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幕后
文瑛坐在酒樓的雅間里,有些焦躁地望著樓下。外面的小二已經(jīng)進(jìn)來了兩趟問要不要開始上菜,都被文瑛拒絕了。
屋子里有一面巨大的深色屏風(fēng),從外面并不能看見里面的人。但文瑛還是時不時的轉(zhuǎn)頭去看,似乎想讓里面的人給她一點(diǎn)表示。
“叩叩叩?!鼻瞄T聲響起。
文瑛趕緊站起來去開門,一個戴著帷帽的女子迅速地走進(jìn)了屋子里。
女子連帷帽都沒有摘,就十分不耐地說道:“不是說了有什么事情,飛鴿傳信就行了。什么了不得事情就非要當(dāng)面說?”
屏風(fēng)后面的暮傾酒聽見這個聲音,看了一眼韓凜。這聲音還挺耳熟的啊。
“是,您說的是??墒沁@次是大事啊,暮傾酒她查到靈安寺的事情了。城北今天被人給闖了,這可怎么辦啊?”文瑛按照暮傾酒說的,慌慌張張地抓著來人的袖子說著。
女子有些嫌棄地看了她一眼,一把推開她的手。又摘下了自己的帷帽,露出了一張嬌美的容顏。
若是仔細(xì)去看那解帷帽帶子的手,食指與中指上還有薄薄的棋繭。
來的人正是上荷宴上和暮傾酒比試棋局的傅蕊歌。
“不過是查到了城北,你有什么可慌的。城北都是被我哥哥收拾過的人,晚些時候我派人過去敲打一二,誰敢說些什么?!?p> 傅蕊歌嗤了一聲,不屑地看了一眼文瑛。到底是小門小戶的,這點(diǎn)事情嚇成這幅德行。
“那...萬一,我是說萬一我被查到了,傅小姐,您能救救我嗎?”文瑛看著傅蕊歌咬著嘴唇,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想等個答案。
傅蕊歌聽了這話,雙眼瞇了起來,似乎在思考文瑛這么說的原因。
但她看不出什么所以然來,想了想又開口道:“文姑娘,我與你本無什么瓜葛,只是看到你們被人欺辱,走投無路才好心出手相助。你要復(fù)仇,我也幫你出了主意。可現(xiàn)如今你這么說,難道我還要管你一輩子不成?”
文瑛臉色更加慘白起來,她深呼吸了一下?;叵肓艘幌履簝A酒和她說的。
“傅小姐,我斗膽問一句。你為什么要借我的手,除掉暮傾酒?!?p> 傅蕊歌登時就柳眉倒豎,好好的一張臉頃刻間變的有些猙獰。
“你胡說八道什么?我好心好意救你們,你倒是反咬一口!跟我在這演農(nóng)夫與蛇呢?”
“傅小姐,我和我哥哥遇害,求醫(yī)無錢,是你出現(xiàn)解救。可您一個大小姐,去那樣的小醫(yī)館做什么?難不成還要去那里買藥請大夫嗎?”文瑛面色糾結(jié),眼里還抱有些期待。
傅蕊歌冷笑一聲:“你倒是想的多,怎么就沒在之前想明白呢?現(xiàn)在你事情也做了,再來問這些不覺得晚了嗎?”
“傅小姐,你來的那么巧,那些人是不是也和你脫不了干系?”文瑛抬起眼眼里露出些憤怒,事到如今還有什么不明白的呢。
傅蕊歌也懶得掩飾了,她緩緩坐到桌子旁邊。不慌不忙地給自己倒了杯水,殷紅的嘴唇彎出一道好看的弧度。
“是又怎么樣,證據(jù)呢?沒有證據(jù)說起去,又有誰信呢?畢竟我和你可是無冤無仇啊。況且你哥哥這樣子,后面花錢的地方還多著呢。你不會想和我魚死網(wǎng)破的,而且你也沒有勝算。”
文瑛徹底沒話說了,她頹然地坐下來。她一直覺得她比那些眼高于頂?shù)氖兰倚〗愫枚嗔?,可是自己才是那個最愚蠢的。
韓凜聽到這里,又看了看暮傾酒,用眼神示意著是不是可以出去了?
暮傾酒點(diǎn)點(diǎn)頭,走出了屏風(fēng)。傅蕊歌沒想到屋子里還有別人,下意識地要用帷帽去遮擋自己。
“傅小姐,不用遮了,一聽你這聲音我就知道了?!蹦簝A酒開口勸阻道。
傅蕊歌啪的一下把帷帽扔在桌子上,視線在文瑛和暮傾酒的身上掃來掃去。
終于意識到這是她們兩人下的圈套后,臉上更是青一陣白一陣的。
“你們...你們算計我?”
“這辦法確實是有些拙劣了,不過我也沒想到傅小姐就連裝也不愿意在文瑛面前裝一下。既然這么快就把文瑛當(dāng)做棄子,傅小姐當(dāng)初又為什么非要選她來做背鍋的人選呢?”
暮傾酒對于傅蕊歌的行事實在是覺得有些奇怪,找人背鍋這件事隨便找個人不就行了。找文瑛還要計劃這些,繞一個大圈又是何必?
“我樂意啊,我就樂意看你們互相誤會,互相仇視?!备等锔杩粗簝A酒強(qiáng)自鎮(zhèn)定著,心里卻突突打鼓。
誤會?自己和文瑛其實本來也沒多好,誤會不誤會的影響也不大??墒寝D(zhuǎn)瞬暮傾酒就想通了,自己還漏掉了一個關(guān)鍵人物。
是她想岔了,她本來以為這件事情最終針對的人只有她自己,可根本不止。
“你...該不是喜歡我兄長吧?”
傅蕊歌聽到這句話的時候,臉上的表情根本控制不住。只能瞬間低下頭,手抖著用喝水來掩飾自己。
文瑛聽到這句話更是瞪大了眼睛,這...自己和傅蕊歌相處了這些時候,竟然從來沒有發(fā)現(xiàn)過?
“不過你要是喜歡我兄長,不是更應(yīng)該跟我搞好關(guān)系么?怎么每次一見我就跟有仇一樣?”暮傾酒皺起了有點(diǎn)想不明白。
“跟你這種蠢貨有什么好搞關(guān)系的,連自己兄長的婚事都想插手做主。除了晉安郡主,誰還入的了你的眼啊?!备等锔杪牭竭@個問話,簡直是被氣笑了。
又想起以前自己也算主動和暮傾酒打過交道,結(jié)果這蠢貨每次都說些讓自己堵心的話。
既然如此自己又何必去自降身份,可誰知道竟然讓一個個下賤貨色捷足先登了,她怎么能甘心?
“所以,你就恨上了我,也恨上了文瑛。就做了這一出一石二鳥。無論是兄長覺得我傷害了文瑛,或者查出文瑛害了我。對你來說都是好處,當(dāng)然最好是發(fā)現(xiàn)我們是互相下手,兄長都會對我們失望透頂。”
暮傾酒到此終于是想明白了,傅蕊歌的目的早就達(dá)到了。她只要靜靜地等著事情發(fā)酵就行了,若不是這里換了人。
按她們兩個之前斗的跟烏雞一樣的,絕不可能會好好坐下來盤一盤這事情。也不會有今天這一幕,最后只有她一人漁翁得利。
暮傾酒搖了搖頭,不得不感嘆傅蕊歌心思狠辣。喜歡一個人就自己想辦法啊,卻去下這樣的狠手去除掉她認(rèn)為的絆腳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