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臉皮夠厚才能大吃四方
剛走出藏功閣的門口,角落里查閱典籍的那個白衣老者追了出來。
“小友,等等老夫?!?p> 回頭看了一眼,是一個須發(fā)皆白的老者,眼睛笑成了一條線,正提溜著衣擺朝著他快步走來,一身白色長袍一塵不染,上面還描畫了好幾只丹頂鶴,一看就是個學(xué)問人。
李蒼梧不認(rèn)識他,疑惑的問道:“老兄,有事嗎?”
門口當(dāng)值的小吏瞧了一眼李蒼梧,面露鄙夷。
別人叫你小友是客氣,你叫人家老兄,不是明擺著占便宜?
老者一臉慈祥,稍微整理了一下衣衫,客客氣氣的朝著李蒼梧作揖道:“小友,在下白馬書院何書川,敢問小友尊姓大名?”
白馬書院,位于白馬州地界的白馬山上,始建于前朝,有近千年的驚人歷史。
同時,白馬書院也是大周王朝的四大書院之一,朝廷有不少現(xiàn)任官出自于其中,頗有盛名。
李蒼梧回禮:“不敢不敢,在下小小緝妖衛(wèi)一名,叫李蒼梧?!?p> “李蒼梧?”何書川撫須一笑:“原來小友就是昨日在知春水榭用鼻子探出花魁董小宛下落的緝妖衛(wèi),聞名不如見面,果然是一表人才,身負(fù)驚世之技能,佩服、佩服!”
聞此言,李蒼梧差點被口水噎住...明明說好了保密,怎么才剛過了沒兩天,連他么一個老人家都知道了他的光榮事跡?
李蒼梧尷尬的撓了撓后腦勺,問道:“請問老兄有何事?”
何書川回道:“在下乃是你們南鎮(zhèn)妖司指揮使顧長歌的術(shù)士師傅,剛剛在藏功閣中聽見小友吟詩幾句,似乎相當(dāng)之玄妙,不知道小友能否再吟一遍?”
指揮使,正三品,是南鎮(zhèn)妖司最大的官,比他的頂頭上司慕青小旗官不知道高出了多少個品階。
同時,顧長歌更是南鎮(zhèn)妖司成立以來最年輕的的指揮使,雙休術(shù)士與武者。
作為他的術(shù)士師傅,眼前這個老者不簡單,怪不得他不是鎮(zhèn)妖司的人,卻能夠出現(xiàn)在藏功閣中,原來有這層關(guān)系。
李蒼梧當(dāng)時腰就彎下來了:“哇,那您不是當(dāng)世之大儒?久仰久仰,晚輩這輩子最佩服的,就是身懷大學(xué)問的人!”
何書川哈哈大笑起來:“小友謬贊,老夫剛剛所提之事,能否...”
李蒼梧點了點頭,回道:“當(dāng)然,義不容辭!”
清了清嗓子,李蒼梧緩緩吟來:“長風(fēng)破浪會有時,直掛云帆濟(jì)滄海...”
何書川表情肅穆,搖頭晃腦,又跟著重復(fù)吟了一遍。
抒情吟完,他點了點頭,喃喃自語道:“好一句七言...老夫甚至能夠從中感受到力圖從苦悶中掙脫出來的強(qiáng)大精神力量,妙哉,妙哉,傳世佳句...不可多得!”
李蒼梧瞧了他一眼,心中不禁有些好笑,遂將《離騷》中自己僅記得的另一句也念了出來:“路漫漫其修遠(yuǎn)兮,吾將上下而求索。”
何書川的眉頭皺了起來,不解的問道:“請問小友,這句路漫漫其修遠(yuǎn)兮,吾將上下而求索,是什么體裁的詩歌,怎么行文如此之奇特?”
李蒼梧怔了怔,整首詩他只記得這么一句,如何能回答的了他?
何書川這個問題有點專業(yè),明顯將他難住了...穿越前雖然是個一本畢業(yè)生,但學(xué)的是設(shè)計專業(yè),對詩詞歌賦一竅不通,雖然術(shù)士的記憶力非常了得,但他在穿越之前也沒有這個本領(lǐng)。
“那個...”李蒼梧想了幾秒:“就叫騷體吧!”
“騷體?”
何書川的眉頭皺的更深了:“騷...乍聽之下覺得粗鄙,細(xì)品卻獨具一格,別有一番滋味...”
他突然抬頭,雙手猛的握住了李蒼梧手:“敢問小友,這兩首詩何人所作,能否將全詩吟來?”
李蒼梧被他的舉動給整懵了,他尬笑兩聲,抽回了自己的手。
何書川也意識到了自己的失禮,抽回手的時候順便拍了拍長袍:“不好意思,老夫第一次聽見如此絕妙的詩句,難免有些情緒激動?!?p> 李蒼梧哈哈一笑,回道“那個...我暫時只作出了這么兩句,也沒有個正經(jīng)的名字,等以后想好了,再讓先生指教一二可好?”
“什么...這兩句詩是小友所作??。 焙螘o比震驚。
李蒼梧,臉皮之厚,恐無人能及。
他毫不避諱的點頭道:“隨口所作,像這樣的小詩,我還有幾十上百首,能夠得到先生的贊賞,實在不勝榮幸。”
“幾...幾十上百?”
何書川大喜,仿佛眼前的李蒼梧不是個人,而是個千年難得一遇的絕世大寶貝。
他驚呼道:“小友,不知你有沒有興趣日后來我白馬書院,與老夫進(jìn)行更深層次的探討?”
搖了搖頭,何書川毅然道:“不,等不了日后了,小友如果不嫌棄的話,今晚可與老夫同食同寢,我們就來一個秉燭夜談,暢聊上下三千年!”
李蒼梧眉毛向上一挑,回道:“那個...不太好吧?”
在大周,不知道有多少權(quán)貴子弟想拜何書川為師,但他向來不隨便收徒。
現(xiàn)在,李蒼梧就憑這兩句詩,讓何書川覺得,眼前這個長得有點小清秀的年輕緝妖衛(wèi),甚至可以當(dāng)他的老師了!
荒誕至極...
見李蒼梧支支吾吾,何書川點頭道:“嗯...是老夫有點唐突。”
想了想,他從腰間拿出一個純金雕刻的牌子遞給了李蒼梧。
李蒼梧大喜,他接過牌子,到手沉甸甸,足有半斤重,這要是換成銀子,可夠一籮筐的了。
細(xì)看,金牌上面雕刻著一匹栩栩如生的白馬,如果沒猜錯的話,應(yīng)該是代表了何書川身份的特殊物件,價值連城!
何書川笑著說道:“小友,這是信物,只要你有空到白馬書院來,老夫?qū)⒙嗜珪旱娜迳g(shù)士,為你設(shè)下酒宴,接風(fēng)洗塵?!?p> “啊...這太客氣了?!?p> 李蒼梧無論如何也想不到,何書川竟然如此惜才,可惜自己本是無德之人...
如果促膝長談,難免露出馬腳。
不過,轉(zhuǎn)念一想,雖然背誦不了這兩首詩,但其他一些諸如什么“白日依山盡,黃河入海流,欲窮千里目,更上一層樓”之類的名詩,從小耳熟能詳,何蒼梧還是能輕松朗誦出來的。
如果與何書川打好了關(guān)系,說不定會有很多意想不到的好處...他的術(shù)士修為,深不可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