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日,他們雇了輛馬車,便快馬加鞭的離開了這里。竺天本想直接雇馬匹的,騎馬自然比乘馬車快的多,奈何良楓不會騎馬,此事可被竺天嘲笑了許久。
在北炎國別的什么你可以不會,但騎馬是必備的技能,北炎國的江山本就是在馬背上打下來的,騎術可謂是四國中最好的。在北炎國上至皇宮貴族下至平民百姓,沒有人是不會騎馬的,女子亦是如此,若不會騎馬是會被別人恥笑的。
對比,良楓只能無奈的說,她并非是北炎國的人,只是在那待過一段時間而已。
她心里卻是后悔不已,當初素娘邀她去馬場玩的時候,她若是答應就好了。原來那是這里必備的技能,素娘她們應是都會的,若是去了,她不就可以學會了。
雖說是坐馬車,但速度倒也挺快的,僅是一個下午的時間便到達了蘇城。
這馬車本是不會這般快的,不過多虧了有竺天在,不知他從哪學來的御馬之術,竟比馬夫還會趕馬,這馬跑的快不說,還挺穩(wěn)的。
這令良楓對他更是好奇不已了,他教養(yǎng)極好應是出身大戶人家,可他卻漂泊不定,四海為家;他好像會的東西還挺多的,可他卻偏以算命為生計,活的如此落魄;還有他為何非得跟著她,是一時興起還是有什么別的目的,這些她都不得而知。
可她直覺竺天不會傷害她,這也是她為什么會同意他跟著她的原因,雖然對竺天的糾纏她很是討厭,但對他這個人她卻是一點也不討厭,有時候甚至還會生出幾許親近之意。
下了馬車之后,良楓便帶著他來到了閬月閣在蘇城的分閣,這也可謂是她在這的一個據(jù)點了。
“你帶我這里做什么,莫非你好這一口?”見良楓大大方方的帶他來妓院,竺天很是好奇,于是語帶戲謔的向她問道。
“是啊,我就好這一口,怕了?”良楓知他是在開玩笑,便也如是答道。
這半天的相處下來,良楓與他是熟絡了不少,竺天是個十分自來熟的人,就是你不愛說話,他也能拉著你說上許久。而且他人極為風趣幽默,就是你再不高興也能被他三言兩語給逗笑了,何況良楓又不真是個冰山美人,自然抵擋不住他的熱情,轉(zhuǎn)眼便和他成了朋友。
“難怪你對我毫不動心面不改色,原來你竟是不愛藍顏愛紅顏,看來我們只有做兄弟的份了!”竺天并不是在吹牛,他確實很有資本說這話。他生得一副好皮相,模樣俊俏不說,體型修長,個頭也高于一般的南方男子,氣質(zhì)更不用說,既有著書生般的儒雅書卷氣息,還更多了幾分灑脫不羈的江湖之氣,可真是個不折不扣的英俊瀟灑的美男子。
“好了,不說這些不正經(jīng)的了!這里是我的一處安身之所,若我說我是這的老板,大約你也不會信,且當我是這老板的朋友吧!”
竺天淡笑著看著她,“你說什么,我自然會信。”良楓聽見了,只是但笑不語。
“良楓,你可總算是來了!你若再不來,我都要派人去尋你了!”一進門梅雪便拉著她說道,眼里滿是關切與焦急。
良楓心頭暖暖的,還是有人這么關心她,她早已不是一個人了?!罢媸潜福易蛉罩型鞠铝笋R車也沒記得通知你,讓你擔心了!”
