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
剛吃過早飯,顧行就被劉舵主安排了一個比較悠閑的任務(wù)。
任務(wù)是護(hù)送烈陽縣知縣楊安的小兒子楊真,到清河府相鄰府離王府的夫子學(xué)院修學(xué),路程大約需要十五天左右才能到達(dá)。
至于為什么去那么遠(yuǎn)的地方修學(xué),劉舵主也沒說。
顧行也沒必要問,畢竟以他現(xiàn)在的實力除非大宗師出現(xiàn)要不然沒有什么可以威脅到他。
………………
一個壯碩的漢子駕著一輛黑色的馬車,在寬闊的大道上疾馳,一路下來塵煙滾滾。
若不是這條路上只有他這一輛馬車沒有其他路人,怕不是早就被罵的狗血淋頭。
漢子身上穿著雖然簡單,但是衣料精細(xì),做工精美。再看他雙眼銳利有神,馬車疾馳的過程中,整個人穩(wěn)如泰山不見一絲動搖。
一路也不知趕了多久路程,額頭上卻稍有汗珠,顯然他不是一個普通的趕車馬夫。
加上所駕馭的兩匹駿馬神態(tài)非凡,車廂外雕紋裝飾雖然簡單勾畫,卻透露著一股別樣的雍容大氣。
從這些地方就可以看出,這車廂中載著的定然不是一般人物。
這時,車廂忽然打開,一個十歲左右的俊俏男孩從里面走了出來。
奇怪的是整個腦袋光溜溜,看其穿著打扮貴氣逼人,又不似一個出家的和尚。
男孩抓住漢子的肩膀,在疾馳的馬車上穩(wěn)住身形問道:“大黃,今天我們要住在野外嗎?”
漢子回道
?。骸笆前《?,我看過路線圖了,這雖然是官道,但是地處偏遠(yuǎn),只有偶爾的行商才從此經(jīng)過。這條路走到盡頭就到離王府地界了,我們就算出了清河府了。”
原來正是顧行三人。烈陽縣知縣的小兒子楊真不到一天就和顧行,
離開清河府已經(jīng)有十天了,十日的舟車勞頓下來,原本興致高昂的楊真也逐漸變成了一副咸魚模樣,再也沒有了剛出清河府的精神勁頭。
不過隨著快要離開清河府,楊真又打起了精神。
他長到這么大還從沒有離開過清河府地界,心中頗為向往清河府之外的風(fēng)光。
楊真問道:“那我們今晚住哪呢?”
黃三回道:“二公子不用擔(dān)心,我手中有商隊的路線圖,上面說這條路上,就在前面不遠(yuǎn)有一個香火衰敗的廟宇,地方雖然不大,但是也足夠我們?nèi)齻€休息一晚了。”
楊真興奮道:“破廟啊,水云軒的說書人那里有很多江湖上的故事,都和破廟有關(guān),黃三你說我們會不會遇到什么大俠之類的人物?還有什么狐仙就喜歡在破廟勾引白臉書生?!?p> 黃三笑了起來,說道:“這也說不定啊,不過平日里那個破廟里最多的還是往來的行商旅人,都選擇在那里住宿休息,想必還是有很大的幾率遇到一些行商的吧?!?p> 楊真憧憬道:“如果有狐仙的話,我們今天肯定能遇到了,這天下還有比顧先生更俊俏的書生嗎?那些狐仙肯定都被他一勾一個準(zhǔn)。”
黃三頗為贊同的點點頭:“二公子說的極是,若是真是狐仙,恐怕也要為了爭奪顧先生打起來?!?p> 俊馬奔馳,兩人一路說笑不斷。
在太陽西斜,快要落下西山的時候,楊真終于看到了黃三所說的破廟。
此時破廟外面已經(jīng)停了幾輛板車,上面蓋著一些擋雨的物件以防夜間下雨,所以也不知車上裝著什么。
只是不見拉車的牲畜,想來是被拉進(jìn)了院子里喂食照顧。
破廟外面坐著兩個身著制式布衣的漢子,肩頭都繡著一個大大的鏢字,看來這是一支鏢隊。
兩個漢子看見黃三駕著馬車接近后,先是神態(tài)一緊,后來馬車到了近前發(fā)現(xiàn)穿著華貴的楊真和那價值不菲的駿馬后,兩人才放松了下來。
黃三將馬車驅(qū)使到破廟旁停好,顧行從車廂中悠然走出,兩個鏢師看見后不由眼前一亮。
好一個氣質(zhì)不凡的貴公子。原本就放松情緒的兩人看見黃奇后,徹底放下心來。
因為沒有哪個歹人會有如此氣度,那些喬裝劫鏢的綠林中人也偽裝不出這種幾乎與生俱來的貴氣。
