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哭嗎,我已經很久沒有眼淚了
柴米油鹽醬醋茶,
喜怒憂思悲恐驚。
我想提前說別離,
在她還未厭惡我的時候。
我怕某天她突然就離去還啐我一臉的唾沫。
那天我們又吵架了。
因為狗屎的問題。
我們回到家里,看見一地的狗屎。
她說:“把地上收拾一下,我喂露露吃點兒狗糧?!?p> 我說:“等會,我先躺床上歇會,累死了?!?p> 時間靜止。
十分鐘后。
她有些不耐煩了:“你到底去不去啊?!?p> 我說:“慌什么,等我打完這局游戲。”
她黑著臉走到床邊。
她把桌上亂七八糟的東西一股腦全丟到我身上,方便面,鏡子,水杯……
輕蔑一笑:“呵,既然家里這么亂了,就讓它再亂一點。”
我把方便面捏碎,把鏡子砸碎,把水杯摔爛:“這才叫亂。”
她沉默了好一會兒,去收拾自己的行李。
我坐在床上無動于衷。
等她收拾好了,我才按耐不住的拉著她的行李箱問:“你去哪?”
她平靜的看著我說:“放手?!?p> 我跟著她從五樓走到一樓,到馬路邊上。
我說:“我錯了?!?p> 她說:“每次都是這一句,你能不能說點兒別的?”
我說:“你要去哪?”
她說:“我想一個人冷靜幾天?!?p> 我說:“你要是走了,露露怎么辦,我可不喂?!?p> 她說:“露露要是死了,我們就完了?!?p> 我看著她上了出租車,然后給了自己兩巴掌,去樓下超市買了兩瓶啤酒,順便蹭了老板一根煙。
生氣這件事從來都是順理成章。
她沒錯,
我也沒錯。
錯的是情緒,被生活壓抑著無處釋放的憤怒。
大爺走的第一天。
我說:“露露想你了?!?p> 她說:“別忘了喂它吃狗糧?!?p> 大爺走的第二天。
我說:“你住在別人那里方便嗎。”
她說:“我同事她男朋友剛好不在,我陪陪她。”
大爺走的第三天。
我說:“你再不回來我就帶著露露離家出走了?!?p> 她說:“慌什么,等我打完這局游戲?!?p> 大爺走的第四天。
我說:“露露生病了?!?p> 她說:“什么病。”
我說:“相思病?!?p> 大爺走的第五天。
她發(fā)給我一個定位:“來接我?!?p> 我接過她的行李箱放在腳踏板上。
她說:“你以后再惹我生氣我就真的走了?!?p> 我們從來不會說分手。
因為分手這兩個字,就像一把雙刃劍。不論誰先開口,都會要了彼此半條命。
我們后來又養(yǎng)了兩只狗。
因為叫露露的狗容易丟。
露露是在某天早上撒尿的時候一去不回,可那次她冷靜多了,沒有再哭,也沒有再找,或許她知道她和露露的緣分已盡。
第三條狗叫貝貝。
貝貝是我們在回家的路上花了400大洋從一只狗販子手里買回來的。
第四條狗叫默默,是我同事在送快遞的路上撿的。
后來她走的時候把這兩個小家伙帶走了,把我丟了。
分手前我做了一個夢:夢里我在一個陌生的城市,我在大街小巷瘋狂的跑著,我明明看見她就在一棟樓的窗戶上沖我微笑,可我就是走不到那棟樓下。
分手前我們去吃了一頓燒烤。
我說了一句令我現在想起來都覺得后悔的話:“還吃什么?都要分手了,你馬上就不是我愛的人了,我不給別的女人買東西。”
她冷靜的說:“這頓我請?!?p> 分手這件事其實是可以預知的。
那段時間我的心情異常的糟糕。
臨走前我給她分期了一個蘋果6s。
我們躺在床上。
我還是抱著她。
我說:“分手了別刪了我,我每個月打一千塊給你,就當交房租了。”
她說:“你別說的這么矯情,我不想哭?!?p> 我說:“你要是找了別的愛人,一定要讓我看看,我看人很準的,我?guī)湍憧纯此遣皇钦娴膼勰恪!?p> 她使勁掐著我,使勁哭著,使勁咬著我的胳膊。
她說,我要把牙印留在你身上,證明我愛過你。
分手的那天我去上班了。
活著,沒有什么事比上班還要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