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蓉大爺?shù)哪嬉u

第23章:細(xì)作竟是我自己?

蓉大爺?shù)哪嬉u 玉洞子 5501 2021-03-27 16:25:31

  翌日,賈蓉便寫信聯(lián)絡(luò)了身在蘇州府的龍禁尉千戶王孟,將這些時日吳江士紳的所作所為,包括人證物證全部交給了他……王孟很快會意,接下來幾日蹲點,趁著四家家主各自離家之際,將其秘密逮捕,并下達“搜家令”,一時間,四家頓時方寸大亂,顯然是沒想到會有人來對付自己。

  事實上,天正帝繼位之初就在江南地區(qū)布下了天羅地網(wǎng),就是需要抓這些人的把柄,一旦坐實,殺頭抄家都是輕的,重的直接男的世代為奴,女的世代為娼……

  這次面圣,賈蓉做好了心理準(zhǔn)備,同時也帶著天正帝的密令前來,讓他搜集證據(jù),一旦發(fā)現(xiàn)重大破綻,可便宜行事。

  所以賈蓉自然樂得給天子做這把殺人不見血的刀,因為不徹徹底底地向天家表忠心的話,那死的就該是他自己了。

  細(xì)作竟是我自己?

  寧國府,已經(jīng)經(jīng)不起第二次打擊了,為了保家,只好拿這些吃得腦滿腸肥的江南士紳們開刀了。

  五天之后,一條重磅新聞在吳江地界迅速傳開:四大家族的家主,聽說“犯了事”,有上千人聯(lián)名舉報四家各自偷稅抗稅,魚肉鄉(xiāng)里,花樣繁多,且“證據(jù)確鑿”,潛伏在江南地界的龍禁尉千戶帶著幾百人便上府拿人,如今正要押到建康應(yīng)天府處置,不出意外的話,四家的家主難逃一死,即便不死也得“坐監(jiān)”。

  一時間,吳江地界大小士紳風(fēng)聲鶴唳,都緊張得不行,生怕這“好運氣”哪天就落到自己頭上。

  邢大娘和邢岫煙聽聞以后,便有些疑心了,吳江地界誰不知道這四大家族的名頭,怎么這才過了幾天,家主就陸續(xù)被抓了?

  邢岫煙是個早慧女子,很快把目標(biāo)放在了賈蓉身上,這天忙完了手頭的活計兒便進了賈蓉住的屋子,剛準(zhǔn)備開口問,賈蓉卻先開口了:“表姑你們家的田地在哪?租賃的還是自己的?”

  “原先是租下來,再租給別人?!毙厢稛煴贿@么一岔,便不好再問賈蓉了。

  這種情況很普遍,地主租給佃戶田地,佃戶可以轉(zhuǎn)手出去,或者雇人種植,叫做佃農(nóng)經(jīng)濟。

  “現(xiàn)下不收人頭稅,攤丁入畝,蘇州府早已經(jīng)清丈過了,就買了下來,按畝計稅?!?p>  “表姑可能帶我去看看嗎?”賈蓉說道,他來吳江也不想虛度時光,在神京城發(fā)展有了起色,布下“基業(yè)”,如今下了江南,到來蘇州,他便想做一個“寮主(外來生意場主)”,順便可以提攜一下邢岫煙的家人們,但得先看看他們靠不靠譜。

  邢岫煙檀口輕啟,奇怪地道:“那地我不大去的,都是一些貧農(nóng),你表舅媽和我往常只是照看蠶室,他們送桑葉、棉花,有時就織織布罷了,怕弄臟了你?!?p>  “不怕,不怕,我如今獨自管轄東府才曉得如何才叫吃苦受累呢,臟一點也沒事?!辟Z蓉表示不介意。

