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滿荊棘的模糊叢林隨著少女的前進越發(fā)清晰,一大片陌生的記憶泡影在少女的手中編織,落入了陳墨的腦海。
“黑塔的巫婆因為嫉妒即將降臨人世的公主,制造了一輛充滿著詛咒的紡錘車?!?p> “公主會在20歲的時候被紡錘扎死。”
“詛咒在公主出生的那一刻便纏繞在她的身上,晨曦王國上下陷入了悲哀?!?p> “放心,她只是沉睡,公主命定的騎士王子會來拯救她?!?p> “圣潔的天使帶來了救贖的預(yù)言,舉國上下開始尋找那位注定的王子?!?p> ……
陳墨感覺自己的腦海中有兩個小人在打架。
一個如同天使的聲音帶著不容置疑的語氣,在耳邊輕聲呢喃:“你的使命便是去拯救那位公主,這是你生來的職責?!?p> 而另一個聲音急切的像是亂哄哄的蒼蠅,讓陳墨的精神有些煩躁:“喂!快醒醒!就這樣三流十八線的幼稚童話你都信?抄襲的睡美人你沒看出來嗎!腦子是不是瓦特了!”
也許是自身的主觀意識起了作用,那陣蒼蠅似的聲音敗下陣來,逐漸變得微不可聞。
“舒服了!”
陳墨的臉上洋溢著幸福的微笑,腦海中幻想著成為那個美妙童話主角的未來。
不知過了多久,少女的倩影停在了一棟有些破舊的小木屋前,轉(zhuǎn)過身提起裙擺,對著陳墨微微頷首。
“親愛的騎士,我們到了!”
“我的身體被強大的女巫施了詛咒,只有你才能讓我復活。”
少女的臉上帶著央求的表情,顯得楚楚可憐,領(lǐng)著陳墨進入那間破舊的木屋。
踏進木屋。
昏暗的光線并未遮擋住那唯一的主角。
冰冷晶瑩的水晶棺盛放著公主美麗的睡顏。
陳墨的心中再次響起了一個溫柔的聲音。
“吻醒她?!?p> 在少女略帶鼓勵的眼神中,陳墨來不及去欣賞那價值連城的水晶棺,用力的推開了沉重的棺蓋,看向公主美麗的身軀。
她的身體沉睡在水晶棺之中,就像是陷入了永久沉睡的美人。
“吻醒她!我的騎士!”
“吻醒我!我的騎士!”
“王國的財富都將屬于你,你將登上那至高無上的寶座!”
圣潔的天使之聲與公主溫柔的呢喃回蕩在陳墨的耳邊,趨使著他的身體俯向那位公主的臉頰。
……
少女的臉上掛著僵硬的笑容,她眼睜睜的看著少年的嘴唇停在了距離那具身體一厘米處便不再下降,難以理解眼前究竟發(fā)生了什么。
“唉,這要是被前世的那群老色批看到,肯定要吐槽我禽獸不如??!”
消散的理智如潮水般重新聚集,一股強烈的惡心感涌上心頭。
心中吐槽了一句,陳墨迅速離開了那具少女的曼妙軀體,一臉嫌棄的看向了呆滯的長裙少女。
“為什么!”
少女的眼神中帶著強烈的不甘,還有著打破了那股溫柔美好氣質(zhì)的滔天怨火。
陳墨翻了個白眼,看著少女不斷消散的身體,眼神怪異的解釋道:“利用童話這種能夠安穩(wěn)人心的美好作品來蠱惑別人,這種思路雖好,但是實際操作起來卻漏洞百出!”
“人的精神都是具有自我保護機制的?!?p> “雖然這個空間是你利用“睡美人”童話所創(chuàng)造的,但空間的主人卻是我?!?p> “在你產(chǎn)生有害于我的念頭的那一刻,這片空間便出現(xiàn)了各種邏輯上的矛盾,來提醒我自己……比如為什么“公主”的身體沒有出現(xiàn)在宮殿,而是出現(xiàn)在了一座小破屋?”
少女聞言,沉默片刻:“可這和你掙脫夢境有什么關(guān)系?普通人絕不可能通過這些小小的邏輯缺陷來回歸理智?!?p> “哈?非要讓我說出來嗎?”
陳墨嫌棄的看了一眼正在消散的水晶棺,腦海中聯(lián)想到的畫面,差點沒把自己惡心到吐了。
“你居然讓我去吻一具不知道“沉睡”了多久的尸體?我又不是變態(tài),又沒有戀尸癖!”
“就算你的尸體保存完好,上面也會留有很多的病菌,吻了之后萬一把我自己毒死了咋辦!到時候誰來救我?尸體放久了可是很恐怖的,你又沒做什么保護措施……”
童話永遠是童話,帶入現(xiàn)實世界,又怎會經(jīng)得起推敲呢?
此時的少女已經(jīng)變成了一只巨大無比的蜘蛛,臉上的復眼閃爍著難以置信的光芒。
雖然美麗的少女變成了怪物,還散發(fā)著想要毀滅自己的氣息,但陳墨并未害怕。
只見陳墨后退一步,閃到了一位身穿青衫的老者身后。
余舒城:……
“余老師,您怎么才來啊!這個怪物剛才是想通過我來掙脫封印吧?”
在少女顯露出她本體的那一刻,陳墨的腦海中多了一些亂七八糟的記憶。
“潛意識海洋……靈感與理智之網(wǎng)……筑夢者手札……心理學判定法……”
了不得啊,這位蜘蛛公主貌似是一位位格即將超過半神的存在,若是脫離了封印,萬條小命都不夠自己揮霍的。
“老東西,你最好放開我,我只想脫離封印,不想與你為敵!”
山岳般的蜘蛛軀體鋪天蓋地,猩紅的復眼散發(fā)著兇殘的光芒,數(shù)不清的蜘蛛腿在紅月的照耀下不斷發(fā)生這扭曲的異變。
黑暗的荊棘叢林已經(jīng)破碎,出現(xiàn)在陳墨眼前的已是那片紅月之下的迷霧空間。
“第三次來這兒了,心情有些小小的復雜?!?p> 前兩次都是膽戰(zhàn)心驚,這第三次……翻身農(nóng)奴把歌唱!
“呵呵,黛因絲女士,失控的病人就應(yīng)該老老實實的呆在自己的病房,跑出去讓向一個小輩發(fā)瘋,成什么體統(tǒng)?”
青衫老者搖搖頭,拄著拐杖從容不迫的緩慢走向身前的巨大蜘蛛。
保持著靈魂狀態(tài)的陳墨對眼前的場景嘖嘖稱奇,若是此時再來上一瓶快樂水,一袋爆米花,那就完美了。
不過湊熱鬧雖好,不小心被大佬波及到就徹底涼涼了。
后退了有個二十來米,猶豫著要不要再退幾步的陳墨看到了另他無比震撼的一幕。
碩大無比的星辰長河從遠方的黑井中噴涌而出,無數(shù)的溪流從長河中分支而出,像是要織一張巨大的網(wǎng)。
不過下一刻,那無數(shù)的分支卻是匯聚到了青衫老者的拐杖之上。
余舒城輕提拐杖,一把直沖云霄的璀璨長刀散發(fā)著極具壓迫感的氣勢,緩緩的向著眼前的巨大蜘蛛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