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9 前來問一句
季羨魚的聲音清醇而輕靈。
渾身充斥著讓人心生親近的氣息,嬌美的容顏上卻是不含半點媚色。
她這一句話卻是讓楚臨淵回了神。
他急忙是沖向了他師尊手上的地方,并沒有搭理季羨魚。
也是并沒有意識到剛剛季羨魚是怎么稱呼他的。
并沒有像是往日一樣親近無比的叫做臨淵哥哥。
他的面上充滿了對于師尊的擔(dān)憂還有對于此刻打擊的不適。
季晟的面色沉了沉,略微有些擔(dān)憂地看向了自家的寶貝女兒。
可是帶了些驚訝的發(fā)現(xiàn)季羨魚的面上不見分毫的以往的哀傷,相反的。
那雙眸子里面,盛滿了沉靜和堅定。
她抬頭,眼底略微帶了幾分笑意,和順而溫柔。
”爹爹不必擔(dān)心,女兒的心障將在今日了結(jié)。“
季晟心頭一軟。
他老來得這一獨女,魚兒的母親又去得早。
小魚兒生來又是這般天賦,被太惑心經(jīng)擇主,注定要執(zhí)掌太玄。
自小就是千尊百貴,從沒有受過半點委屈,出了楚臨淵,甚至成了她修煉途中的障礙,否則以她的天賦其實是要略勝周青策和季懷安一籌的。
又怎么會連元嬰的門檻都還沒有邁進。
如今他看見女兒的眼睛,他乃是煉虛大能,又怎么會看不出發(fā)生了什么變化?
她的身上充斥著一層神秘的氣息,那是太惑之氣,隔絕了他的感知。
隔絕一個煉虛修士的感知,足以展現(xiàn)太惑心經(jīng)的驚人獨到之處。
可是之前小魚兒的太惑之氣尚未到達這般地步。
而此刻這不就是說明她的心障將破,太惑心經(jīng)的境界將會猛漲。
他壓下了心頭翻涌的潮思,此刻他不是所謂赫赫有名的大能門主,僅僅是個擔(dān)憂女兒的父親。
他揉了揉季羨魚的腦袋。
”去吧,想做什么就去做,在自家地盤上,凡事都有爹爹在?!?p> 季羨魚看著她爹的眼,點了點頭,眼底更是多了抹笑意和感動。
她轉(zhuǎn)頭看向了盛云淮和周青策,季懷安他們,輕輕點頭致意。
盛云淮此刻身周空無一人,剛剛展現(xiàn)的頂尖戰(zhàn)力讓周圍的人都是心生震顫。
她看向了季羨魚,她的靈覺何等的敏銳,幾乎是瞬間便是發(fā)現(xiàn)了季羨魚身上的一股若有似無的氣韻。
這是,她的眼眸微微瞇起,隱隱露出了幾分微光。
道的氣息。
而且和她的心之道種的氣息隱隱有幾分的相似。
頗有幾分殊途同歸的意味,但并沒有真正的凝道而出,讓她能夠清楚的感知到。
她揚起了唇角朝著季羨魚笑了一笑。
這就是想開了呀,那就很好了。
她的冷眼投向了顧臨川和盛云池的方向,兩人同樣是看向她。
顧臨川如臨大敵,眼神警惕。
而盛云池的眼神陰冷無比,像是潛伏在暗處的毒蛇一般,只是這份陰狠潛藏在眼眸深處,難以察覺。
盛云淮看著他們的忌憚,心中卻是強行壓下了殺意。
顧臨川看似化神圓滿修為未到煉虛。
但他前世畢竟是玄仙,其真實戰(zhàn)力絕不在尋常半步煉虛之列。
他的體內(nèi)的那一顆劍丸,乃是他最大的依仗。
若是全力催動那顆劍丸,不顧一切的自爆,就是盛云淮也得吃個大虧。
而盛云池更是如此。
她身上她不知道到底發(fā)生了什么奇遇,無論是血封之術(shù),那是眉心那朵九幽寒淵花,都絕不是尋常之物,甚至真的讓她感知到了生命的威脅。
她對于仇人向來是絕不放過的態(tài)度,要是需要付出一定的代價,那是可以的。
可是要是把自己給搭進去,折了自己的小命。
那不行,誰能和屎殼郎一起去死啊。
她得活著,活得好好的。
要讓她因為盛云池和顧臨川兩個狗東西搭上自己,想都不要想。
