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執(zhí)意出國
陳叔也僅僅只是看出來了一方面的原因,還有更深的隱情他并沒有考慮到。
當年郁容去世,所有人都覺得他的是絕對和溫和脫不了關系,而現(xiàn)在作為他的親弟弟,郁沉當然也不能和溫寧有過多的交往。
如果他們兩個在一起的話,且不說會不會有人非議,就因為這一層關系都不會有人相信郁沉的話。
那些人的嘴臉他看得太多了,他不希望自己的小孩也受到那樣的惡意。
陳叔整理好了國外所有的資料,趕緊就送到了郁沉的書房。
可一推開門看到伏在在紅木桌子上那個疲憊的身影,陳叔眼中瞬間露出了動容。
才20多歲的年紀,南陽那么多的小少爺還都只是在家里靠著父母,等待著時機成熟繼承家業(yè)。
可是少爺還要被迫走上這個位置,承擔那么多不屬于他的壓力。
那么多人只看到了他所擁有的,卻沒看到他所失去的。
陳叔悄悄地退了出去拿了一條毛毯進來,剛一搭上郁沉的身體,他就已經(jīng)醒來。
“陳叔?讓你整理的那些資料整理好了嗎?”
郁沉眼睛里還都是沒有睡醒氤氳著的霧氣,聲音還是略有沙啞的,可第一件事就是忙著工作。
“先生,你要的資料我都準備好了,但是太多了,根本就不能看完,如果真的非要了解一下的話,咱們可以讓魏寒先生跟著咱們一起去,這樣的話,你也用不著這么勞累了。”
陳叔凡事都要以郁沉為首要考慮對象,理所當然地這樣提議的。
伸手揉了揉自己略微有些發(fā)脹的眉心,郁沉輕輕搖搖頭。
“他要是跟我一起走的話,誰來這里幫我照顧小孩?”
他不放心溫寧一個人留在國內(nèi),畢竟他身邊那些如狼似虎的人可一直盯著他呢。
從他這里不能下手的話,當然會把目光放到自己身邊的人身上,小孩肯定是首要選擇對象。
陳叔終于想到這一層無奈地嘆息了一聲,還是沒說什么,走了出去。
先生總是這樣,把自己所在乎的每一個人都照顧的好好的,可唯獨沒有想過自己。
陳叔撥通了一個電話,電話那頭是一個蒼老的聲音。
“老先生,這次先生執(zhí)意要出國,還希望您能在國外好好幫一下他,從前的事情郁家再也經(jīng)不起第二次了?!?p> 陳叔知道一切來龍去脈,所以才會這么擔心。
下一個繼承人尚且沒有培養(yǎng)出來,如果任由郁沉被人肆意傷害的話,恐怕郁家這么多年的輝煌就到此為止了。
電話那頭的人停頓了,許久似乎在思考什么,而后疲憊地說著,“我會準備好一切的?!?p> 因為郁容的去世,他選擇了逃離隱居,在國外那么多年,甚至連郁沉都沒有再見一次。
這個坎他沒有辦法邁過去,當然也就沒有辦法自如的面對郁沉。
但這不代表他會對于郁沉真的一點不關心。
兩個都是他放在心尖上疼愛的孫子,但偏偏郁容的去世和郁沉有那么大的關系讓他怎么樣都沒有辦法說服自己。
“老先生,最近郁銘先生的動作有點大,恐怕會威脅到先生,而且他已經(jīng)在對先生身邊的人下手了,這件事您真的不打算管管嗎?”
陳叔忽然想起了什么焦急地說著,如果任由事情這樣發(fā)展下去,那么到時候一場大戰(zhàn)就要爆發(fā)了。
“老陳,這些事情是他們年輕人的事你我都不該管的,讓他們自己解決去吧,別插手?!?p> 郁老爺子似乎真的累了,聲音緩和了很多。
就連在他身邊陳叔都有些辨認不出來了。
“你在我身邊也有30年了吧?你是一點點看著我執(zhí)掌郁家,看得郁家越做越大,在看著我的孩子們個個長大,到現(xiàn)在你又在幫助我的孫子。”
“你這樣的恩情我這輩子也不知道該如何報答,但我懇求你一件事,如果他們真的自相殘殺一定要幫我阻止他們?!?p> 郁老爺子一生驕傲,到了晚年卻遇上這樣的事情,連他都不知道該怎么辦了。
“老先生,你也知道他們是為什么變成這個樣子的,先生一向不喜歡與人爭奪,可偏偏您要讓他做出這樣的抉擇?!?p> 陳叔什么都知道,但他不愿意承認,自己是瘋這么多年的人心思居然這樣深沉,讓他無法看清他到底想的是什么。
“我這輩子只有倆個兒子個個都是人中翹楚,臥龍鳳雛。他們都是我的驕傲,只可惜阿舟這么多年都不愿意多管國內(nèi)一件事,阿銘心思太過深沉?!?p> “幾個小輩里面,我最喜歡的就是小容。這孩子和他父親太像了。什么事情都處理的那樣妥當不失風度,該到心思狠辣之處,又絕不拖泥帶水,這個才是一個優(yōu)秀的上位者應該有的樣子。”
懷念起了很久之前的事情,郁季成聲音里,甚至帶上的效益,好像自己真的就看到了已經(jīng)去世的孫子。
“小沉太冷靜太理智了,他這樣沉穩(wěn)的孩子就不該走這條路。阿銘的孩子我也早已經(jīng)給他們安排的出路,可是世上所有的事情都不按我的意愿來,一切都走向不同的軌跡。”
陳叔聽著聽著也有些哽咽了。
作為一個局外人,他始終都在看著,看著這個百年家族最興盛時刻。又看著他們走向了分裂。
就好像是一個參天大樹漸漸長出來的不同分支又落地生成新的枝椏。
沒有人能夠阻止郁家的傾頹。
那不是榮華富貴的衰退,更不是子孫后代的減少,而是一個家族的人逐漸離心離德,最終湮滅于塵。
“先生教導了郁揚少爺不少東西,郁揚少爺已經(jīng)漸漸有了先生當年的風采。加以時日,培養(yǎng)一定會和先生們不相上下的。”
雖然他沒有說出那個名字和電話那頭的人一下就聽出來了他說的是誰。
那是郁容的榮耀,而不是郁沉的。
只有那個當年讓南陽都為之震驚的天才才足以讓郁季成那樣惋惜。
那樣痛心。
“老先生,既然你也知道逝者已矣那又何妨多關心一下先生,你可知他這些年過得有多困苦?身邊一個家人都沒有的滋味,老先生你真的能體會到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