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問題讓秦儔有些難以回答,最后秉承了穆靜安的教育方式,如實說?!暗膊恢?,得看小謹自己的,他若想同,同他的娘住,我不會攔著?!蓖舶蚕嗑酆?,他也能體諒這種血脈親情了。
“噢,這樣啊?!鼻仡_€有是有些失望。
“不過,按小謹?shù)男宰樱瑫韺つ阃娴??!鼻貎壈参浚呛⒆討?yīng)該沒讓他看走眼。
“嗯?!鼻仡|c了點頭,心情好了些,瞬間便把注意力放到了未見過的物件上,拉著秦儔問東問西。而類似的對話也正在馬車里進行。
“謹兒,來了,你哥呢?”顧言謹一上車,穆靜安便拉住了孩子的手。
“哥哥同爹爹走了?!鳖櫻灾斠巡碌侥飼约赫f些什么,他也好想同娘說說。
“怕嗎?”穆靜安感覺掌中的小手有點涼,直接開門見山。
“怕。”顧言謹面對這們的關(guān)愛,什么都不想隱瞞。
“過來,孩子。”穆靜安張開了懷抱,顧言謹輕輕得撲了進去?!皠e怕,你還有爹,還有娘,有哥哥。”孩子怕是正常的,那是個未知的地方,又有那樣的娘在等著他。
“娘,我可不可以不回去?”孩子小,沒有太多的解決辦法,最直接的想法便是逃避。
“當然可以?!蹦蚂o安輕拍著他的背,一口答應(yīng)。
“真的可以嗎?”顧言謹在穆靜安身上吸取了一些溫暖,又開始自我懷疑。
“謹兒,遵從自己的內(nèi)心,若想回去見見她,見見你親娘,便去。若是不想,我與你爹也不會勉強于你?!弊觾壞軐⑺麕г谏磉呥@么多年,自然也能再次避開那些人。
“娘,若我說我想見她,會不會顯得我忘恩負義?”血脈親情果真不是說斷就能斷的。
“不許用這種詞來說自己?!蹦蚂o安嚴厲得批評了一句,好像這話也有人對她說過?!笆裁唇型髫摿x,你懂嗎?”
顧言謹不說話,穆靜安以為是自己嚇到他了,又放柔了聲音解釋?!拔业闹攦海蓵驗橛辛擞H娘,便忘了我這個干娘?”
“不,不會,不會的?!鳖櫻灾敿绷耍伎炜蘖?。
“瞧,謹兒是個好孩子,記得我這個娘對你的好,不會忘了,這便不是忘恩?!鳖櫻灾斢昧c了點頭。
“你娘生你一場不容易,不管她是抱的何種目的,但總歸生了你,養(yǎng)你到了一歲,給了你生命,你身上流著她的血,就憑這,你也不能忘了她,若你不惦記她,那才叫負義,那才不是我的謹兒?!?p> “娘,娘,不會的,不會的,謹兒不做那樣的人?!鳖櫻灾?shù)臏I掉了下來,天知道打他從知曉要回京城起,便一直忐忑不安,不知如何做才好。
早就想同娘說說,可娘現(xiàn)在有了小寶寶,又不舒服,不敢來煩她,只得忍了這一路,哪知娘還記得,還專門把他接來開導(dǎo),這能不讓他激動嗎?能不讓他想發(fā)泄一下嗎?
“哭吧,怕這事一直都壓在你心里吧?”穆靜安輕嘆,這孩子太敏感了,又多年沒有真正關(guān)心他的人,性格略內(nèi)向了一些,是自己這回疏忽了,拖到現(xiàn)在才說。
“娘,怎么知道?!庇辛巳颂?,孩子才可能是個孩子。
“你是我兒子,不是嗎?”穆靜安的話又讓顧言謹淚滿眼眶,娘說他是她的兒子,只有是她放在心中的兒子,才會事無具細都想得到,又是一通好哭,進了城才止了淚。
“心里好過些嗎?”穆靜安拿濕帕子,幫孩子擦臉,發(fā)泄夠了的顧言謹開始有些不好意思了,他都快五歲了,還抱著娘哭,太丟人了。
“這怎么還扭捏上了?”孩子們的腦回路,她也不是完全懂。
“謹兒是大孩子了,不該抱著娘哭的。”顧言謹難為情得說。
“你才多大啊,莫說你還不到五歲,就是到了五十歲,只要娘在,受了委屈,心里不舒服了,一樣能來抱著娘哭。”
“娘?!鳖櫤迫滑F(xiàn)在還不太能懂這話的意思,等他長大了,才知道,真有那么一天時,那才叫幸福。
“好了,娘不笑你了,跟你說正事?!蹦蚂o安拉孩子在身邊坐下,顧言謹也明白,娘是有話要囑咐。
“回了鎮(zhèn)北候府,多用心去看。”顧言謹用手捂著胸口,品了品這句話,點了點頭。
“你娘對你好,你就多陪陪她,這么些年沒見,她應(yīng)該也是想你的?!蹦蚂o安只知那個女人的人品不咋地,但她希望那人會舍不下這份骨肉親情,對孩子好,哪個孩子不希望有自個的親娘疼。