  午間入席吃飯,賈蓉才交代了自己的來意,聽完賈蓉的陳述,邢忠便呵呵笑道:“我妹妹入了府上,大家都是一家人,表侄兒不要客氣,甭客氣,就當(dāng)自家一樣。嗯……岫煙啊,你多陪著你表侄兒到處走走?!?p>  “知道了。”邢岫煙笑道,午飯以后就帶著賈蓉出去轉(zhuǎn)悠了。

  等兩人出去了,邢大娘琢磨道:“還一家人,我這么些年,都沒見過你妹妹的影兒?!?p>  “這不是山高路遠(yuǎn)嘛。”邢忠轉(zhuǎn)頭,吧嗒吧嗒抽旱煙。

  “不是山高路遠(yuǎn),是緣深情淺?!?p>  “你個婆娘知道什么?!毙现液吆?,邢母冷笑道:“你是不是也想把咱閨女送進去?來個表姑做兒媳婦?我們閨女性子淡,可好歹大字也認(rèn)得幾個……”

  “不好么?這表侄兒除了一來惹了人,禮數(shù)倒還周到,人家可是真材實料考出來的武秀才,肯定是有些真本事的,不愁吃,不愁穿,侯門再深,也深不過六尺。”邢忠打起主意來,但又沒底,各方面都沒底,也不知賈蓉接下來會怎么應(yīng)對呢。

  “既然是武秀才相公,來日也定是要武功發(fā)家的,那些翰林閑官、飛在天上的人,瞧瞧吳江的四大家族,哪個不是各自的女婿親家?官官相護,結(jié)盟聯(lián)姻,人家看得上咱閨女?”邢大娘翻個白眼,吐出棗仁道。

  邢忠被說得不快活,想來想去,突然眼睛一亮道:“跟我妹子說不就行了?她是嫡母,沒個親生兒女,等到那時小表侄兒中了武舉人或者進士時,她如何能不指望一個依靠的地方?內(nèi)侄女做兒媳,親上加親,對她也有好處,不就成了?”

  “可人家未必看得上咱閨女?!?p>  “這不是事,過幾年咱閨女也就大了……到時候他能脫手,我就是抱著她腿也得讓他服軟?!毙讨液吆叩?。

  “對啦,他可說了,要讓咱閨女去神京城幫他做那新式內(nèi)衣的買賣……咱是答應(yīng)還是不答應(yīng)?”刑大娘斟酌再三,有些猶豫,這壞了女子名節(jié)的事情,可得仔細(xì)考慮,不然將來閨女誰家敢要啊。

  “這有什么值得忌諱的,人家說了,需要拋頭露面的時候,都會讓咱閨女戴著面紗示人的……不過是做個順?biāo)饲榈氖?,正好讓咱閨女跟人家多接觸接觸,傍上東府這棵大樹……咱坐著乘涼還不痛快?”刑忠樂呵呵地上來抱住邢大娘,一雙手不老實地上下搓揉一番。

  邢大娘年紀(jì)也并不算太大,如今也才二十七八歲,雖說勞作多了些,但刑忠對她還是很好的,皮膚還是保養(yǎng)得水靈靈的。

  “哎喲……這大晌午的,你又抽什么風(fēng)了……”邢大娘啐道,身子卻是不受控制地一軟。

  “咱再努力一把,興許還能生個兒子出來承繼咱邢家香火呢……你不想咱閨女以后多個兄弟來幫襯娘家?”刑忠說著便將邢大娘抱進了里間,開啟了傳宗接代的“大業(yè)”。

  ……

  再說表姑侄倆,如今乘上了二人搖櫓的小船,進了蓬內(nèi),立楮等人外面站立,賈蓉問道:“去往府城的信怎么樣了?”

