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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fēng)云四十不惑

二十八

風(fēng)云四十不惑 蘆予 2158 2021-03-19 07:43:55

  那天,在一處低矮的破舊的廠區(qū)內(nèi),王剛正在空曠的場地上搬著沉重的貨箱。他還是那么不大善于表達(dá)情感,當(dāng)看到凌小彩突然出現(xiàn)在面前時,白凈的臉上既興奮又是慌亂,他故作鎮(zhèn)定地將手中的貨箱舉得很高,舉過了自己的頭頂,然后穩(wěn)穩(wěn)地放置在近兩米高的貨車的車廂內(nèi)!他裝完貨,迎著她使勁地拍拍手,撣了撣衣衫,在漫天的飛塵中,旁邊跑過來的小兄弟馬上遞過來一瓶礦泉水,他沒有喝,隨手卻遞給了盯著她很久的凌小彩手上,小彩并沒有伸出手去接。她氣鼓鼓的,更沒有好臉色看,跺著腳來到王剛面前,

  “王剛,找你好難呀!你跑啊,繼續(xù)躲啊,跑到哪里去?躲哪角落,我都能找到你的!哼!”她盯著王剛手上的水瓶子,嘴里氣呼呼地朝他大聲地嚷道。

  “天下怪事多了,這——這個地方,還不允許我來嗎?你也管——管著我太寬——寬了吧,凌小彩!我還要干活呢,你閃一邊去!別誤了我的事呢!”他故意看看天空,他說話有點緊張,臉上卻是笑著,表情顯得十分的不自然!說完,他用手使勁地把礦泉水瓶扭開蓋,往嘴里倒了一大口,又“咕?!蕖钡匾宦?,漱了下口,全部地吐了出來,凌小彩下意識地抬腿閃到一邊。

  “嘿,你看著點,王剛,你眼瞎呀,沒有看到我這是雙新鞋嗎?”,凌小彩同往常般想抬腿狠狠地去踢他,王剛卻沒有像往常一樣迅速地躲閃,她的腳十分唐突地置于空氣中,不曉得如何放下。她生氣地轉(zhuǎn)身邁開腿就往外走。

  后面,王剛卻又跟著出了廠門口。

  “凌小彩,我要告-——告訴你,我這次回來就是想告訴你,我會一直會喜——歡——你,你還裝糊涂,真的裝作不知道嗎?”他在后邊很努力地對著她的背影大聲地說出了一句心里話,又像是朝著悶熱的空氣中長長地嘶喊道。

  “去年沒有我,你還牢房里呢,哼,我,被人欺負(fù)了,你知道嗎?你又跑去哪啦?喜歡我,你不配!你能為我做些什么?王剛,我瞧不起你那慫樣!”凌小彩也生氣地帶著哭腔朝王剛嘶吼著,她也是故意地激將起王剛心中的怒氣。

  他們在一起認(rèn)識也快三年啦,從未像今天這樣,彼此把話撂明過,也是如此激烈地拌上了嘴仗。

  王剛氣呼呼地聽完小彩的言語,沒有作聲,陷入長久的沉默中。凌小彩要坐車返回公司去,他堅持要送她,一直來到站臺上。她登上了公交車,他掏錢幫她搶著付車票,小彩卻將他的紙幣狠狠地推掉,拋在了站臺上,王剛也沒有彎腰去拾起來,旁邊侯車的一位老大娘,卻十分熱情地主動幫著彎腰撿了起來,嘴里嘟囔著:“我的天吶,年輕人耍性子,也別糟蹋錢呀!掙錢多不容易??!”抬頭時,她捏在手里的紙幣,卻不知該交到誰手上。

