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蓉大爺的逆襲

第31章:放長線釣大魚

蓉大爺的逆襲 玉洞子 5030 2021-04-04 20:48:54

  高立文越往下看便越是覺得觸目驚心,賈蓉定的規(guī)矩實在是太恐怖了。

  只要有遲到,早退,曠課,公然打架斗毆的學生,不論年齡,不論貴賤,一并小黑屋伺候,若是心里不服氣的,還可以打板子,打手心,抽鞭子,甚至上軍棍和夾棍……

  這已經不僅僅是族學教書了,這分明就是讓他當“族太爺”啊,都能跟正兒八經的御史大夫們一樣坐堂打人了。

  難怪賈蓉之前找上了自己來著,原來就是看中了自己膽子大,不怕人??!

  如果說人類社會生來就是一個大規(guī)模組織,那么自人類誕生以來的第一個大規(guī)模組織一定會是軍事組織,假設把圍獵野獸也作為一次戰(zhàn)役的話,從最初和自然界的野獸作戰(zhàn),到與其他部落的戰(zhàn)爭,再到國家之間的戰(zhàn)爭、宗教戰(zhàn)爭、改朝換代的戰(zhàn)爭,戰(zhàn)爭無非是爭奪生存權而進行的暴力活動。

  也難怪后世那些把生存當做第一要義的企業(yè)家們總把軍事化管理、商戰(zhàn)等詞匯掛在嘴上。

  執(zhí)行力低下是實行軍事化管理的理由?服從命令是軍人的天職,軍隊的執(zhí)行力相對與企業(yè)來說當然要高很多,但是這種執(zhí)行力是企業(yè)所需要的嗎?

  軍隊內正式組織關系相對比較簡單,要面對的外部環(huán)境也比企業(yè)要簡單些。

  當然一旦爆發(fā)戰(zhàn)事,軍人所承擔的生命風險和企業(yè)員工所面臨的失業(yè)風險不可同日而語。

  企業(yè)家們有沒有想到過,一旦過于強調軍事化管理,會不會使企業(yè)的活力從此逐步喪失?

  封建時代的各類企業(yè)普遍執(zhí)行力低下,但執(zhí)行力低下的原因五花八門,比如組織自身缺乏自尊、組織內部公平淪喪等等。

  如果單憑軍事化管理就可以解決問題,恐怕這只是封建企業(yè)家們的一廂情愿。

  最嚴重的是,軍事化管理的核心是統(tǒng)一指揮制度,在這種制度下,員工下意識地會染上犬儒主義,會陷入“不惟上者,無法生存”的怪圈之中。

  這樣組織只會產生宦官和機器人。同時在這種組織中,員工自身所能把握的權力在不斷萎縮,又看不到自身的未來,他們因而會漠視組織的利益,并消極抗拒組織目標或組建非正式組織來支撐心中的失落。

  如果企業(yè)集團本身的確存在執(zhí)行力低下的問題,企業(yè)家們就應該反思是不是組織結構、領導方式上出了差錯,而不要奢望“亂世用重典、快刀斬亂麻”就能解決問題。

  一個僅僅倚靠賞罰進行管理的企業(yè)家是幼稚的。

  態(tài)度也罷,作風也罷,這些都不是僅靠高壓手段就能實現的。

  只有當員工自身的目標和企業(yè)的目標達成一致時,執(zhí)行力低下的問題才能解決。

  商場畢竟不是戰(zhàn)場,將市場等同于戰(zhàn)場,將會給企業(yè)經營帶來極大的危害,因為市場和戰(zhàn)場存在著本質的區(qū)別。

  競爭力=知識力+執(zhí)行力。一個企業(yè)、一個團隊及其成員都具有一定的知識,即知識力,但如何有效地把這些知識用于工作中去,也就是如何執(zhí)行,即執(zhí)行力的問題,有了知識力加上強大的執(zhí)行力,這個團隊,企業(yè)及其成員就是具備了強有力的競爭力,才能存活并能夠發(fā)展壯大,而企業(yè)實行軍事化管理就是為了讓這個團隊及其成員形成強大的執(zhí)行力。

  實行軍事化管理,其目的就是提高公司全體員工的執(zhí)行力和戰(zhàn)斗力,以及員工隊伍的整體素質,進而提高企業(yè)的管理水平,增強在市場博弈中的核心競爭力。

