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 目目連
如果當時我沒有加入那須野，一切會是什么模樣？
明明和玉藻前并不熟悉，她為什么會幫助我呢？
目目連不知多少次的拿著一個凳子坐在列車的車頂思考著這些問題。
有時是剛從人類的城市回來。
有時是無所事事的已經在神隱中閑逛了一天。
“我們不是朋友吧?！?p> “嗯，確實算不上朋友，我在幫我愿意幫的妖怪而已。”
曾經玉藻前對它說過這樣的話。
但是貌似都是假的……
我根本不是你愿意幫助的妖怪，
你不過是喜歡控制其他的妖怪罷了……
“玉藻前……
“我想休息，我累了，我被我做不到的事情傷害的很累了……
“我躲開了它們，不是必須由我去幫助的妖怪們，卻沒有躲開你，
“你想控制我一輩子的生死嗎？”
沙啞而迷茫的聲音伴隨著無數的紅色眼珠在不算寬敞的列車車廂中橫沖直撞。
玉藻前的九條尾巴與自身的毒液全部都用上，也不過是勉強能夠應對從各處襲來的攻擊。
她算是走入了目目連惡靈的身體中。
“多少人讓我殺你，多少人和我說你和那些神明多么像，只知道控制人類與妖怪間表面的平衡。
“我沒那么做，你也幫了我，所以我更不愿意殺你?！?p> 玉藻前的九條尾巴刺入列車的九列座椅上。
也在同時，她的身體上下出現(xiàn)了兩只巨大的眼球。
它們張開血口，又瞬間被玉藻前冰凍。
玉藻前僅僅得到了躲開這一擊的時間，她剛移開身體，整個列車的冰霜便紛紛融化。
有一只眼球刺穿了她的第一條尾巴。
她將上原秋先前給她的一張恢復符貼在身上，又迅速轉移位置。
八條尾巴對準列車的一扇車門，碰撞在車門上發(fā)出巨大的聲響，而車門紋絲不動。
玉藻前立刻躍起，從此處后退。
下一瞬間，一只巨大的眼睛出現(xiàn)在門上，眼睛撕開，內部是無數朝她伸去的手臂。
玉藻前的第一條尾巴勉強恢復，卻在此時忽然感受到全身略顯無力。
她的第一條尾巴上出現(xiàn)一個形狀如同眼球一般的花紋。
當她看到這個花紋時，她感到這個花紋仿佛有靈魂一般的也在看著她。
冰凍無法再為她爭取喘息的時間了，她的能力被削弱了。
整個列車的車頂突然被三列巨大的眼球占據。
玉藻前根本無處可躲，只能用九條尾巴刺穿其中兩個眼球，在其他眼球將吞噬自己時躲開。
接下來，列車座椅的椅背上出現(xiàn)無數眼球，每個眼球都被猛烈的撕裂開，其中伸出一只蒼白的手臂抓向玉藻前。
玉藻前將這些手臂用尾巴一一斬下，但是她的第二條尾巴也因此受到了創(chuàng)傷。
盡管身上的恢復符還有作用，玉藻前仍然感到一陣劇烈的痛。
“我不是多么受人尊敬的妖怪，許多妖怪看到我后，除了稱呼我一句目大人以外，說其他話的底氣全部不足?！?p> 目目連曾經遭遇過一些事情。
妖怪明面上尊敬它，但是實際上，都不過是將它作為一把槍罷了。
背地里的妖怪，有幾個不曾罵過他的？
直到它加入那須野后，一切才發(fā)生了改變。
很多時候，來尋找它的妖怪并非自己沒有任何過錯，而是僅僅是為了以防自己傷害的妖怪先報上自己的罪名，過來惡人先告狀罷了。
它本意是希望將一切妖怪與妖怪之間的不公處理，但是卻因為有它存在，妖怪的社會變得更不公平。
如果妖怪犯了錯，只需自己先對目目連報告另一方所做的錯誤，自己便可以活下去。
直到目目連加入了一段時間的那須野，那須野指派出妖怪調查這些事件，它為了擺平不公而無意創(chuàng)作的不公才終于開始逐漸變少。
它有一個好的想法，卻沒有選擇好正確的道路，一切處理的太過粗暴，便自然會有很多遺漏之處。
“你幫了我，幫了我把心虛的妖怪合理處罰掉。
“明明我們合作的很愉快，為什么你要控制住我的一輩子？”
目目連質問著玉藻前，它只是在宣泄憤怒，玉藻前無法完全的明白目目連在說些什么。
“我活著的時候你幫助我加入那須野，幫助我處理事件，將我控制，現(xiàn)在你在做的，還是殺死我，我的生死都被你控制了；我當時到底為什么要為了你而死？”
玉藻前本想將自己身旁的區(qū)域暫時冰凍，得到些許喘息的時間。
但是目目連的眼睛卻出現(xiàn)在了她釋放的冰上。
她釋放的冰已經完全無法擋住目目連的襲擊。
玉藻前沒有多想的時間，只能立刻轉身移開。
目目連活在她的陰影中。
她本意是希望幫助到她所尊敬的妖怪，但是卻讓目目連感受到了自己被控制。
現(xiàn)在如果想讓玉藻前想清楚自己是否有控制其他妖怪的想法，她也無法回答。
目目連很清楚一些理論，這些理論甚至即將成為它的本能。
它認為，只有一個強者變得與螻蟻一樣弱小時，才會去傾聽螻蟻說的話。
只有玉藻前發(fā)覺自己無法對抗目目連時，才會思考目目連的話是否存在可取之處。
列車稍稍安靜片刻，玉藻前沒有做任何回應。
目目連的眼睛再次襲向玉藻前的尾巴。
“第二條了，要去掉幾條我才能看到你的改變？”
玉藻前的雙手下出現(xiàn)了目目連的眼球。
周圍無數巨大的眼球撕成兩半，露出中間無數的尖刺。
因為玉藻前左右的眼球排列向她的身后傾斜，玉藻前向前翻過座椅，也預料到目目連肯定為她的這次反應做出了準備。
她的尾巴再次刺向對她有威脅的血絲眼珠，而她將毒液向身后噴灑，隨后后退到先前站在的座位上。
時間已經臨近中午二點，
玉藻前將傳送符悄然取出，躲避著眼珠的同時，尋找著上原秋來幫自己時能出現(xiàn)在的安全位置。
第四條尾巴開始活動，嘗試將整個列車的目目連怨靈聚集在一起。
時間終于到達兩點，一個熟悉的身影出現(xiàn)在玉藻前面前。
手中的傳送符片刻間無聲的化成了灰燼。
上原秋抬起刀，看玉藻前一眼。
眼里有話，意思是：等著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