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人呢?怎么還沒回來?”
“回世子妃,世子在半個時辰前便回來了,此刻已在書房歇下了?!?p> “又在書房?這都是第幾日了,難道他就這么忙?”
良楓一臉憂心的模樣,自新婚夜起,月夜便再沒進他們的臥房睡過,總是獨自一人睡書房,問他他卻是總有諸多借口。
不過宮里倒是沒傳出她受冷落的八卦,因他白日里總是陪著她的,也會每日為她綰發(fā),有時甚至還為她親自下廚,可一到晚上卻像是變了個人一般,對她有些冷淡,總堅持一人獨寢。
“不管了!今日我非得看看,他究竟是在做什么,連陪我睡覺都不行。你先下去休息吧!”正打算去書房,見侍女仍在,便打發(fā)了她回去休息。
“是!”
“叩叩叩!月!叩叩!月!在嗎?難道已經(jīng)睡著了?”
“楓兒,你怎么來了?天色已晚怎么還不去歇息?”
敲了幾聲,不多時門便開了,月夜見是良楓,面上有些詫異未想她都快子時了卻是還未睡下。
“說,你是不是不愛我了?”
“楓兒何出此言?”
“你...你自從洞房那日便再沒和我同房了,都說男人得到了后便就不稀罕了,難道你也是這樣?”
“誰說的?我何時不稀罕你又何時不想要你了,只是如今這天下局勢動蕩不安,你若是這時有了我的孩兒,只怕要讓你受不少苦了!”
“我不怕苦,況且我不是可以服用避孕的湯藥嗎?”
“傻瓜,那藥終是傷身的,我又如何舍得?”月夜眼里滿是寵溺,語氣更是要膩死人了。
“好吧,那我再去拿床被子來,我們一人一床被子,如何?我就是想睡覺的時候也可以看著你?!奔仁侨绱耍彩窍牒退谕粡埓采系?。
“好,都聽楓兒的!”
白日里他們總是膩在一起,好比此刻,他們正在樹下合奏著一首曲子,他們之間有著非比尋常的默契,雖是第一次合奏此曲,卻是分外和諧配合的天衣無縫。
城樓之上,一對華服男女立于此似在爭執(zhí)什么。
“大哥,你真的要這么做嗎?”
“這不是你一直所希望的嗎?大哥這么做都是為了幫你,籌備了一年成敗在此一舉了?!?p> “可…可是…好吧,那大哥你記得要小心點,莫要...”
“兮兒放心,大哥會的?!?p> 成婚已有半月有余了,月夜良楓仍如尋常新婚夫妻一般甜蜜恩愛,終日廝守在一起,只是漸漸地,月夜眉間頻頻多出幾抹憂慮來,良楓與之整日相對,又如何逃得過她的眼睛。
“月,你究竟在謀劃何事?有什么是不能告訴我的嗎?”終于良楓向他道出心底的疑惑來。
“也不是什么大事,楓兒,你可曾記得我與你說過的我的身世?”見此,月夜便也坦誠告之。
“當然記得?!?p> “其實我早已查到派人殺害我娘捉走我爹之人是誰,也早已籌謀了復仇大計,如今一切都已準備妥當,只等我...”
“你去吧,我會在這里等你,一直等著你回來的。”雖然她很想跟他說要他放下仇恨不要報仇了就跟她兩個人簡簡單單的過日子,可她不能這么自私,她沒有體會過他那種看到親人在自己眼前慢慢死去的絕望與痛苦,對于他的決定,她唯有在身后默默支持他。
聞言他一把將她抱住,將頭深埋在她的發(fā)間,她愿意如此支持自己他真的很感動,其實他也曾猶豫過,可殺母之仇不得不報,否則叫九泉之下的母親如何瞑目。(月夜之父因聞其母已死,自殺在了北炎皇宮。)
殿內(nèi),聽聞月夜馬上要啟程前往北炎,皇后有些面色不愉的勸道?!霸聝?,你當真要去北炎,你和良楓才成親不到一個月呀!”
“祖母,秋府來信老爺子重病在床,府里已是亂作一團了,孫兒如今已不得不回去了。來回奔波勞苦,楓兒便勞煩祖母照顧了?!?p> “管那老頭子作什么,哎!好吧,好吧,你且去吧!只是你可得記得早些回來,楓兒丫頭才與你成親不久便要獨守空房,真是苦了她了!”
“祖母放心,孫兒必定會早日回來好好補償楓兒的!”
城門口——
“楓兒,別送了,快回去吧!”都到城門口了,見她仍不回去,月夜催促道。
“好吧,那我就送到這了,你先走吧,我想看著你走!”
“楓兒,我不在的時候一定好好照顧自己!”
“你也是,別累著自己了,每天記得按時用膳睡覺!”又寒暄了一會兒,他們才依依不舍的分別。
“會的!”
深深看了她一眼,努力將她的樣子記在腦海里,他便才轉(zhuǎn)身離去。
人總有悲歡離合,不可能總是在一起的,良楓看著逐漸遠去的月夜,突然有些莫名的悲傷起來,她好想奔跑過去跟他說帶我一起走吧,可她若去的話定會讓他分心的,再者他也不希望自己參與到這些仇恨與陰謀當中。
月夜一路快馬加鞭不出半月便趕到了秋府,剛到雅蘭便迎了出來,“公子,您終于回來了!”
