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漢與楊壽走到廟宇中間,兩人高舉大碗互敬一番,眼看著就要飲下,大漢忽然猛地出手。
原本粗糙蠟黃的一只手瞬間變得烏黑一片,一掌印向楊壽的胸膛!
眾多鏢師瞬間變了臉色,沒想到此人的目的竟是為了偷襲楊壽,若是被那只明顯帶有劇毒的手掌打中,楊壽唯一的結(jié)果就是飲恨當(dāng)場。
眼看著這一掌就要結(jié)結(jié)實(shí)實(shí)地印在楊壽胸口,眾人的心已經(jīng)提到了嗓子眼,卻不料楊壽忽然側(cè)身一退,大漢這狠毒的一掌直接落在空處。
原來?xiàng)顗墼缬袦?zhǔn)備。
“原來是你,萬毒手沈青。”楊壽看著大漢烏黑一片的肉掌說道。
沈青偷襲落空也不失望,冷笑道:“不愧是攀陽手楊壽!我如此處心積慮的一掌都能被你躲掉,果然名副名副其實(shí)。”
此時(shí)眾多鏢師已經(jīng)全都站了起來,手上拿著武器,緊張的對峙著沈青帶來的一行人。
而那個黑臉漢子也沒了剛剛那副躊躇的樣子,冷漠的對視著龍飛鏢局眾人。
破廟中一時(shí)之間氣氛凝重,劍拔弩張。楊真差點(diǎn)都想拍大腿大喊一聲真好玩了,這劇情反轉(zhuǎn)的太快了。
“沈青,你與我龍飛鏢局之間向來沒有什么糾葛,你若此刻離去,我便不再追究剛才你偷襲我的事?!睏顗墼噲D大事化小息事寧人。
沈青冷笑一聲:“要我們走也可以,只要把外面那些鏢物給我們帶走一半,我和兄弟們立馬就走!”
楊壽陰沉著臉,那些鏢物雖然只是障眼所用的假鏢,卻也是真金白銀的貨物。
價(jià)值先不談,若是被他一句話就直接送走一半,那他龍飛鏢局以后也不要混了,誰還敢找他家走鏢?
“既然如此,那就不要怪我不客氣了!”楊壽搶先出手,欺身而上,運(yùn)起成名絕技攀陽手攻了上去。
“這么大的年紀(jì)不呆在家里等死,還學(xué)年輕人走江湖,我直接送你下地府算了!”沈青不甘示弱,揮起自己帶有劇毒的雙手就迎了上去。
兩人在場中開始交手,身后的人卻都各自不動,似乎是想等二人打出結(jié)果再做打算,全都緊緊盯著交手的二人。
楊真只看到兩人的雙掌打出了殘影,在中間空處騰飛挪移好不熱鬧,至于具體交手的情況,卻有如兩眼抹黑,什么都看不出來。
他焦急的拉著黃三的衣袖問道:“他們現(xiàn)在打起來了,誰更厲害?”
黃三盯著場中交手的二人,為楊真講解道:“這二人中,那個楊壽的功力明顯高出一籌,沈青每次與楊壽對掌都要被震的后退半。
“但是看起來?xiàng)顗鬯坪跻差H為忌憚沈青的萬毒手,一直小心地避免被沈青的萬毒手接觸到身體。所以現(xiàn)在才會打的不分上下?!?p> 楊真不解道:“既然那個毒手這么厲害,他怎么還敢對掌?”
黃三耐心解釋道:“楊壽最擅長的明顯也是手上的功夫,但凡練掌上硬功的人,雙手都經(jīng)過各種秘法調(diào)制,不但堅(jiān)硬無比,往往還百毒不侵。
“所以楊壽才無懼用雙掌對敵,不過話雖如此,如果時(shí)間長了還是會中毒的。所以楊壽若是不能速戰(zhàn)速決將其拿下,必定失敗?!?p> 楊真恍然地點(diǎn)點(diǎn)頭,隨后他看見一旁正看得津津有味的顧行,不由好奇問道:“先生你也看得懂嗎?”