  后世的商戰(zhàn)時代是一個需要智慧、謀略的時代,后世現代化企業(yè)發(fā)展的歷史并不長,而軍事活動則古已有之。

  企業(yè)經營智慧是新生事物,而軍事智慧在歷史的長河中卻有著豐富的沉淀。

  軍事家是干什么的,從直觀上看,就是施展謀略,攻城掠地,迫人就范或深溝壁壘,拒敵于城門之外。企業(yè)家的定位則是,發(fā)動市場侵略以獲得或擴張市場份額,組織市場防御以維持己有的市場份額。為達到此目的,必須有一支高素質的員工隊伍。

  因此必須管理好企業(yè)的內的人,并且“以人為中心”實施企業(yè)管理。從以上分析可以看出,企業(yè)家與軍事家確有相通之處。善于從他人的智慧中汲取營養(yǎng),這本身就是一種智慧。

  當這種概念上升到一個集體,一個家族,乃至全天下人心目中的時候,它真正強悍的一面才會得到淋漓盡致的展現。

  賈蓉此時的嚴苛,正是為了保證執(zhí)行力能夠得到強有力的貫徹落實,而非讓幾個婦人來當家做主,代表全體來執(zhí)行一些雞毛蒜皮的小事。

  一旦“賈氏家族企業(yè)”垮臺,那么等待賈蓉的只能是無休無止的政治風暴,那不是他一個人可以抗衡的。

  為了避免這種局面的產生,他必須從內到外地進行加強和加固,只要挺過這最危險的幾年,他就有把握把這盤大棋下完。

  若是挺不過去,他就得想辦法提前抽身退出這場風暴中心,免得自己一家子被波及到。

  賈蓉自從穿越以來,每日都在想著兩條路,能茍就茍,不能茍就跑路,發(fā)揚“劉皇叔”精神。

  到時候,準備一艘大船,把東府這一家子載著躲出去也就完了。

  “高秀才,你應該懂得【刮骨療毒】的概念罷?”

  賈蓉此話一出,高立文眼神呆愣,看來事情比他想象當中的還要嚴重啊。

  “之所以選中你來當這個塾師,主要是你從不會忌憚別人的身份,咱府里有幾個小崽子仗著自己家在西府里有些體面,很是囂張,你替我給他們多招呼著些,只要別打死了,隨便你怎么拾掇?!辟Z蓉給高立文下了死命令。

  只要不弄出人命來,那幾個刺頭就隨便你打。

  “東家,往后有話,你盡情吩咐,我一定鞠躬盡瘁,死而后已?!?p>  賈蓉看著一臉信誓旦旦的高立文,嘴角輕揚,要的就是這效果。

  果然,之前的正經模樣都是裝的,這才是真面目。

  瞧這馬屁拍的,多讓人舒心。

  “行了,在我面前,別整這套虛的,給了開了這高價,可得好好辦事,做得好,后面我還給你漲到四兩銀子的月錢,至于能漲多少,就看你自己能做到哪一步了。”賈蓉靠在椅子上,懶懶的開口。

  “大爺放心,為了錢,我一準好好干。”高立文無比興奮地應承下來。

  “你倒是實誠。”

  賈蓉覷了高立文一眼,和這樣的人說話,比那些自命清高的酸腐文人可要省心不少。

  明明就是奔著錢來的,有些人卻高傲的仿佛你在求他。

  文人清高,可不是那個模樣的。

  搖了搖頭,賈蓉和高立文接著聊了幾句。

  接觸之后,高立文發(fā)現賈蓉沒什么權貴架子,隨和的很,他也就徹底放開了。

  “大爺,這府里的情況可否與我細細交代一下?”