“祖父的病如何了?”
“大夫說需長期調(diào)養(yǎng),如今正在老宅養(yǎng)著,一切安好!”
“那便好,我們?nèi)可套h生意上的事吧!”
“公子一路奔波勞苦,還是先沐浴更衣,再用會晚膳吧!”
“不必…好吧!”想到良楓臨行前的叮囑,他微微一笑改變了注意。
其實若是有心,剛才便可看到詢問祖父情況時他眼里無半點擔憂與驚異,因為這一切本就是他做的。經(jīng)過良楓被毒害一事,他便加快了奪取秋家全部力量的步子,如今的秋家族長已不過是個空殼罷了,整個秋家皆在他的掌控之中,因此他焉能不氣不病。
“公子,他人已經(jīng)來了,就在甘城,前日送了封書信來,邀公子一聚共議大事?!眲傆猛晖砩?,他便與雅蘭進了書房。
“他帶了多少人?”
“據(jù)探子來報,不超過十人。”
“好,我們只帶五人,你暗中調(diào)派五十名暗衛(wèi)在后偽裝跟隨!”
“是,公子!”
那人并非善類,雖帶的人不多,可為了安全起見,他還是調(diào)了不少暗衛(wèi)跟隨,若是換在從前他是絕不會這般小心的,可如今他有楓兒了,他答應過楓兒一定平安歸來的,他不能言而無信。
只休息了一夜,月夜一大早便啟程前往甘城,因兩城間相距不遠,才半日便到了。
甘城乃北炎與西雪相交界的邊塞之城,幾十年前因戰(zhàn)爭遭到屠城便成了座只有將士守衛(wèi)的荒城,后來戰(zhàn)爭結(jié)束北炎先皇實行休養(yǎng)生息國策,如今甘城才得以恢復了往日的生氣。
進了城門,看著街道上的百姓,他對身邊手下詢問道:“一切可都安排好了?”
“公子放心!住處與食物皆已安排妥當。”他聞言微點了點頭,如此他便可放心了。
進了間客棧,便有人帶他來到雅間,推門進去便見著一黑衣男子坐在窗戶旁,月夜著白衣,他們一黑一白倒是對比很是強烈。
“屬下告退!”說了聲告退帶他來的男子便帶上門退了出去。
他們交談了半個時辰,月夜便才起身打算出去,“如此便等候你的好消息了,秋某告辭!”
“好,慢走不送!”
——半個月后
“楓兒,這么冷的天你怎么坐在地上,真是胡鬧!”說罷彎腰將坐在階梯上的她抱了起來。
“月,你終于回來了!”見他終于回來了,良楓一把摟住他的脖子,靠在他的肩頭,聞著屬于他的清香,聽著屬于他的心跳。
“久等了吧,剛走不久我便已思你入骨,所以早早回來了?!?p> “不久,只要你平安回來就好,一個月算不了什么。”聽著他的柔情蜜語,她眉眼含笑的說道。
“楓兒,我不在的時候你要好好照顧自己,知道嗎?”
“嗯,我知道!”
“楓兒,記著我永遠愛你,至死不渝!”
“我知道,你今天干嘛說些這么肉麻的話,是有什么事…”她話還未說完,月夜便抱著她摔在了地上,她抬頭一看,才發(fā)現(xiàn)月夜的背上滿是血跡,近看竟是一個大窟窿。
“月!你怎么了?你怎么受傷了?快醒醒!你不要嚇我!月!醒醒!快醒醒!月?。?!”良楓猛然驚醒了過來,這才發(fā)現(xiàn)一切皆是一場夢,還好是夢,還好她的月沒有事,幸好!幸好!
見天快亮了,良楓便也不打算睡了,自己梳洗了一番便出門去祖母那等他們一起用膳。
剛到永寧宮,便見他們一個個竟早就到了,只是見她來了都一一站起身迎了過來。
“你們今日怎么都來的這么早,莫非是我起晚了?”他們聞之欲言又止,臉色似也有些不太好。
“楓兒丫頭,你來了!”皇后被人攙扶著從里間走了出來,看上去面色分外憔悴。
“祖母,您怎么了?怎么臉色這么不好?是昨晚沒休息好又失眠了嗎?”
“祖母沒事,只是祖母有個消息要告訴你,你一定要撐住,祖母會陪著你的!”
見皇后說出這般的話,良楓頓時有些惴惴不安起來,面上卻是笑著說道,“祖母您這般慎重做什么,你們一個個又干嘛這種表情,難道是有什么驚喜,想故意整我了?”
“楓兒丫頭,宮里今早收到北炎的飛鴿傳書,月兒他已經(jīng)去了?!?p> “去了?去哪兒?他不回來嗎?我還在等他呢,他又能去哪兒?”良楓仍是笑著,認為皇后在說笑逗她,自顧自解釋著,滿臉不相信的神情。
“莘姐姐,你不要這樣!世子表哥...表哥他...已經(jīng)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