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的晚風(fēng)穿梭在銀河星漢之間,拂過馬蹄,拂過叫喊,也拂過朱琦的眉頭。
圓為已經(jīng)帶著朱重八與徐蕊離開了,朱琦站在官道中央,望著遠處忽隱忽現(xiàn)的火光,耳邊傳來的除了夏日的蟬鳴還有沉悶的馬蹄聲。
嘴里似乎有點苦,朱琦彎腰撿起一根草芽,放在嘴里,手中拿著圓為的禪杖,緩慢的向馬蹄聲傳來的地方走去。
雖然已經(jīng)知道自己大概是宗師境,但是前世的習(xí)慣還是讓朱琦更多的去避免陷入這些完全用武力置人于死地的情景,但是似乎現(xiàn)在的世道用之前那種和平所帶來的思想是不太行的,就像今天一樣,雖然自己是放過了那些人,但是仍是讓那些平時作威作福慣了的人覺得自己受到了挑釁,收到了冒犯,一定要置自己與死地。
本來只是十幾個人,完全不用這么麻煩的啊。
朱琦加快了腳步,開始慢跑起來。
朱琦想到了徐蕊,那個仿佛是夢境一樣的相遇,難道是看他太可憐,才把她送到自己身邊嗎?但是現(xiàn)在的關(guān)系多么復(fù)雜啊,自己也沒有什么和她發(fā)展下去的必要和理由,但是她一個沒有武藝的女子,長得還漂亮,如果沒有自己,怕是不得善終了。
騎兵已經(jīng)就在眼前了,朱琦仿佛聞到了戰(zhàn)馬身上的汗水味道和火把燃燒揮發(fā)出來的火油味道,朱琦將禪杖一端放在地上,倒拖著禪杖調(diào)整步伐,整個人如同藏羚羊一樣彈跳起來。
那個老和尚,今晚回去少不得又要絮叨讓我賠他禪杖了。
阿彌陀佛!
朱琦笑了起來,整個人猛地飛躍而起,對著前方驚慌的沖鋒的騎兵砸了下去。
“轟”
當(dāng)前的騎兵看著完全超越普通人理解范圍跳起來的朱琦,完全失去了揮刀的欲望,尖叫著躺在馬上,橫刀在身前,卻被朱琦勢大力沉的一砸,連人帶刀,攔腰砸斷,座下馬匹,也應(yīng)聲跪倒,躺在一旁,眼看是不活了。
一片慌亂,騎兵隊朱琦身邊沖過,將朱琦的頭發(fā)吹起來,朱琦回過身,看著被自己這樣沖擊過卻依然保持著隊形的大隊騎兵,微微皺起了眉頭。
今天怕是不能簡單的推過去了。
“敢問閣下何人,為何對我等出手?”
騎兵隊從中間分開,走出了一位身著黑色錦衣的青年,對著朱琦作揖道。
這怕是那光州府尹的少爺了,朱琦心想,往前一步,單手持著禪杖往前指去,說道:“如果我沒猜錯,我應(yīng)該就是你們要找的人了?!?p> 那青年仔細(xì)的打量了朱琦一會,卻是不說話了,后退回軍陣中,大喝道:“沖了他!”
...
薊奇很生氣,下午時候,自己派出去為自己擄掠的騎兵小隊人人身帶重傷的回來,不但沒有帶回東西,反而死了一匹馬。
那可是自己苦苦央求父親從兵部侍郎那里高價換回的馬,均是草原良種,自己只從父親那里求了十匹,配備給了自己的親衛(wèi)隊,沒成想還沒等上陣廝殺,從白蓮教那里取得功名,反而在這等小事上折了一匹。
細(xì)細(xì)詢問之下,得知乃是被一流民所傷,那流民不僅截胡了自己擄掠來的女子,還殺了自己的馬!
豈有此理,簡直是豈有此理!
那卑賤的流民竟然還說自己手下?lián)锫拥呐邮撬男℃?p> 侮辱,赤裸裸的侮辱!
氣憤之下,薊奇都沒有思考為何自己親軍十余人都無法拿住那流民反而被其所傷,直接去軍營,點了一百騎兵,自己親自率領(lǐng)著,誓要殺了這無法無天的流民!
在這光州地界,豈能有此無法無天的惡民!
...
騎兵應(yīng)聲而動,朱琦不退反進,往前沖去,手中禪杖拖在身后,看著即將接手的騎兵,嘴角一扯,露出了雪白的牙齒。
當(dāng)前一騎手中長刀朝著朱琦揮去,看著不躲不閃的朱琦,他甚至看到了手中長刀將朱琦頭顱砍飛的一幕。
馬上就要結(jié)束了,他如是想到。
忽然!那流民身形匪夷所思的一矮,騎兵長刀從流民頭頂揮過,還沒等回過神來,自己卻飛了起來!
什么?他做了什么?
...
朱琦將禪杖橫立在身前,看那騎兵揮刀時,身形一矮,手中禪杖卻往那馬腿上砸去!硬頂著戰(zhàn)馬的沖力,將那戰(zhàn)馬前腿硬生生的砸斷,“咔嚓”一聲,戰(zhàn)馬應(yīng)聲而倒,馬上騎兵卻是遠遠的飛了出去。
“一?!敝扃谥心钸冻鰜頂?shù)字,聞著濺在身上血液的血腥味,身形卻恍如沒有絲毫影響一樣,朝著下一個騎兵沖了過去。
...
風(fēng)慢慢的變大了起來,空氣中彌漫著壓抑的味道,遠處的空中忽的一閃,隨后傳來了“隆隆隆”的雷聲。
“一百!”
“滴答滴答”,雨絲飄在朱琦的周圍,朱琦深吸一口氣,將體內(nèi)的內(nèi)力波動平復(fù)下來,舔了舔嘴唇,看著不遠處已經(jīng)變成了步兵的騎兵們,將禪杖立在身側(cè),緩緩說道:“我從遠方而來。”
軍士們聞言緩緩分開,薊奇走上前來,看著全身帶血的朱琦。
“我的家鄉(xiāng)也并不和平,總有一些民族喜歡用侵犯他人的方式獲得快樂和自尊,仿佛那就是可以證明自己高人一等的唯一方式,但是我的國家是一個和平的國家,我只是我的祖國中的微不足道的一部分,我們與人為善,向往和平,我們拒絕用欺辱他人的方式獲得自己想要的東西?!?p> 朱琦喘了一口氣,繼續(xù)說道:“我之前從未與人為敵,也未曾與人交手,我曾以為每個人的心中有圣人?!?p> “但是很可惜,你們仿佛不是這樣的,也許你們未受過國破人亡的侵犯,所以你們不知道那是怎樣的一種痛苦,你們只是高高在上的,別人的統(tǒng)治者?!?p> 朱琦往前走去。
“我本來也是覺得,如果能放人一馬,別人就會懂得見好就收,所以我自從來到這里,便一直未曾趕盡殺絕,但是我現(xiàn)在發(fā)現(xiàn)?!?p> 朱琦又慢跑了起來,光州的軍士將薊奇護在中央,擺出陣型,等待著朱琦的沖擊。
“我錯了!我錯的很離譜。所以今天,你們,都要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