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確如他們所知,老百姓們苦啊,熬過了冬災,卻已無糧種下地,高門大戶又只想著抬高糧價,只得半信半疑得種下,當然也有不愿意的,比如說那些有地有錢的。
夜賢啟也不勉強,倒有些心懷鬼胎的想借機發(fā)財?shù)?,想鬧事的,可一瞧是這位,便也偃旗息鼓了。笑話,那可是親王,皇上的親侄兒,誰敢與他唱對臺戲。
夜賢啟也總算覺得自己這個身份有點用處了,與百姓近距離接觸多了,感觸也多了,果真應了那句話看萬卷書,不如行萬里路,學到許多書本上沒有的知識,也更了解了老百姓的不容易。
為了這個,他也干脆不回京了,在已插秧的地方來回跑,學習實踐冊子上的每個過程,與知識點,期間也同府里通了幾回信,知自個的親事也定下來了,正是那個程唯靜,輕嘆了一聲,便也接受了這個事實。
這次出了京城以外,才知這天下有多大,有多少事可以去做,那兒女私情更不算什么了,雖說時不時得仍會念念那位女子,卻已是敬佩大過于愛慕。
而顧浩然也靜下心來,專心打造鎮(zhèn)北軍,年關的一戰(zhàn),讓他意識到仍有許多不足之處,而且西北葫蘆口一戰(zhàn)又給他增添了許多新的想法。
比如說組建各種小分隊,習演陣法,是不是更能發(fā)揮出作用,減少自我的傷亡,閑暇進他仍會不斷思念他的安安,可他相信他們總有一天會重逢,會永遠在一起的。
春去秋來,插秧種下的稻苗也到了收獲的時候,這時已無任何人懷疑夜賢啟所說的話,畝產(chǎn)果然翻翻了,交糧了不說,也終于有了自己的存糧。不用再那么苦巴巴得過日子了。
收獲的時候,鎮(zhèn)北軍與夜賢啟的名聲已達了最高峰,這時提出來的關于這兩方的建議,當然很容易就通過了,于是鎮(zhèn)北軍有了自己的糧倉,每年購糧的款項也由戶部按時撥了過來。
這一試用很多好處便顯而易見了,不由開始在大楚推廣,倒是迎來了一個大的改革。
顧浩然落了實惠,夜賢啟落了名聲。
夜賢堯在南方振災之時也有些好名聲,可與夜賢啟的一比就不算什么了,哪怕在朝堂上有人幫他再三歌功頌德,可仍是差上了那么大一截,人家實打實干出來的成績,當然會輸?shù)脹]邊了。
為此夜賢堯郁悶非常,很想找人說道說道,這才發(fā)現(xiàn)母妃好久沒與他談心了,更多的時候是在陪著父皇,心下漸漸安定下來,母妃好了,他不是才能更好嗎。
更何況大哥,二哥兩人基本上算是廢了,自己已穩(wěn)操勝券,正在他得意之時,宮里卻爆出了一個天大的消息,年近四十的林貴妃,老蚌懷珠又有了龍種。
對于多少年來沒有動靜的后宮,不可謂不驚人。楚皇也覺得自己年輕了好幾歲,必定他還能使妃嬪們懷孕不是嗎?
實則不然,林婉兒生孩子時,是背著皇帝的,產(chǎn)后的調養(yǎng)并沒有跟上,身體自然就不好,想要懷孕根本是不可能的,可她卻是膽子大,又特懂皇上的心思。
利用手中的人脈,愣是弄來了兩個拿捏得住的小妖精,放到了她的宮里,適時在皇上的跟前露了臉,因兩個小妖精都對皇上的胃口,又時不時被林婉兒算計著用了點料,自是迷上了那種久違了的盡興的感覺。
一有空便往她這跑,她也不吃醋,由那兩上女子當她的面,去伺候自己的夫君。她這樣做的目的很簡單,夜賢堯這個兒子估計是指望不上了,她也有些拿捏不住,不如趁皇上年輕,再生上一個,拿捏在手中,豈不更好。
為了達到這個目的,也不顧皇上的龍體,近一年來常下一些猛藥,皇上只當是自個身體好,兩個小女人勾人,也沒當回事,于是便有了這個新龍種的出現(xiàn)。
皇上是疼幼子的,想給懷孕的那女子一個名份,被林婉兒攔住了,說什么這孩子是最小的一個,若是這娘親身份不高,容易受欺侮一類的,弄得皇帝也猶豫。
那女人又適時得提出來,哭述著愿將孩子養(yǎng)在貴妃名下,以免長大了受苦,雙管齊下,竟唬得楚皇答應了她們荒唐的想法,對外宣稱是皇貴妃有了身孕。
可不管怎樣,宮中不久以后將會多了一個皇子或龍女是個事實,這些細節(jié)外界人不知道,鐵衛(wèi)知道的是一清二楚,李鐵牛經(jīng)過這三年多的打磨,人是更沉穩(wěn)了,認為靜觀其變便是上策。
最起碼得弄清楚林婉兒這葫蘆里到底是賣的什么藥,才好出招。
日子過得很快,在第二年的端午節(jié),四皇子便呱呱落地了,朝中的局勢也變得更風起云涌起來,而這一切,與遠離京城的人并沒有太多關系。
百姓們已都完全接受了插秧的種植方法,一片欣欣向榮,田間秧苗長勢良好,放眼望去一片綠油油的到是好看??梢惠v馬車里的人愣是欣賞不了這些,正在鬧他的娘,要自個出去玩。
“娘,好不好嘛,好不好嘛?”他的娘被他晃得書都拿不住了,卻仍不吱聲,反倒是唯一的丫頭開了口。
“睿少爺,這地你可不熟悉呀?”