  “自然?!?p>  賈蓉便把西府大房二房之間的恩怨稍微交代了一些,把各家來族學讀書的都是誰家的孩子名單寫給了他,好讓他做到心中有數。

  該搞誰,該放誰,高立文心里便有了底。

  “蘭哥兒和菌哥兒你可要多多關照一些,這倆個都是讀得進書的,不會隨便壞了規(guī)矩,你多留心一些?!?p>  “大爺放心……不過小黑屋這個處罰,是不是輕了點?”高立文試探性地問了一句。

  “這處罰還輕?可以說是極重了,你回去找個屋子試試,看看自己能堅持多久。”賈蓉抬了抬眸,閑閑的開口。

  他不是個喜歡懲處小孩子的人,而且關小黑屋,給人造成的心理壓力不是一般的大。

  但不這么樣,那些筆崽子們怎么會知道怕。

  族學紀律松懈,學風不正已久,若不下狠手,是糾正不過來的。

  高立文聽賈蓉這么一說,摸了摸下巴,還真有嘗試的欲望。

  賈蓉便就近安排了一個房間給他,這個院子空間很小,最多容納兩個人進出,而且常年透不進陽光,又特別地安靜……賈蓉便讓良兒在門前守著,一刻鐘后把他放出來。

  在經歷了一刻鐘的死寂環(huán)境之后,高立文便老老實實地說“服了服了”,這種心理上的壓力完全不是小孩子能夠承受的,他一個二十多的成年人都受不了,何況是那些還在讀書習文的小孩子?

  這要是推進去關上兩刻鐘,保管要哭爹喊娘了。

  懷里揣著賈蓉給的二十兩銀錢,高立文離開了東府,如今什么都商議處理好了,下面就等賈蓉通知他過去授學了。

  輕松伸展了一下筋骨,賈蓉從書房出了去。

  到午飯的時間了,也該吃點東西了。

  剛進了西大廳,便看見了賈惜春正在規(guī)規(guī)矩矩的用餐,賈蓉饒有興致地看著這一幕,眼里帶著笑意。

  “四姑姑在用飯?。俊?p>  這一聲“情真意切”的呼喚,成功讓賈惜春放下了筷子,她朝賈蓉看過去,清眸中多了幾分異樣的神采。

  這個大侄子,不知道又想干什么呢。

  “四姑姑若不介意,可否讓侄兒吃一頓便飯?。俊?p>  “廚房里有,自己去拿?!辟Z惜春搖頭拒絕。

  “四姑姑,上次侄兒畫出來的素描畫,四姑姑可還想再看看?”賈蓉也不著急,只隨意地坐在賈惜春對面。

  “入畫,擺飯?!辟Z惜春立馬變了個臉。

  “是?!?p>  “只讓廚房那些好克化的吃食來即可。”賈蓉附加了一句。

  入畫點了點頭,柳五兒一行人便安排制作了胭脂鵝脯、蟹粉豆腐,又端了一碗蝦米湯給賈蓉。

  賈蓉便命人拿來墨條和紙,當場畫了一幅賈惜春吃飯時的畫像給她,賈惜春小臉一紅:“蓉哥兒越來越沒個正形了,連姑姑也要取笑!”

  “四姑姑躍躍欲試,侄兒當然不敢誤了姑姑的大事,只請四姑姑多多留意身邊的美景才是。”賈蓉很沒形象地在賈惜春對面大吃大喝,吃得面上油光發(fā)亮,賈惜春捧著畫,“口頭教訓”了賈蓉一番,便帶著入畫回了自己的院子里。

  賈蓉看著賈惜春單薄幼小的身形,看來她之前也受了不小的驚嚇,畢竟她是第一次被龍禁尉拘捕起來問話,這幾個月也很少出來露面了,今天正好遇上她用飯,賈蓉就想著讓賈惜春開心一點,遂投其所好,畫出了她吃飯時的神態(tài),把賈惜春逗弄了一番。

  畢竟還是個小孩子,臉皮薄,很快就離場了。

  素描雖然畫色單一,但卻以鍛煉造型技巧和正確的觀察方法及表現方法。成為各類畫作創(chuàng)作的起點和前奏。

  至于族學的事情,賈蓉還要耐心地等上幾天。

  等那混世魔王賈寶玉過幾天入了學,賈蓉立刻就能借著賈薔的名義讓賈代儒光榮退休,看賈代儒似乎有意讓賈瑞代課,賈蓉干脆連他的職務也一并免了,大不了……把賈政門生傅試的妹子介紹給他認識認識。

