茍豈見的盧的眼神中生出怒意,過去給它順了順毛,安撫下來,不以為然道:“人有失手馬有失蹄,牧兄既然相了幾十年的馬,出一回錯也沒什么,何必執(zhí)著呢?!?p> 牧天奇悲憤欲絕:“出一回錯本來是沒什么,可偏偏撞上你這狗賊,鬧得人盡皆知,直接害得我名聲掃地,斷了生計來源?!?p> 茍豈聳了聳肩,“那你想怎么樣?”
牧天奇直接翻過籬笆,叫道:“你不肯說自己的倒霉事,那就我來騎它,當(dāng)著大家伙的面,我親自來證明騎它的人有多倒霉!”
說著,他就搶著要去騎的盧。
茍豈暗暗好笑,卻不阻攔,他也想看看結(jié)果會是怎樣。于是任由牧天奇扯著韁繩,翻身躍上馬背。
多年來,的盧一直恨此人入骨,如今見他竟敢騎到自己背上,哪里肯老實待著?直接躍到庭院之外,全力狂奔起來,速度剛一上去,就來了個急剎!
這一下子,牧天奇哪里還抓得住韁繩?直接就被甩飛了出去,在高空中劃過一個弧線,隨即落地,摔了個倒栽蔥。
茍豈與吃瓜群眾都吃了一驚,紛紛小跑著過去,拔蘿卜一般把他從地里拔了出來。
灰頭土臉的牧天奇,不顧自己頭破血流,反而興奮地說:“是吧是吧,我就說此馬騎則妨主,騎過的人會倒霉沒錯吧?”
茍豈自然不會在外人面前掃了的盧的面子,淡淡一笑道:“不對吧,這么看,的盧分明是旺主之馬,一遇上搶馬的小賊,就狠狠給他個教訓(xùn)?!?p> 眾人紛紛大笑著稱是。牧天奇無言以對,坐在地上無能狂怒。
茍豈見他血流了滿頭,瞧著也挺可憐,嘆道:“好端端的,害得牧兄失業(yè),我心里也挺過意不去,可是事已至此,我就算出去跟人說我倒霉透頂,又有什么用呢?”
見牧天奇急切地想說什么,他擺了擺手,“牧兄聽我一言:人們只愿意相信自己想看到的,真相如何別人并不關(guān)心。大家只是想看一場‘莫欺跛馬窮’、‘三十年河?xùn)|三十年河西’的戲碼,的盧是否真是妨主之馬,誰會在乎呢?”
有人道:“這話是不錯的,大家聊這些八卦也就是圖一樂,誰在乎你相馬水平高不高?”
牧天奇心想確實是這個道理,哭喪著臉道:“不成,你小子害我丟了工作,你得賠錢!”
“沒完沒了了還!”眾人都看不下去了,罵罵咧咧地圍過來,推推搡搡讓他趕緊滾。
牧天奇見此地人多勢眾,只好悻悻而去,走之前還無賴地叫道:“姓茍的你等著,我不會放過你的!”
“什么東西……”有人朝地上啐了一口。
一場鬧劇結(jié)束,茍豈謝過大家?guī)兔鈬妥吡吮娙?,這才回到竹廬中。
想著牧天奇最后那句話,他有點擔(dān)心此人日后糾纏不休,于是用通訊玉符給喬嵩陽發(fā)去消息,詢問道:“喬兄,你可曾聽過‘牧天奇’這個人?”
喬嵩陽很快回復(fù):“怎么,賢弟打算招攬此人來幫咱們豢養(yǎng)靈獸嗎?”
茍豈一怔,回道:“那倒不是?!睂⒎讲虐l(fā)生的事說了一遍,接著問道:“喬兄怎么以為我會招攬此人?”
喬嵩陽失笑道:“原來如此……賢弟有所不知,此人性情雖然無賴,但其實在馴獸一道有極深造詣,真正懂行的人如果想買靈獸,都會去找他,所以我聽你提起此人,就誤會了?!?p> 茍豈心中一動,問道:“此人人品如何?”
喬嵩陽道:“這個不太清楚,據(jù)說花錢大手大腳,且性情十分懶惰……若真要招攬此人,最好先考察一段時間?!?p> “我明白了。”
掛斷通訊后,茍豈想了想,很快打消了這個念頭,他對靈獸峰的人終究還是有戒心,如果真的要養(yǎng)雷系靈獸,必然要投入一筆不小的資金,他可不放心交給外人來管理。
……
日子一天天過去,茍豈很快就忘了這個人,每日里去莫愁的洞府掃描電子書,很快就將五千藏書收錄齊全。
莫愁也漸漸習(xí)慣了他的存在。這段日子,玉霄峰上的藥田靈草、飛禽走獸養(yǎng)得越來越多,她晚間也越來越喜歡出洞逛逛。
唯一遺憾的是,每到天快亮?xí)r,她都必須回到洞府,避免體內(nèi)奇毒發(fā)作。茍豈同情她終日不見天日,也曾打聽過是否有解藥,但底層弟子對此都知之甚少。
……
很快三個月過去,隨著三位伙伴有條不紊地經(jīng)營,扣除各種投入的成本后,茍豈凈賺了兩萬靈石!
足足兩萬,放幾個月前,他根本想都不敢想。
這其中,大部分是售賣符紙的收入,因為資源點開發(fā)不久,短期收獲不多。
這段時間來,隨著大量的雷符投入市場,以及大量的靈植上交,自然也引起了市場不小的震動……短短兩個月來,物價大幅降低,凌霄門中絕大多數(shù)弟子從中受益,只有少數(shù)熱衷做生意的人頗有怨言。
唯一反常的是,凌霄門高層中始終無人過問。茍豈明白,他們明面上不問,但一定會在暗處關(guān)注自己,就是不知道他們對自己的秘密了解幾分。
他打定主意,不論是打印符紙的方法,還是監(jiān)控的技術(shù),都不能輕易交出去,畢竟自己可還不是凌霄門正式弟子,連《萬古云霄》的全本至今都還沒到手呢。
……
賺錢的事告一段落,茍豈決定著手處理另一件事——黃孤行被殺一案。
這一天,茍豈再次來到了天刑山。
然而,進(jìn)入迷霧、點起火把后,卻始終沒聽到染染傳音。
染染出事了嗎……他心中升起不詳?shù)念A(yù)感。
他獨自一人胡亂奔走,找不到路徑,耳聽周圍兇獸環(huán)伺,忍不住大聲呼喊:“染染,染染,我來給你送藥了!你還好嗎?”
一直喊到嗓子都啞了,終于,耳邊響起了染染的一聲嘆氣:“茍公子,你走吧,我不能再拖累你了……”
一聽此言,茍豈又是好笑,又是難過,大聲道:“有什么拖不拖累的……我丹藥已經(jīng)買了,你不肯要,我自己留著也沒用??!”
染染卻又不說話了。迷霧中,只聽見風(fēng)聲嗚嗚,兇獸厲嘯,令人心中凄惻。
茍豈沒法子,只好喊道:“這樣吧,今天是最后一次給你送藥了,以后不再來了?!?p> 良久后,染染終于才又傳音,指點道路,幫茍豈穿過迷霧,來到山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