顧行領(lǐng)著楊真走向兩人,楊真的眼中滿是好奇,黃三緊緊跟在身后。
“顧某見過兩位鏢師,今日天色漸晚,想要借貴寶地住宿一晚,望能行個方便?!鳖櫺泄笆肿饕尽?p> 兩個漢子沒想到如此貴人,也會對自己這些跑江湖的粗糙漢子這么客氣。
連忙都站了起來,頗有些手忙腳亂:“公子請進(jìn),這里面大的很,公子隨便用?!?p> 顧行對著兩人溫和一笑,大步踏入了大門,帶著楊真走入了破廟中。
雖然說是破廟,但是也只有少許磚瓦有些破損而已,外加門窗和柱子上的朱漆有起層掉落,整間廟宇看起來還是挺不錯的。
進(jìn)了大門后是一個小院子,整個地面用小灰磚鋪成,院子?xùn)|面長著一顆不知名的小樹,小樹上面郁郁蔥蔥。
西南角落擺放著一個香鼎,留著來人上香之用,此時里面正插著一炷香燃著,香煙繚繞冉冉升起。
小院另一邊,幾只拉車的騾馬正悠然吃著草料。
院子不大,顧行帶著楊真,幾步就走進(jìn)了廟宇。
廟宇之中比小院還要寬闊,中間供奉著一尊連色彩掉落嚴(yán)重的菩薩。
二十來個漢子正圍坐在廟宇東北一角架著火堆,似是正在準(zhǔn)備晚餐,熱熱鬧鬧聊著天,大部分都沒看見顧行三人的到來。
顧行一眼就看到其中一個頭發(fā)漸白年歲半百,頗有威勢的老爺子,他上前作禮道:“顧某見過老爺子,今日天色已晚,還要借此處休息一宿,卻是要叨擾眾位了?!?p> 那人早就看出黃奇氣度不凡,又見他如此有禮,連忙也作禮回道:“公子請便,本就是無主之地,談何叨擾?!?p> 顧行再行一禮,拉著一臉好奇的楊真走向另外一個角落。
楊真弄了塊布帛鋪在地面上盤腿坐下,興奮的說道:“顧先生,他們就是鏢師嗎?”
黃三此時去了外面從馬車上拿些要用的物件,并且要把兩匹駿馬也拉進(jìn)院子里來照料好。
顧行點頭道:“確實如此,都是行走江湖替人押鏢的鏢師。”
楊真又道:“那先生你說,我們會不會遇見劫鏢的人?。俊?p> 顧行失笑道:“哪有那么多的劫匪,清河府是大乾最為繁華穩(wěn)定的地方,我們還沒出清河府呢,誰會冒著砍頭的風(fēng)險為了這種小鏢犯事?!?p> 楊真略有些失望,不過還是很有興趣的看著鏢局眾人,突然他驚訝的叫道:“先生,原來還有女鏢師啊?!?p> 顧行一進(jìn)門就看見那個唯一的女孩了,看著書隨意道:“這很正常啊,只要有武功傍身,女人當(dāng)然也能跟著走鏢了。”
在一眾鏢師中,一個身材嬌小的少女也穿著一身鏢師服裝安靜地待在眾人中,好奇的偷偷看著黃奇兄弟二人。
少女白凈的臉蛋倒也頗為標(biāo)致,看起來不過十六七歲的樣子。
楊真搖頭道:“那個女孩一點看不出武功高明的樣子,依我看肯定是某個鏢師的家眷?!?p> 顧行笑道:“你又不通武藝,怎么能看出人家不會武功?不能因為人家是個女孩子就小瞧啊。”
楊真搖頭晃腦地說道:“那不一樣,再說我是那種以貌取人的人嗎?主要是氣質(zhì),武者的氣質(zhì)和普通人完全不一樣,一眼就能看出?!?p> 讓這小子蒙對了,顧行笑而不語。
那個少女確實是一個普通的女孩子,不過應(yīng)該不是那些鏢師的家眷。
眾多鏢師雖然看似都是隨意找個空處下坐,并且坐姿散漫,但是眾人卻在無形中把少女簇?fù)碓谧畎踩奈恢谩?p> 而且那個少女觀其露出的手腕處潔白無瑕,十根手指更是一副從未沾過陽春水的模樣。
與其臉部的肌膚有著極其細(xì)微的差距,臉部甚至比雙手的皮膚還要黯淡粗糙一點。
這個少女帶了面具或者經(jīng)過了易容。
看來外面那些鏢物只是遮掩的工具,而這個少女應(yīng)該才是真正的“鏢物”。
不過顧行對這些沒有興趣,這群人中最厲害的也就是那個后天后期的半百老爺子,其他人大多是后天中期甚至后天初期。
黃三一手提著一個大箱子,從外面走了進(jìn)來,哐當(dāng)一聲把箱子放在地上,翻開箱子準(zhǔn)備夜宿的工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