麃硪娨娢以僬f?!边@個她得好好把把關(guān)。
“行吧。”穆靜安無所謂。這一關(guān)總歸是要過的,命人去請秦儔。
“你不避開?”好歹穆素妍有個教養(yǎng)嬤嬤,雖也不待見,可比起穆靜安來,還是懂些規(guī)矩。
“干嘛避開,我自個的事,我都不能參與?”子儔本就緊張,她在他要好過些。
穆素妍一噎,也沒了法子,這孩子讓她教野了,很快秦儔就應(yīng)邀而來,穆莊的人自覺退下,僅余貼身之人照顧。穆素妍的香草,以及穆靜安與秦儔。
兩人沒交匯任何眼神,可秦儔知道這是考驗來了,“莊主好?!倍Y貌得打了個招呼,垂手站在一旁。
“坐?!蹦滤劐皇悄欠N愛刁難的人?!澳阈丈趺l,哪里人士,家中還有何人啊?”很正常的開場,卻讓秦儔犯了難。
“讓他自己選,他姓秦名儔,京城人士,家中無人?!蹦蚂o安幫他答了一半。
“讓他選?”穆素妍聽明白了這個先天條件。“不選呢?”
“在下姓顧,名浩然,京城人士,家中父母健在,上有一兄,下有一弟一妹。”秦儔很高興小女人的維護(hù),可這一關(guān)必須自己來過,成與不成,都得自己來。
“姓顧?”穆素妍開始回想,年輕時在外闖了幾年,還是了解一些的?!版?zhèn)北候府同你是什么關(guān)系?”她聲音中的嚴(yán)厲讓秦儔與穆靜安都意識到不太好,可又不能不說。
“現(xiàn)任鎮(zhèn)北候正是家父?!边@是他擺脫不掉的身份。
“什么?你是他們家的人?”穆素妍拍著椅扶手站了起來。
“是?!鼻貎壱舱玖似饋?。
“我不會同意的?!辈煌趧偛排c穆靜安鬧著玩,此時是真的不愿意。
“為什么?”秦儔不敢問,穆靜安卻敢。
“當(dāng)年,抄家的是他爺爺?!闭f是有多恨,到不至于,可就是心里隔應(yīng)。
“這與他有什么關(guān)系?!蹦蚂o安不喜這種牽怒。
“他沒得選。”穆素妍氣順了一些。“好,當(dāng)你不是顧家人,可以,你說你姓秦,家中無人,有什么能力可以養(yǎng)我家靜兒?!睂︻櫦业钠姡屗恍胚@男人有什么本事,主要了是因秦儔面對她時,收斂太多。
“秦幫,是我的勢力?!彼耸峭χ绷搜?,氣勢外露了一些。
“江湖幫派?”
“是?!彪m不知道會不會反感,仍堅定得回答,這是事實。
“那更不行?!睋Q來的仍是這一句。
“為什么?”秦儔不明白了。
“靜兒打小苦,她的后半生,我想她平安順意些,哪怕生活得簡單些,最起碼不用擔(dān)心受怕。”對于穆素妍這個想法,秦儔無論法辯駁,在他身邊確實是不安寧,秦幫他是丟不掉的,那是他的責(zé)任。
“娘,你怎不說,跟著我擔(dān)心受怕?!蹦蚂o安到是不覺得什么。
“正是你太皮了,不找個安穩(wěn)點的,這日子沒法好好過。”穆素妍有些恨鐵不成鋼,氣得咳了兩聲。
穆靜安剛想開口,見秦儔同她們使了一個眼色,只得將辯解的話吞了回來,閉了嘴,香草也扶起自家小姐,對自家小小姐使了個眼色,讓她莫頂嘴,扶著人往里去了。
“子儔?!蹦蚂o安去拉秦儔的手,不知如何去安慰。
“沒關(guān)系,慢慢來。”只要她心中有自己,便好了,別的他會努力的。
“秦爺,多謝你送靜兒回來,想必秦幫的事物繁忙,就不多耽擱了?!蔽輧?nèi)來穆素妍的逐客令,算是堵死了秦儔的那句慢慢來。
穆靜安賭氣得拉著秦儔便回了自個的院子,難得不陪了她半天。
“別氣,大不了,我多等一年。”他不能打動她的娘,很是遺憾,可是不能因為他,令她們母女不合,那就罪過了。
穆靜安也懂,依她的性子,哪容得別人對她說三道四的,是她的娘也不行,必定以后的日子是她自己的,此時,明明是他受了委屈,反倒還來安慰自己,心里更不是個滋味。
腦子一抽,又說了傻話。“子儔,要不你現(xiàn)在要了我吧?!?p> 秦儔摟著她有些哭笑不得,這安安……還真是真性情,好像談婚論嫁也是從這個問題開始的。
“傻安安,正因為你娘不同意,我更不能委屈了你。”
“可是你很委屈?!蹦蚂o安摟著他的腰,揚臉看他,一臉認(rèn)真。
“我不委屈,為了你,做什么都不委屈?!彼陌舶策@么好,怎樣對她都是應(yīng)該的。
穆靜安不知該說些什么,拉下他的頭主動去親他,秦儔對她本就和情至深,哪還能由著她主動,很快就有些控制不住了。
“安安,劍法上我有些想不通,你幫我瞧瞧?!逼D難得離她遠(yuǎn)了些,強迫她與自己分散注意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