  “已經(jīng)送到了,蘇州府那邊打發(fā)人過來回話,說立即辦妥。”

  賈蓉滿意地點點頭,邢岫煙此時安靜嫻雅地坐在木壁下的坐墊,陳舊的米黃裙子蓋到弓鞋上面,一雙素手拿了油傘,她的玉指修長、潔白,因為江南地區(qū)的養(yǎng)蠶、蘇繡技術(shù)非常講究,刺繡的女子是不能做粗活的,務(wù)必要把雙手保養(yǎng)好,其一蠶不能沾油煙等氣味,養(yǎng)蠶,手要干凈。

  其二蘇繡習(xí)俗歷來是十指不沾陽春水,為此蘇繡才馳名天下。不過岫煙也是下廚房的,做不出有名的蘇繡。

  “你……在東府過得可還好?”邢岫煙關(guān)切地問了句。

  “如今一個人管著東府,才曉得當(dāng)家做主多么不容易,我這次南下,也是為生計奔波……這樁買賣著實要緊,表姑若是不答應(yīng),侄兒絕不勉強。”賈蓉仔細(xì)打量著她的衣著,覺得非常養(yǎng)眼:“等下回來,要不表姑帶侄兒去布行、絲行挑些東西回神京?”

  邢岫煙矜持道:“不用,那不是騎驢找驢嗎?我家就有生絲、織機,沒必要穿那么好……”

  看她不施粉黛、服飾寒酸的樣子,偏偏坐在那兒,小船飄過一座又一座江南小橋,淹沒人群,那種嬌艷麗色卻掩飾不住,麗色中透著超然。

  賈蓉看得有些心動了,雖然正冊上的十二釵個個都是絕色,可要是論起社會經(jīng)驗和如何居家過日子,正冊的十二釵個個不及眼前這位。

  賈蓉覺得,邢岫煙是個很好的選擇,通人情,懂世故,知進退,識大體……這樣的姑娘才是會過日子的人。

  賈蓉可不想娶個嬌生慣養(yǎng)的,斜眼看人的封建小姐,即使人家再漂亮也不行,雖說封建社會歧視勞動人民是常態(tài)……但生在后世,長在飄飄紅旗下,他還是想選擇一個不那么“封建馳名雙標(biāo)”的姑娘作為伴侶。

  看她表情隨和柔婉,賈蓉知道僅憑姿色而言,她也是做得閨閣小姐的,但是家徒四壁、拮據(jù)慘淡的家庭條件決定了她做不成。

  這段日子瞧瞧邢忠、邢大娘,也不是那種很勢利眼的人,市儈倒是有點,畢竟是小市民,誰不會斤斤計較,因此賈蓉的那點拉他們一把、再收為“吳江合伙人”的想法,便越發(fā)想著要實行起來了。

  他這次的重點不是在吳江開書店,賈蓉從明清史料,以及大青江南的親身經(jīng)歷了解到,士紳集團在江南是非常吃香的,如果擁有一個較大的莊子,魚蝦、牛羊、棉花、桑樹……各種東西全方位立體化經(jīng)營,在古代,粑粑都是錢,這種經(jīng)濟是穩(wěn)固的,這么干的富商不在少數(shù)。

  下船,進了一片桑樹林,地形是廣闊的平原,丘陵較少,冬日桑葉光禿禿的,枝干孤零零地?fù)u曳,桑樹種植也甚是講究,距離、壅道(糞道)、水源,四五個邢家佃戶也是乘船運糞,來回挑著施肥,在江南市鎮(zhèn),產(chǎn)糞的地點固定,一個鎮(zhèn)和另一個鎮(zhèn)的聯(lián)系緊密,距離都在幾里、十幾里之間。

  邢岫煙翩然走在壟道,伸手指點他,賈蓉這時候盯著她的腳看:“邢表姑沒有纏足罷?”

