徽州城外,蔣年將摘星樓探子送來的信握緊了幾分,滿臉冷汗直流。
當年父母離世的真相,若是當真與蘇言有關(guān),他卻要為仇人辦事,背叛自己父母救下的主子,他有何顏面去見黃泉之下的爹娘。
想到此處,蔣年雙眉緊蹙,卻聽到門外響起一陣腳步聲。
秦川一身黑色夜行衣,趁著夜色鉆進了蔣年的帳中。
見來人是秦川,蔣年立馬將手中的信隨手扔進火盆中點燃,順勢退了幾步拔出劍,死死地盯著秦川。
秦川卻是不以為意,抬起手,夾住蔣年指著自己的劍,挪到了一邊。
“不用那么謹慎,你不說我也知道信上的內(nèi)容,我今兒就是為這是來的?!?p> 蔣年冷哼一聲,慢慢將劍放了下去,沒有急著出聲。
秦川自然是看得出來蔣年的心思,又往前湊了幾步,湊到蔣年面前。
“信上的內(nèi)容你大可以不信,當年蘇言的刺客將太子殿下逼到威遠縣,是你爹娘將太子殿下救了回去,蘇言得了消息的時候,太子殿下的傷已經(jīng)好了,回了京。”
“蘇言知道太子殿下還活著,心中不滿,便派人將你父母殺害,只不過是恰好威遠縣遭了水災,你以為你爹娘是死在水災中的,實則是被蘇言害死的?!?p> “太子殿下也是今日派人去查才查到的,蘇言的人將你爹娘害死后,不知道你的存在,才想著籠絡(luò)你。你若是不信,就親自派人去查,當年還有證人活著,太子殿下已經(jīng)派人保護著了。”
秦川越說,蔣年心中就越發(fā)慌亂,立馬出聲制止道。
“你休要胡說,是太子殿下先不仁不義的,我只是為皇上清掃叛賊。”
秦川見蔣年開始動搖,繼而又是冷笑一聲。
“蔣年,你說出這話自己信嗎,你跟著太子殿下這么多年,太子殿下是什么人你還能不知道不成?!?p> “你自己貪慕權(quán)貴,與蘇言狼狽為奸,棄太子殿下于不仁不義的境地,太子殿下卻不忍心傷你,你有何顏面去見九泉之下的父母?!?p> “這是當年親眼目睹你父母被害的證人證詞,你若是想通了,還有機會,可你若是執(zhí)迷不悟,幫助殺害父母的兇手,可就沒人救得了你了。”
說完,秦川也沒等蔣年反應,將一封信件扔在了蔣年懷中,遮好面離去了。
秦川剛回去,便聽到蘇展叫自己過去一趟,連衣服也沒來得及換,便去了蘇展帳中。
秦川本以為蘇展單獨找自己,結(jié)果卻見路北昭和蕭衾寒都在。
“大哥,離王殿下,路將軍?!?p> 蘇展見眾人都到齊了,慢慢從椅子上站起來,輕咳了兩聲,正色開口。
“蕭衾墨想趁著我們和蘇言內(nèi)戰(zhàn),趁機得利,可蘇言也不是傻的,雖說派了蔣年來,卻一直沒有動作,想必是想等到蕭衾墨的大軍?!?p> “他們明面上合作,背地里卻各有心思,我們可以利用蔣年,趁這個機會挑撥他們二人的合作?!?p> 路北昭深以為然,點了點頭道。
“太子殿下說得有理,他們兩個人的合作出于利益,毫無真心可言,若是能利用好這個機會,恰好能瓦解他們的聯(lián)盟,使他們分崩離析?!?p> 蕭衾寒微微點了點頭,看向一身黑色夜行衣的秦川。
“秦將軍,蔣年那邊是什么意思。”
秦川隨意尋了把椅子坐下,將腿搭在一起,又端起杯子吞了幾大口,才出聲道。
“你們就放心吧,蔣年那人我了解的很,明面上撅,他起疑后定會親自派人去調(diào)查?!?p> “別看他是個貪慕權(quán)貴的,可遇上他爹娘的事,他心中是有分寸的?!?p> 蘇展見秦川這幅樣子,蹙了蹙眉,朝著秦川腿上敲了一下,責問道。
“你這像什么樣子,叔父一世正直,你怎么能和阿辭一樣不正經(jīng),都被那臭丫頭給帶壞了,看我回去怎么收拾她?!?p> 秦川卻是不以為意,攤了攤手,委屈的出聲。
“大哥啊,你怎么能拿我和她比,她都是被你慣的,你可別都往我頭上推,你要罰她可別帶著我,跟我沒關(guān)系?!?p> 路北昭自然是聽蘇挽辭說起過,蘇展對蘇挽辭管得嚴,心中不免為蘇挽辭捏了一把冷汗。
果不其然,蘇展冷哼一聲,一臉怒意的對上秦川的眸子,言辭正色的警告道。
“這可是你說的,回去我收拾她的時候,你敢再護著她,我就連你一起罰。”
秦川想到蘇挽辭那副委屈巴巴的樣子,無奈的搖了搖頭。
至于嗎,好歹是自己親妹妹,天天想著法子罰,一點情面都不講,蘇挽辭也是個和蘇展一樣的倔性子,天天挨罰也不長記性,這么大了還這么能鬧騰。
“行行行,聽你的,她要是敢躲,我就把她給你抓回來,想打想罰都隨你便,總行了吧。”
蘇展冷笑一聲,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放心,她不敢躲,回去要是找不到她,我就把她腿打斷?!?p> 東辰,昭陽殿中。
蘇挽辭正對著月色縫袍子的圖樣,突然覺得心一慌,沒注意,便將手扎出了血。
慕千衍見狀,立馬將蘇挽辭手中的袍子接過,從懷中取出藥膏,慢慢地往蘇挽辭的傷口上抹去,帶著幾分擔憂的語氣道。
“天色黑了,先睡覺吧?!?p> 蘇挽辭點了點頭,將東西收好,慢慢往屋子里去了,卻見慕千衍一臉笑意的跟在自己身后。
“你也早些回去休息吧,這點小傷對我來說沒什么的?!?p> 慕千衍卻是一把將蘇挽辭橫抱起,往床上去了。
“夫人啊,你相公今日有些疲累了,不想回去了,正好你這有地方,要不讓為夫擠擠,你總不忍心讓我這么晚還回去吧。”
蘇挽辭冷哼一聲,沒有理會慕千衍的無賴,任由慕千衍抱著。
“留下可以,但是明日開始我把莫重陽叫回來,你給我好好的把毒解了?!?p> “好好好,都聽夫人的,只要夫人開口,讓為夫干什么都行?!?p> “滾下去,好好睡覺,困了?!?p> “這不就是在睡覺嗎?!?p> “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