所以她壓制住了自己澎湃的殺意。
而且此處太玄門。
她已經(jīng)隱隱感受到了深處那些潛藏的恐怖存在的警告了。
不能再動手了。
盛云池代表了盛家,顧臨川代表了惜云宗,她剛剛有何昆侖刀峰撕破了臉面。
這要是再動干戈。
太玄老祖絕不會坐視不管的。
畢竟這里乃是太玄專門召開的天玄酒云大會,這些宗門勢力的安危,太玄本身就有責(zé)任。
那些老祖出手,以她如今的實力最多也就是自保逃匿。
反而是惹了一身腥。
所以不值得。
她這邊看上去是熄了戰(zhàn)意,整個戰(zhàn)場上就變得頗為祥和了。
眾人看向了楚臨淵那邊。
血刀的傷勢很快在他剛剛吞服的一顆五階上品丹藥的滋養(yǎng)下恢復(fù),但誰都感受得出來。
原本生命氣息強盛的煉虛修士此刻眉宇斑白,皮膚松弛,像是從四五十歲的年紀一下子衰老到了七八十歲。
壽元和生命,這從來就是修士求長生的根本。
這人人的心中俱是一寒。
太恐怖了,無論何時,衰老都是人最為忌憚的事情。
對于修士,茍延殘喘的衰老甚至比直截了當(dāng)?shù)乃劳鰜淼母幽ト撕坞y以承受!
但隨著血刀的調(diào)息,他的生命力畢竟是在煉虛中都極端強橫的,年輕之時曾經(jīng)游歷九界,得過一塊血精之玉溫養(yǎng)全身的靈脈和血肉,使之蘊藏?zé)o限血氣和生機。
如今他催動護體血氣,整個人斑白的頭發(fā)隱隱烏黑了幾分,像是又年輕了幾歲,可是最后定型的模樣依舊是比之前的模樣老上了十多歲。
他站起身來,在楚臨淵的攙扶下,腹部隱隱作痛,看到盛云淮似笑非笑的冷笑,只覺得心中鬼火冒出。
可是只能生生壓下,不行,在太玄不能再動手了。
而此刻之前被盛云淮的泯生之箭所射中的赤蘊子也是逐漸的恢復(fù),他一直沒出手,就是在抵抗生死二氣的侵蝕。
他感知到了一旦放棄抵抗動手,他的生機就會以一種無比驚人的速度被蠶食殆盡。
所以在吞服了一朵具有濃郁生機的靈花之后,他就一直在顧臨川的看護下打坐調(diào)息,蒼灰色的發(fā)絲逐漸變回了黑色,可是和血刀一般終究是老了好幾歲的模樣。
此刻他站起身來,惡狠狠地盯著盛云淮,卻是忌憚無比。
那種生命被剝奪的感覺,讓人難以不心生恐懼。
血刀此刻除了外貌和體內(nèi)殘存的些許屬于盛云淮的異種力量被他強行壓制,已無大礙。
他冷眼瞧著盛云淮。
”小女娃子可要小心些,人太囂張,最容易死得慘?!?p> 赤蘊子難得的和他統(tǒng)一戰(zhàn)線。
”要小心死于非命!“
他陰惻惻的語氣只讓盛云淮發(fā)笑。
”囂張啊,我可沒有囂張地出手打斷酒云大會,囂張的出手想要陰險傷人。“
”是啊,人太囂張,可是要小心死無全尸?。 ?p> 盛云淮的大話要是之前只怕沒人會放在心上,可是此刻卻是想在人心中打鼓。
她做得到。
每個人心中這樣想。
而此刻季羨魚站了出來。
她在眾人矚目之中抬腳輕踏半空,落到了楚臨淵的面前。
卻并未立刻看向她。
而是對著諸多宗門勢力弟子長老們。
笑得柔和,宛如二月春風(fēng)溫潤。
”我乃太玄門主季晟之女季羨魚?!?p> ”不知今日可否請諸位給個面子,替我見證一件事?!?p> 眾人側(cè)目,心中疑惑,但季羨魚地位尊崇,無人會不給這個面子,便是紛紛應(yīng)和。
季羨魚輕頷首。
”羨魚謝過諸位?!?p> 她轉(zhuǎn)身,對上了楚臨淵略帶了些疑惑的眼。
季羨魚的眼神依舊沉靜平穩(wěn),就是楚臨淵也感受到幾分不對勁。
季羨魚緩緩開口。
”楚臨淵,今日我前來,只為問你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