  “民間女子纏足的不多,要做活呢,老實說,纏足對于儒家,有相適,也有相悖的地方,文人偏愛那種不得見光的三寸金蓮,你也是?”邢岫煙渾不介意,回頭道。

  “不是,我認(rèn)為自然更美一些?!辟Z蓉說道。

  兩人走了一段,看見林間邢家佃戶和另一撥人在起爭執(zhí),那一波人有十幾個,為首的著綢緞,穿著體面,一看就是大戶人家類似管事的人物,邢岫煙不快地皺起遠(yuǎn)山眉,賈蓉道:“那晚我聽見大娘說了,你家的地和吳江本地大戶的地挨得近,起了不少次爭端了罷?”

  “這是常有的事,名門望族,宗族龐大,這四家三代以上都出過翰林,幾家人加起來還有三十多萬畝地,士大夫又不用交稅,都不知有多少人把地投在他們名下,只為瞞稅漏稅……這人是吳江江家的婁管事,好幾次因水源問題,和我家佃戶起口角了?!毙厢稛熜沩椧慌?,低頭無奈地道:“那個劉大川,也是吳江江家的人?!?p>  賈蓉淡然笑道:“怎么我到的地方,都有禍?zhǔn)??想來上天借我由頭就是來除害的罷?”

  邢家的佃戶在這邊的有兩個,另三個在棉田那邊施肥,聞言趕過來,皆汗水濕透衣背,“東家姑娘過來了?又是這江家的管事,打定主意想侵占咱家這良田呢?!?p>  另一個佃戶道:“這樣下去,沒法子了,今年交了租金,東家姑娘,麻煩回個話,我們不想再租了,活不下去呀……桑樹、棉花,為多賺點,棉田套種冬小麥,這幾樣不耐寒也不耐旱,水總是要澆的,他們家大業(yè)大,又在上游,斷了水,沒個地方說理去……”

  “就是,冬天為了降寒,必須澆水的,不然小麥都凍死了……”

  澆水的原理,是因為水白天吸熱,晚上放熱,冬天不至于凍死農(nóng)作物,古人經(jīng)過長期的實踐,是明白這些道理的。

  尤其江南地方,精耕細(xì)作,各種作物種植都有一整套的經(jīng)驗,富商、士大夫、地主都會買一些農(nóng)家指導(dǎo)書參考,甚至不乏以身試法、實驗記錄的。

  “我知道了,回去說與父母,是要私下處理,還是官府來辦,總有個說法,我一個姑娘家,可不知這些事情……”此事雖然切身相關(guān)邢岫煙自身,但她明白自己無法處理。

  五個佃戶垂頭喪氣,一肚子窩囊氣沒處發(fā),各自杵了鐵鍬鋤頭的木把手,杵在一邊。

  邢岫煙想求一下身邊這位表侄兒賈蓉,卻只見他沉思不語,似乎沒有多管閑事的心,她自己欲言又止了,也是,賈蓉只是一個小小少年呀,沖齡之年,十有五而志于學(xué),二十弱冠,三十而立,他又能有什么辦法呢?邢岫煙如是想,不怒也不怨。

  對面那撥人昂然走來了,那天發(fā)生過沖突的劉大川赫然在列,劉大川與婁管事耳語一番,婁管事面色一變,立馬態(tài)度一轉(zhuǎn):“原來是邢家姑娘和神京順天府來的秀才老爺?失敬失敬,家中還有事……這便告辭?!?p>  邢岫煙疑惑地看著對方略顯狼狽地退走,忽又看向了賈蓉,賈蓉報以微笑。

  “我們家這二十畝的地,往年便談過……總也談不攏,我們也奈何不得對方,你究竟使了什么法子?”邢岫煙問道。

  “天子欽賜金令,夠不夠份量?”賈蓉正色道。

  “你如何能見到天子?”邢岫煙一雙清澈的美眸中異彩連連。

  “天子表彰我代表東府向天家做了交代,特許我可進宮面圣三次,如今這是我在神京城面圣第一回了……天子也準(zhǔn)許我在江南多多安插幾顆釘子?!辟Z蓉冷笑。

  江南地區(qū)向來都是納稅大戶,一旦有士紳官僚乃至商賈聯(lián)合起來抗稅漏稅,那朝廷還能找誰收稅?