  作為書中典型的色皮和瞎子,賈瑞最令人深刻的是兩點:色和瞎。

  說他色,是因為他確實很有鑒賞眼光。

  說他瞎,是因為他放著賈府一堆丫鬟不泡,偏偏一顆心栓在王熙鳳這棵樹上,最后自討苦吃……給王熙鳳拾掇得丟了性命,說他瞎的確是名至實歸。

  賈蓉這么一想,倒還不如介紹個漂亮妹子給他,讓他別想著去吃餃子得了。

  傅秋芳如今年滿十八歲了,卻還沒有嫁人,原因便在于她哥哥傅試人如其名地“趨炎附勢”,誰勢力大,他就把妹子嫁給誰……

  不過,由于原稿缺失,前八十回里還沒有寫到傅秋芳后來到底嫁給了誰,賈蓉一想……不妨介紹給賈瑞認識認識。

  以賈瑞的色皮本性,只要能跟人家說上幾句話,互相談談心……多半就不會去想那吃餃子的事了。

  若是人家瞧不上賈瑞,也沒關系,賈蓉還可以安排其他人嘛。

  如此一來,族學最重要的兩個人物都沒人管理了,沒有了塾師和監(jiān)督員,這個學還怎么上下去。

  賈蓉便托王熙鳳的名義和口風,央著賈母說,東府請來了個塾師,是個年輕秀才,可比賈代儒的萬年老童生資格高多了。

  賈母向來喜歡王熙鳳哄她的,見她出面軟磨硬泡,哪有不應允的,但她也表示了一點顧慮:請到的塾師需要時間準備課業(yè),另外,賈代儒的“病”若是這幾日好了,那豈不白折騰。

  事實上,賈蓉只是一副藥讓賈代儒每日拉上兩次肚子,他年紀大了,自然就沒有精力再接著教書了,但看在他多年為“族學鞠躬盡瘁”老資歷份上,可以每月給他五百兩的月錢讓他一家子養(yǎng)老。

  畢竟賈代儒一家三個,唯一的親人也就是賈瑞這個孫子了,兒子去得早,他也就應下了,孫子賈瑞再不成器,那也是他孫子,雖然平日里打罵居多,但賈瑞從來不會跟他頂嘴,這也是賈代儒從來不重責賈瑞的原因。

  不過后來嘛,賈代儒大概是聽到了賈瑞和王熙鳳在西府院子里傳出的風言風語,一下子就憤怒了,罰賈瑞跪著念書,還不給吃不給喝,賈瑞在這之前就吹過了一夜冷風,身子骨不夠硬朗,身體豈能扛得住,后來不出意外地掛掉……大概也有這方面的原因。

  賈蓉一邊感嘆賈瑞的“悲劇收場”,一邊打出王炸來。

  “大爺每次都這般好運,不玩了不玩了!”晴雯把紙牌一掀,嘟嘴賣萌起來,她如今做了通房丫頭,每月也有十兩銀子的月錢了,結果賈蓉吃完飯,拉著她和良兒一起打牌,本還想著買些零食自己吃的,結果這一下午便輸了大半,此刻心里憤憤不平。

  賈蓉則愜意的往椅子后一靠,兩個丫頭被他忽悠來斗地主,結果,自然不用猜,那點積蓄,都到他這里來了。

  晴雯嘟著嘴,壞大爺,就知道消遣她。

  良兒倒還好些,只是好言安慰晴雯,說大爺不過是消磨時光,才賠她們玩玩的,過會兒也就把錢還給她了。

  果然,賈蓉很快把嬴來的月錢還給了晴雯,還附贈了五兩銀子作為獎勵,晴雯立馬心情大好,拉著良兒便走,說是要請她吃點瓜子,良兒拗不過她,便跟著晴雯出門了。

  因為他使的手腳,族學現在已經停課了,賈母雖然松了口,但還沒有立刻同意。

  不過,他并沒有到賈母那里說及自己請到的是高立文這樣一個不畏強權的文人。

  因為時機還沒到,賈代儒作為賈府的老一輩,只要沒有確認他再也管理不了族學,賈母就不會換下他。

  這個時候,他要是急不可耐的跑去賈母那里,鐵定吃力不討好。

  另外,也會引人猜想,賈代儒一病,他立即就把塾師請好了,這架勢可不像是討老太太歡心,更像是一早就預謀好的。

  接著就會有人猜他有什么目的,是不是居心不良。

  在這樣的思想下,很不利他開展接下來的行動。

  所以,凡事不能急躁,要不動聲色,自然而然的促成……

  放長線釣大魚,才是智者所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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