  地球人都知道——從第一眼看見她,王剛就無可救藥地喜歡上了凌小彩,她也是自己的老鄉(xiāng)。

  然而,自從去年他打砸了夜色酒吧跑回家躲藏時,凌小彩認(rèn)識了那個皮膚白凈、長得像明星模樣的外地教師,王剛他忽然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莫名壓力,凌小彩也不和他像從前那樣講話隨便,或許是別人家姑娘長大啦,稍稍有了男女之間的說不出、道不明的性別隔閡,他一直也這么認(rèn)為。他暗戀的女孩子,他們之間從未牽過手,有時,老鄉(xiāng)們在一起聚會時,他和別的女老鄉(xiāng)能說到入港處,會摸下臉蛋示好或表達(dá)下感情,可在凌小彩那里,卻從不曾有過類似的舉動。他關(guān)注著凌小彩,小彩去哪兒?他便找個借口也去哪兒。

  去年國慶期間,凌小彩下班后,和自己公司的主管去DC區(qū)崗上游玩,正好他當(dāng)晚也輪休,便也帶了四五個常在一起玩的小弟們來到了崗上,吃飯喝酒的錢當(dāng)然是他出的,小年青們大多都是剛剛走出校門不久的娃,工作大都沒有著落,哪來的錢玩呢?凌小彩吃完飯,和主管三個人去了夜色酒吧,他沒敢去,便坐在酒吧對面的夜宵攤上邊留心對面的動靜,邊玩那種炸金花的撲克游戲。錢輸光了正準(zhǔn)備返回時,卻看到那幾個本地穿著模樣的人圍著車間那個主管撕打,打平日里威風(fēng)凜凜的主管,他倒可以幸災(zāi)樂禍圖熱鬧罷,可看到戴眼鏡中年人打黑拳的同時,故意蹭著在一旁解勸凌小彩的身體,他似乎受到了侮辱般,便趁著酒勁,耍起了酒瘋。警車來之前,他被凌小彩推著從酒吧中間的應(yīng)急通道跳窗跑了。

  工作丟了,他不怕。這次凌小彩特意來找他,其實他猜到了是為什么。想到又是那個中年男的勾當(dāng),聞到這個人名字,汪仁貴,他恨得牙齒咬得咯咯之響。

  小彩走后的第二天,他便找個借口給工頭老大請了假,打聽了汪仁貴的具體地址,就來到崗上街,守在崗上學(xué)校的大門口,一天就這樣過去了,根本就沒有看到汪仁貴的影子,倒是讓一旁接送小孩上學(xué)的家長發(fā)現(xiàn)了陌生的人在學(xué)校附近轉(zhuǎn)悠,有人好事地偷偷地報了警,不是他近來細(xì)心而機(jī)敏,可能進(jìn)了派出所再也難出來啦!他改變了策略,以后只要是自己休息時間,他便來學(xué)校門口站在老遠(yuǎn)的地方守汪仁貴。其實,他以前從未見過或認(rèn)識汪仁貴,去年晚上打架那次,他只記得他身材較高,略為瘦點,鼻梁上架著一幅金絲邊眼鏡,臉上總是皮笑肉不笑地留給別人的那種玩世不恭的印象。一天傍晚,他在學(xué)校附近,竟然遇見自己曾經(jīng)的工友——凌小彩的老鄉(xiāng)彩娟。她懷著孩子,與他講話儼然沒有以前的隨意和氣,她之前也認(rèn)識王剛。倆人在路上便閑聊了幾句,才得知,她老公是在這所學(xué)校工作,校長也從不走前門回家,他和他的愛人林老師有自己私家車,不住校時,放學(xué)后便從學(xué)校后門走的。彩娟還悄悄地告訴他,校長最近和林老師關(guān)系鬧得很兇,全校老師都知道,他在吃林太太的醋。據(jù)說,林太太暗地里喜歡上了學(xué)校的小賈老師,校長故意將小賈給支走了,林太太心里窩著火正在鬧情緒呢。小賈是誰,王剛才不關(guān)心,他只關(guān)心校長汪仁貴現(xiàn)在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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