  賈家雖是公府,但國公爺卻是沒有了,四大家族互相聯(lián)姻,在祖籍故地金陵無人敢惹,到了蘇州府可就未必還能蠻橫了,強龍不壓地頭蛇,連一個小小的打手頭領(lǐng),背后都有士紳勢力。

  實際上他們也根本不怕勛貴家族的后代,江南的水深著呢,光是吳江江家,三代翰林,出過青太宗、青圣祖、青世宗的講官老師,論名望、皇帝心里的地位,他們怎么會怕?

  如此,這些世家的家奴,也蠻橫慣了,僅僅打聽到賈蓉是寧國府府公子,但新任蘇州知府是天子欽定的探花郎酈如禎,他們卻不知道,也不想打聽,可見對方并不畏懼。

  但是如今,家主下獄,夜間子弟奴仆出門被官方軍隊圍殺……如今可謂是人人自危,再怎么不樂意,那也得等到家事解決完了再說。

  “邢家不想賣,那是邢家的事兒,你們可得小心一些?!辟Z蓉雙手抱胸。

  江府當(dāng)中,一眾人好容易鎮(zhèn)定下來,終于可以靜下心來開“家庭會議”了。

  原本兇神惡煞的劉大川此時像個乖孩子一樣點頭哈腰,下船回到吳江縣城江家府邸,小廝報“龍禁尉的千戶來了”,竇管事愣了幾秒,揮手讓他下去,他進府給老爺、太太們回過話,來到外書房,又聽見從建康過來的大公子江詩德的聲音:“《秦時明月》第二卷的《百步飛劍》,跌宕起伏不下《荊軻外傳》,第一部若說是總綱,這第二部卻是來了一出換皮,其要旨,揭示了古往今來之人的多重皮相……”

  另一個是他好友姜弘理:“是啊,確實不錯,這本是我從揚州書店買的,手稿卻是難得?!?p>  小廝通報,竇管事進去先問候了客套話,回了今日之事,陳詩德詫異道:“賈蓉,是哪個賈蓉?”

  “神京寧國府?!?p>  江師德想了想:“先不管?!?p>  竇管事便只好退下,一旁的姜弘理不滿道:“你們這家做得太過了,凡事適可而止,你們四家在蘇州鬧出來的笑話還少嗎?明朝就有幾位蘇州官兒的家,被老百姓放火燒了,眾怒不能犯啊……”

  “別說我了,你還不是一樣,你好不容易打通關(guān)系進入翰林院,結(jié)果一封奏折就罷官在家,我考了兩次會試都不中,魯莽的事還少么?我就想看看那個神京來的武秀才有沒有能耐……”

  兩人正說著,竇管事忽然又急急忙忙地沖了回來:“不好啦!大公子,龍禁尉的千戶帶著官軍打進來啦!”

  ……

  “你打算怎么處置江家?”邢岫煙搖頭失笑,漫步在吳江巷子當(dāng)中。

  “自然是先回了蘇州府,再行整治?!辟Z蓉打個響指,立楮便拿著東西跑上來,遞上兩個包袱,賈蓉便對邢岫煙說:“呶,這幾日多蒙照顧,給你買的裙子、胭脂。”

  進了邢家院子,邢岫煙邊走邊打開看,是一條梅花圖案的紗裙。這些包括胭脂之類,她幾乎不用,但是女孩子家哪有不愛美的,微笑著收了。

  不過當(dāng)她打開第二個包裹的時候,臉卻唰地一下紅了,趕緊就把包袱收了起來。

  原因也很簡單,那里面裝的是一套蘇繡的新式女性內(nèi)衣,邢岫煙心里輕啐一聲,卻也沒扔了,只是看著這套衣裙出神了一會兒,還是決定將它換上……

  她不想讓賈蓉難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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