“不礙事,你沒事便好。這位公子是?”見她安好,梅雪便也放心了,看到她身旁那讓人難以忽略的男子,她眼里閃過幾許好奇。
“這是我剛認識的朋友,竺天。竺天,這是我的好友,梅雪?!币娝麄兿嗷ν?,良楓趕忙介紹道。
“竺公子有禮了!”“梅雪姑娘不必客氣!”他們打了個招呼,算是認識了。
說完梅雪便將我們帶去了各自的房間,來到房間,梅雪便在她耳旁悄聲問道,“可要讓人去查查那竺公子?他來路不明,如此接近你實是讓人生疑的很?!?p> 良楓揉了揉額角回道,“不必了,他不像是那種人,我信他一次。”
聽了良楓的話,梅雪嘴角帶著一絲淺淺的笑意,良楓曾說過防人之心不可無,可她終是愿意去相信別人的,比如愿意無條件相信她和凝霜一般。
其實她之前從未見過良楓,僅有的認知不過都是從書信或是素娘的傳話中得來的,這個看上去和她一般年紀的女子,懂得很多她不知道或是聞所未聞的東西,見多識廣絲毫不遜色于男子。
初得她的幫助還是在半年之前,那時她和來自南陽的凝霜一同被賣入北炎的百花樓,在那之前她們也被賣到過許多地方。
她們二人說來也是緣分,三年前便相識了,之后她們被賣入其他地方。也總能撞在一起,久而久之她們便成了同甘共苦的好姐妹。
后來她們在互相交心之時,也知道了各自的身世,如此巧合的身世。
她和凝霜本來一個是丞相之女,一個是將軍之女,可都在官場與宮廷的斗爭之中淪為了犧牲品,她們的父親或被冤枉或被利用,最終都落得個死無全尸的下場。她們身為罪臣之女,自是難逃此劫,便入了奴籍,從此為奴為婢,顛沛流離。
她們自此便是更加親近,心心相惜,無論在哪里,她們都相互幫助,堅貞自守,努力保住自己的最后一份尊嚴。只可惜好景不長,努力抗衡了三年,老鴇終是要將她們的初夜賣掉。將她們逼到如此絕地,她們早已做好了打算,她們就是死也不會屈服的。
本以為她們該是在黃泉路上再相見的,可沒想到再見卻已是自由之身了,是那個叫素娘的女子高價買下了她們。
那素娘所說的和她們以前遇到的人說的完全不同,她說她們是自由之身不必簽什么賣身契,還說是高價雇傭她們來管理一些店鋪,每月都有工錢和分紅,店鋪盈利越多她們的工錢便也更高。
最重要的是她說愿意助她們報仇,沒錯,當年的那些事令她們家破人亡,流離失所。她們的家人也都一一逝去,若不是看在她們是女子的份上,大概也會被斬草除根吧。
這么些年支持她們活下去的理由就是報仇,有生之年她們一定要看到那些奸佞小人如她們當初一般的痛苦。
她們心中很是感激,自是愿意聽她差遣,當聽到那些有關店鋪的安排與設想,她們對素娘很是崇拜,但素娘卻告訴她們這些都是閣主的主意,包括救下她們。
她們很想見見這位仁厚睿智的閣主,可素娘說她沒有時間來此與她們相見。知了她們的心思后,閣主便與她們相通書信,常為她們解惑答疑,排憂解難。
在信中她們亦師亦友,她教了她們許多事,也安排她們學了許多東西,有些甚至是她們想都不敢想的,比如習兵法再比如習武。
她在信上說商場如戰(zhàn)場,所以修習兵法是十分必要的,而習武則是為了防身也是為了辦事方便。
良楓說過習武不僅只是男子可以做的事,女子更加可以如此,習武不是為了傷害別人,而是為了保護自己以及自己想要保護的人。
后來終于得以見到她時,卻才發(fā)現(xiàn)原來她們竟是同齡的女子,心里對她的敬佩更是多了幾分,她有如此的才能,卻絲毫不顯得高傲,總是這般的平易近人。
她說人們總是喜好欺善怕惡,但她不希望她們也如此,她對她們的基本要求便是不欺良善之人,不懼邪惡之勢,無需她們?nèi)绾慰锓稣x,只要做到這點便好。
她說誰沒有過弱小的時候,若是因為自己弱小時被人欺負了,等到自己強大時便又來欺負比自己弱小的人,那和那些欺負自己的人又有什么區(qū)別,不過是不斷的惡性循環(huán)罷了。
在她眼中,良楓是個很好很特別的女子,是值得她追隨一生的人,能遇到她是她和凝霜此生最大的福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