顧行隨口道:“我和你一樣,也是看個熱鬧?!?p> “……”黃真略微無語。
黃三的說法很快就被印證了。楊壽本來一直都處于上風(fēng),但是沈青的身法厲害,用出來后滑如泥鰍。
楊壽根本無法一舉拿下,時(shí)間一長,他紅潤的臉色逐漸染上了一絲絲青色,整個人的身法也開始凝滯起來,不復(fù)一開始的靈活。
險(xiǎn)些被沈青一掌掃中的楊壽心知要遭,他沒想到沈青的身法如此靈活。
心下一狠,將剩余的功力全都聚集在雙手,腳下裝作不穩(wěn)一個踉蹌,賣出一個破綻,就等著沈青上鉤直接將其重創(chuàng)。
沒想到沈青根本不上鉤,根本沒有趁機(jī)上前下手,而是跳到一邊哈哈笑道
?。骸皸顗郯顗?,我就說你老了,連詐人都不會了,現(xiàn)在你已身中劇毒,如果再強(qiáng)行運(yùn)功只會加快毒素在體內(nèi)的運(yùn)行,不用多久就毒發(fā)身亡!”
楊壽的嘴唇已經(jīng)染上了一絲青色,整個人的臉鐵青一片,看起來十分駭人,他知道沈青說的沒錯,他不能再運(yùn)功了,不然就徹底沒救了。
楊壽鐵青著臉道:“我是輸了,但是我的這些兄弟也只比我弱了半籌而已,你們就這幾個人,也別想占到便宜?!?p> 說話間,已經(jīng)有幾個鏢師提著各自的武器站了起來,走到了楊壽的身后。
沈青突然怪笑道:“你真的不服輸,要和我們兄弟打一場?楊壽見他語氣古怪,正想開口說話,后面突然傳來一片驚叫,他連忙回頭看去。
只見鏢師們的四周地上,竟然爬滿了五彩斑斕的毒物,毒物們圍成了一圈,鏢師們所處的墻頭上,各種毒蟲順著墻從外面爬了進(jìn)來。
色彩鮮艷的蜘蛛蜈蚣毒蛇密密麻麻簇?fù)碓谝黄?,將鏢師們團(tuán)團(tuán)圍住,鏢師們手舉火把,緊張的在地面揮舞著。
楊壽豁然色變:“毒君!毒君也來了?”他抬頭緊緊盯著沈青。
沈青傲然的抬起了頭。
楊壽咬牙道:“可是剛剛并沒有什么人接近過我們,沒有媒介,毒君怎么能將毒物們驅(qū)逐到我們這里來。”
毒君雖然兇名赫赫,驅(qū)使毒物之術(shù)天下無雙,但是卻也還是需要依靠媒介的。
楊壽想來想去,也只有護(hù)著那個貴公子的黃三和他們一起暢飲過,但是顯然不可能是他。
這時(shí),那個一開始就被黑臉壯漢一掌擊飛的少年忽然咧嘴笑了起來。
一下子嚇到了把他抱在懷里的少女,連忙問道:“表哥你怎么了,怎么突然笑起來了?!?p> 少年猛地把少女一推,咧著嘴露著滿口被血浸染的牙齒,沖著楊壽露出古怪的笑容說道
:“虧你楊壽行走江湖四十余載,竟然連我的人皮面具都看不出來,一把年紀(jì)真是活到狗身上去了!”
此刻他的聲音嘶啞蒼老,完全不再是剛剛那副少年郎的清脆嗓音。
被推開的少女臉色一片色彩斑斕,七竅中烏黑的血液流了出來,竟然瞬間被毒死了。
楊壽的眼皮狂跳,忌憚地看著那個從地上爬起來的毒君道:“毒君好手段,楊某這次認(rèn)栽,外面的鏢你們要就拿走吧!”