“怕啥,有娘在,再遠我也能找著你們。”小孩拍了一下自己的胸脯。
“真的那么想出去?”
見娘理自個了,小孩趴到了她的懷里,使勁嗅她身上的味道?!邦壕拖氤鋈プ咦??!?p> “好吧,可是要記住注意的事情。”為娘的一下一下摸著小孩的背,慈愛之情溢于言表。
“遠離人群,不得無故傷害性命?!毙『⑴e了會小手保證。
“那你去吧。”示意馬車靠在一處山林停下。
小孩高興起來,只見白影一閃,便沒了蹤影。馬車這才又晃晃悠悠得往北城方向去。
“睿少爺可真帥?!毖绢^趴在車窗過往外瞧。
“收起你那花癡樣,都是兩上孩子的娘了,還象長不大似的?!避嚴锏闹髯訐u了搖頭。
“幾個孩子的娘怎么了,我還是我,再說我家那兩個小子哪有睿少爺可愛,也就他們爺爺寵著他們。”丫頭一點都不覺得自己的話有多么不合適。
“拾秋啊,你什么時候才長得大?!?p> “我才不要長大,我可以永遠當小姐的小拾秋?!笔扒镄Σ[瞇得說,二十多歲的年紀,兩個孩子的娘,還是一副小姑娘的模樣,也就難怪白浩澤寶貝她,連孩子都不要她帶。
見她關得狠了,任由她跟著自家小姐出來散散心,就是不知能散上幾天,說不定不到十日便會往家趕,必定她這個做娘的,還是很疼孩子的。
這丫頭叫拾秋,那這小姐當然就是穆靜安了,而剛剛跑出去的那個白影,便是所有人都瞞著顧浩然的最大的秘密,他們的孩子,名叫秦睿,就是兩人分開的那夜懷上的。
生下來時與常人無異,直到快三歲之時,穆靜安在北城為幫顧浩然爆發(fā)了一次,半死不活得回了家,小睿兒見了,受了驚嚇,才使得血脈被激活,第一次變了身。
嚇壞了當時親近的所有人,好在穆靜安反應快,拖著無力的身子,愣是死死得抱住了他,讓他不再害怕,不再恐慌,也不再想去躲避,才沒釀成大錯。
隨著穆靜安的安撫,沉沉睡去,才算是熬過了第一次,可有了第一次,第二次,第三次就不再受控制,也在這一次又一次不受控制的變身中,穆靜安接受了她的兒子是個特例的事實。
為了不讓他幼小的心靈受到傷害,幾乎是沒日沒夜得守在著他,也不停得告訴他,他是一個好孩子,這種情況的出現(xiàn),只是他自身的力量太強了,就如她身體里的那股力量一樣,是別人沒有的。
正是因為別人沒有的,所以我們不能顯現(xiàn)出來,免得別人自卑,在她的不斷灌輸下,秦睿很快接受了自己能變身的事實,開始學會慢慢得去控制,在控制不住之時,也學會了躲避開人群,以及不去無故傷害性命。
等著他又大了些,總算可以控制好自己的能力了,穆靜安才有時間來探查這是什么原因,結果令她很失望,一無所獲,她也只能把它歸功于那股神秘的力量。
好在,她身邊的人,都沒有一點歧視睿兒的想法,甚至疼他都超過了自己的骨肉,這才使得秦睿的性子,一點缺陷都沒有,除了比別的孩子聰慧與早熟些,并無太大的差別。
別看他平時在人前一副小大人的樣,在比他大的孩子面前都是一副少年老成樣,到了自己娘跟前,卻是一個會撒嬌的寶寶。四歲多了,摟摟,親親,抱抱那是常態(tài)。時不時還會抱著自個的小被子找娘一起睡。
穆靜安也慣著他,只有她知道,這孩子沒有太多安全感,對于自個的不一樣心底仍是顧忌的。
為了讓他適應,穆靜安又想到了別的法子,那就是讓他親近大自然。她從是小被狼群養(yǎng)大的,狼該如何生活,自是很清楚,一咬牙,便又同睿兒到山林里住了幾個月。
這幾個月里,她讓他去觀察學習,去思考,去享受,特別是最后一條,享受,享受自己變身后的樂趣,享受自己擁有的不同的視角,享受自己能控制的不同的力量。
讓他愛上這具身體,愛上這個身份,也愛上這個身份能存在的環(huán)境,因為她也不知道會不會在某一天,她的兒子還會不會變回來。好在睿兒已真正完全接受了,允許這一切并存。
穆靜安才有時間考慮別的事情,比如帶他去他的父親,孩子越大,對于父親的渴望就越重,最終他們啟程了,而象剛才那樣放孩子變身出去玩,已完全不用擔心。她就是要試著放手,讓他去適應,而他適應的也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