顧言謹沒說話,而是眼睛眨都不眨得看著穆靜安?!霸诟锊缓猛媪耍阕屇愕娜?,帶你過府,找哥哥玩?!鼻仡J遣豢赡苋ヮ櫦业?,她隔應(yīng)。
“萬一,萬一……”穆靜安有些說不下去了,那姓陸的女人生下謹兒便目的不單純,若有個什么萬一……
“我便去找娘,不住那個家?!鳖櫻灾敹锏臑殡y。
“好,娘這有謹兒的房間,也有謹兒想要的?!蹦蚂o安爽快答應(yīng)。
“娘?!鳖櫻灾斢謸涞搅怂钕矚g的懷抱里,有娘這句話,他就不是沒人疼的野孩子。
京城還是一如既往得繁華,本身低調(diào)的一行馬車,因秦儔的高調(diào)出現(xiàn),想避人耳目也不可能了,更何況他懷中還有一個長得精致可愛的孩子。
一見這兩人的相處,便是一對父子,不由都開始猜測,這秦幫幫主的相貌到底如何,定是不差的,否則哪會生得出這么漂亮的孩子。
對他們身后的馬車也充滿了好奇,同時也猜想,秦幫主如此高調(diào)得出現(xiàn)在京城,欲意何為,可任他們?nèi)绾伟l(fā)動腦子也沒猜出個所以然來。
直到一行人在穆府門前停了下來,才驚掉了下巴,不會是那個樣子吧?還真就是那個樣子,只見秦幫主先下了馬,抱下孩子,便伸手去扶馬車上的人。
而馬車上的人,便是他們曾在六年前見過的穆莊的小姐,穆家的當家人,當年的穆縣主。只是當年她朦著面,只聽說是個絕世美人,如今六年過去了,總算是見到真容了,不由炸開了鍋。
而秦儔一家可不管那么多,熱熱鬧鬧得進了府,看著又關(guān)上了的穆府大門,吃瓜群眾一時都回不過神來,可一回神,關(guān)于這位所有的信息便冒了出來。
別看六年前,她出現(xiàn)的日子不長,可是足夠精彩,什么捐書當縣主,什么天煞孤星,什么五年內(nèi)不得見真容,如今的美瞎了他們的雙眼。
等等,他們只記得看美人了,卻忘了一件重要的事,那便是她已作婦人裝扮了,而且是同秦幫幫主一同進去了,還有,還有,他們一人手里還牽著一個孩子,這……這……這可是天大的消息。
來不及相互交談,立馬回奔,告主子的告主子,告好友的告好友,告街坊的告街坊,總歸第一時間把這大消息傳播出去就是了。
秦儔與穆靜安對于自己一行引起的轟動不太在意,不同于六年前,他們本就沒打算低調(diào),穆府的變化不大,門中人把家維護得很好,多處陣法都撤了,必定有兩個孩子,倒是祠堂那沒動。
穆靜安略交待了一下,便由他們自己去玩,秦睿是對自己家的好奇,顧言謹是已放下了心理包袱,也有了孩子的心性,后進來的穆知行也立馬加入他們的探險,整個府里立刻有了孩子們的玩笑聲,頓時鮮活起來。
穆靜安仍是入住自個原先的院子,回到這,許多往事不由浮現(xiàn)在眼前,秦儔陪著她,不由相視而笑,他們情定于此,熱戀于此,胸中的感情自是洶涌。
可穆靜安情況特殊,只得略略親近了一下,便沒繼續(xù),平復(fù)了一下,穆靜安開始彌補這幾天的過失。
“謹兒,你得多照看著點,最好把秦落派給他,他那娘對他好,倒也罷了,不好,立馬給我?guī)н^來,她不疼,我還疼呢。”
秦儔還真沒想到這層,又感激又無奈?!澳阊?,總有操不完的心,可還好?”一個親生的一個收養(yǎng)的,還有肚子里的這一個,再不能多了,否則他是越發(fā)沒地位了,不由暗戳戳得感嘆。
“有什么不好的。”到了這,也算是回家了,緩緩伸展了一下,有懷睿兒的經(jīng)驗在,穆靜安真的是很注意的。
到了這個時辰,秦儔自是不會回那邊去的,顧言謹也跟著住了下來,見到有自己的院子,是又感動又開心,他在這也有家。
兩個孩子適應(yīng)得很快,并沒有因換了地方,有任何的不適感,更別提兩上故地重游的大人,穆府自然是一片和諧,可由他們一帶來的振波才剛剛開始。
許多家除感嘆外,倒無多大反應(yīng),必定與他們結(jié)交不深,唯有兩家感觸不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