他知道毒君這伙人為財(cái)而來,并不會與他們拼個你死我活,那些毒蟲雖然確實(shí)厲害,但是也培養(yǎng)不易。
毒君此人絕對舍不得為了殺了他們這些鏢師,而損失大量自己培育多年的毒物。
雖然毒君本來就是這個打算,但他還是準(zhǔn)備先放兩句場面話,他得意的開口道:“哼,昔日大名鼎鼎的攀陽手.....”
他話未說完,一陣怪笑聲從外面響起,直接打斷了毒君的話語。
“哇,這破廟里好多美味??!老乞丐我真是走了狗屎運(yùn)了,隨便找個地方避雨都能遇到這么多好吃的?!?p> 隨著怪笑聲響起,一道人影夾雜著風(fēng)雨沖進(jìn)了破廟中。
待人影停下身法,眾人才看清這是一個衣著襤褸的老乞丐,他頭發(fā)花白亂糟糟一團(tuán),臉上烏黑一片,也不知積累了多久的污垢才到如此地步。
身上被雨水完全打濕了,正順著衣擺往地上滴落著污臭的臟水。
毒君見是這樣一個老乞丐打斷了自己,不由厭惡道:“老東西,這里不是你待的地方,快點(diǎn)滾出去!”
老乞丐卻恍若未聞,兩眼直接盯住了圍滿鏢師們的毒蟲,他流著口水大步?jīng)_上去
?。骸叭绱酥嗟拿牢?,老天有眼,知道我好久沒有吃飽就給我送了這么一道大餐,好開心啊?!?p> 說著就撲向了那滿地的毒物,毒君一看,原來是個瘋乞丐,便示意黑臉壯漢把老乞丐扔出去。
黑臉漢子正準(zhǔn)備上前擒住老乞丐,卻猛地看見老乞丐抓住地上一把毒蟲直接塞進(jìn)嘴里,他立馬呆住了。
其余的眾人也看的目瞪口呆,只見老乞丐一把一把的往嘴里塞著各種毒物,嚼的各種色彩鮮艷的汁液從嘴角留下來,沾滿了本就骯臟的胡子。
看到周遭眾多毒蟲想要上去撕咬老乞丐,卻被一層無形的薄膜阻擋后,眾人終于明白,原來這個瘋乞丐竟然是一名強(qiáng)大的先天!
只有先天高手才能外放真氣護(hù)體,無懼這么多毒物的撕咬。
毒君看著老乞丐抓著地上的毒物胡吃海塞,心都快痛死了,不過卻什么都不敢說。
這個老乞丐明顯就是那種游戲江湖的高人,萬一惹火他自己就完蛋了。
楊真也看的目瞪口呆,不過他關(guān)注的是另一點(diǎn),轉(zhuǎn)頭對著顧行道:“先生,難道練武還會把腦子練傻嗎?”
趴在地上抓著毒物吃的老乞丐身子明顯一僵。
顧行當(dāng)然知道這個先天境的老乞丐并不是傻子,只是特意裝作這種瘋癲的模樣扮高人而已,
他沒有回答楊真,只是笑了笑。
突然老乞丐口吐白沫倒地不起,生死不明,眾人面面相覷一時(shí)竟不知怎么辦。
等了一會兒老乞丐還是沒有什么動靜,他確實(shí)是死了,眾人才放松下來。
經(jīng)過這么一鬧后,毒君和楊壽兩伙人也沒心情再繼續(xù)對峙下去了,雙方就外面鏢車怎么劃分的問題開始臉紅脖子粗的爭吵起來。
顧行此時(shí)的目光卻瞥向了自瘋乞丐闖進(jìn)來后就停止了小動作的假書生,此時(shí)的他又開始了手中的小動作。
今晚的精彩還遠(yuǎn)沒有結(jié)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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