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局。
“死者叫柳曉曉,本市人,25歲,兩年前畢業(yè)于本市C大音樂學(xué)院,余溫書店的老板,在不少鋼琴大賽中拿過獎。根據(jù)法醫(yī)檢測報告顯示,死亡時間是四月三號下午十七點三十分,頸部軟組織挫傷,腹部有兩處傷口,連接手指的筋全部被割斷,兇器是死者家里的水果刀,沒有致命傷,初步判定死亡原因是失血過多致死。”
齊聲簡單介紹著。
“也就是說在死亡前,起碼有十分鐘的時間是清醒的?!毙⒔又f,“我這邊有物業(yè)提供的信息,三號當天有兩個人去見柳曉曉,一個是柳曉曉的男性朋友唐豐,在三號十六點三十分到,十七點零五分離開。還有一位是柳曉曉的男朋友薛皓,十六點四十分到,十七點整離開……”
“她記得那么清楚?”何璐有些質(zhì)疑。
“物業(yè)每個月三號電梯維修,出入需要登記時間。”
“小劉,你接著說?!饼R聲瞧著白板上的線索陷入沉思。
“經(jīng)過指紋比對,在水果刀上發(fā)現(xiàn)兩個人的指紋,柳曉曉和薛皓。唐豐目前不在國內(nèi),三號當晚的航班,票是一個月前訂的,薛皓那邊一直說忙抽不出時間?!?p> “那么忙?女朋友死了連面都沒露。”
何璐白了徐哲一眼,拿出得到的線索:“老大,從柳曉曉朋友了解,她和薛皓關(guān)系非常好,從來沒聽說過他倆吵架,對薛皓評價也是頗高。從柳曉曉母親口中了解,當天唐豐是和柳曉曉溝通商演的事,柳母和唐豐的母親是故交,柳曉曉和唐豐也認識十幾年?!?p> 齊聲完善著白板上的線索,眉頭一擰:“薛皓那邊怎么說?”
“忙。”
筆一下下點在桌上,齊聲均勻呼吸著,自打回了D市和柳曉曉也勤聯(lián)系著,這姑娘從小也是他看著長大的,脾性多少也了解些。
別看表面上一臉乖相,倒是個有主見的,這次去柳家拜訪,提起薛皓柳家父母倒是一臉茫然,好像對柳曉曉有男朋友的事全然不知。
這么多年除了薛皓,大概一直信任的只有溫楠,可這些年……
根據(jù)現(xiàn)場勘查,門窗沒有破壞痕跡,也就是說熟人作案的可能性更大,也不能排除是柳曉曉親自開門。
除了物業(yè)提供的出入記錄,樓內(nèi)有沒有柳曉曉熟悉的人,比如鄰居、其他樓層的人、外賣員。
在死亡時間內(nèi)這里的每個人都有嫌疑。
這些,除了薛皓,大概沒人知道。
“鄰居都問過了?”
何璐低下頭:“小張聯(lián)系的,三號連夜回了老家,說是下周回來。”
徐哲記錄著:“這么巧,都三號走?!?p> 何璐瞧這個新來的毛頭小子,若不是林局說這是警校的高材生,她一定一腳把人從組里踹出去。
齊聲揉了揉眉頭,想起那晚在醫(yī)院收到的短信,總覺得古怪,前幾天柳曉曉還專程打電話過來,問他的傷要不要緊,還說有時間去醫(yī)院看他。
“小劉。”齊聲敲著桌面,“有薛皓的地址嗎?”
小劉翻著:“老大,我覺得還是得去公司,上次我在他家門口等了六個小時,連門都沒進去?!?p> 看來還是要從薛皓入手。
薛皓不來,那他就去。
臨行前想來想去,還是換了身便裝,本想著能見到人,結(jié)果剛到前臺就被人攔了下來。
口口聲聲問:您有預(yù)約嗎?
這么大譜,齊聲心里念叨。
“沒有預(yù)約,什么時候能見薛皓?!?p> 前臺小姐微笑著:“先生,我們薛總很忙,沒有預(yù)約的話就請您預(yù)約一下時間。”
那得等到什么時候去,齊聲癟了癟嘴,這話愣是沒說。
“見薛皓什么時候這么麻煩,你就和他說我姓薛?!?p> 前臺小姐愣了下,溫和的讓他稍等,隨后按了個數(shù)字撥過去。
“林秘,樓下有位先生找薛總?!?p> “姓薛?!?p> “好?!?p> 見她掛了電話,齊聲沒好氣問:“這回能進了?”
“薛先生,您跟我來?!?p> 前臺小姐按了樓層,電梯門關(guān)上那刻齊聲才松了口氣,怎么也想不到如此輕松,正感嘆著,二十一層到了。
電梯門打開,一位西裝革履的男人在等,見了他恭敬道:“薛總在辦公室,我?guī)^去?!?p> 想必他就是前臺小姐口中那位林秘。
一路上除了幾個辦公室,倒是沒見到什么人,齊聲覺察出不對勁,何璐等了一天沒見到人,他倒是輕松。
一切太過順利,順利到連問都不問他的身份。
好像并不在意他是誰。
又或許這是薛家的規(guī)矩,被他誤打誤撞。
沒幾步路,到辦公室男人務(wù)必恭敬:“薛總,人到了。”
瞧見薛皓,齊聲找了位置坐下,才注意到屋子里還有第二個人。
二十出頭的樣子,算得上娃娃臉,相貌不錯,就是瞧著不舒服。
身上散發(fā)著可能性,各種可能性,是那種無論做出什么事,都不會讓人太意外。
希望以后不會落到他手里,齊聲從他身上移開視線,轉(zhuǎn)投向薛皓。
“薛總有客人?!?p> 他視線落在齊聲身上,短短兩秒,起身離開,屋子里只剩下兩人。
還未開口,薛皓冷著臉:“齊隊這么不客氣,還是這是警局一貫做派?!?p> 齊聲不順著他:“聽說薛總忙,這才親自上門,不知道曉曉在薛總這夠不夠換幾分鐘?!?p> 好一會,薛皓緩緩開口:“聽說,她死了。”
這話說的像事不關(guān)己。
“薛總……”
話未說完就被擋了回來,薛皓輕皺眉頭,像個病美人:“真死了?”
“如果不是,我又何必來來見薛總一面?!?p> “說得也是?!彼雌饋碛行┥駛S之輕嘆了幾口氣,又問齊聲,“怎么死的?!?p> “薛總不知?”
“最近忙得很,剛剛齊隊也看見了,公司事多實在脫不開身,倒是勞煩齊隊來這一趟?!?p> 這話齊聲聽不進去,說了一堆,一句有用的都沒,難過倒是看不出,惋惜倒是有,若說是情緒不外露也無償不可。
“她,走的時候痛苦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