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8章 賜予之姓
手臂上的傷口綻放著,深沉的鮮血不斷溢出。
滑過白皙的皮膚,滴落在地板上,濺起細小的血霧,發(fā)出滴答的聲音。
猶如生命倒計時一樣。
云錦垂眸靜靜地看著地上的猩紅,意識開始模糊,視線晃蕩。
心臟的跳動漸漸慢了下來,每一刻都能感受到生命力的流逝。
心尖開始揪著的疼,似乎有什么東西在翻來覆去的攪動它,在肆無忌憚地玩弄它。
呼吸開始變得稀薄,喘氣也變得沉重。
向來極少出汗的她,此刻已經滿頭大汗,原本白皙的臉蛋,竟然也顯現(xiàn)出一種將死之人的灰白之色來。
她咬著牙,拿起手術縫合線,開始穿針引線,將血淋淋的傷口一點一點地縫合起來。
短短的時間,被長袖遮蓋下的手臂,就已經布滿了大大小小的傷口。
沒有人知道她做了些什么,又經歷了些什么。
處理好后,云錦安靜地擦去地上的血漬,又消除空氣中的血腥氣味。
做完這一切,她就沒能堅持住,暈倒在了床邊,一頭栽倒在他的手上,就像他在撫摸著她一樣。
時間緩緩流逝,不過轉眼,就到了清晨。
和煦的陽光穿透縫隙,洋洋灑灑地落在地板內,形成一道光柱。
幾乎刻板的生物鬧鐘,喚醒了祁曄。
狹長的眼眸睜開的一瞬間,就立馬感受到了口腔中的苦澀之味,感覺像是被人狠狠灌了一壺濃縮黃連水一樣。
饒是他,也不自覺地皺起了眉毛。
再一轉頭,房間里空曠,空氣中獨屬于她的淺淡香味,也在不斷減淡,逐漸趨近于無。
他立馬起身,在整個屋子里開始搜尋她的身影。
可始終不見。
唯有廚房臺面上的瓦罐中,還在不斷冒著熱氣。
就在它旁邊,放著一張便簽,上面只有一個龍飛鳳舞的字,“喝。”
明明僅僅只是一個字,卻透露出不容置喙的霸氣來。
她才是那個霸總吧?
祁曄輕笑一聲,手到是很老實地將瓦罐取了下來,從一堆奇奇怪怪的中草藥里,倒出一碗漆黑的湯汁。
濃郁的苦澀之味,在空氣中瞬間炸開,還沒嘗到,舌苔就已經開始瘋狂分泌口水了。
果不其然,味道比聞見的還要苦。
他神色卻幸福地在喝什么糖水一般,眼底滿滿的愛意。
有了這碗中藥水,似乎早上起來口中的那點兒苦澀都算不得什么了。
恐怕還在睡眠中,她就給自己灌了點兒吧?
與此同時,樓下的小樹林里。
長凳上的云錦,抬頭望著一碧如洗的晴空,靜靜地等待著早風將身上的血腥味全部帶走。
沒有辦法,家里還有個鼻子比狗還靈的人。
卡諾不僅嗅覺出色,觀察力出群,還特別的了解她。
要想避開他的追查,就必須做得隱晦更隱晦。
在樓底下足足吹了一小時的冷風,她才慢悠悠地上了樓,回到公寓。
房門咔噠一聲,剛被打開,卡諾就出現(xiàn)在了眼前。
他先是緊張地將她身上上上下下都掃視了個遍,似乎要在確認什么一般。直到看到她完好無損,又沒有出現(xiàn)任何一點痕跡,這才放下心來。
深深看了她一眼后,又偏過頭,臉頰鼓鼓的,顯然易見地鬧起來了脾氣。
他還在為昨日的那一句話,耿耿于懷。
云錦嘆息了一口,本想伸手摸摸他的頭,結果正好拉扯到了傷口,就只好將手放在了他的肩膀上,拍了拍。
“抱歉,我不應該跟你說重話,對不起。”
卡諾咬著牙,沒有吱聲。
他生氣的會是她說了重話嗎?
可說到底,她也沒有說地多重,而且她曾經說過更加嚴重的話。
他介意的明明是……明明是……
當她這一聲抱歉說出口的時候,意味就已經不一樣了。
他們彼此之間的關系,明明可以不需要這么客氣的,明明她可以更加理直氣壯,又肆無忌憚的。
兩人都非常清楚,生氣的點在哪里。
他惱怒,她選擇了別人。
又一次。
似乎,從那是她毅然決然離開的時候,縫隙就已經產生了。
只不過,現(xiàn)在好像越來越大了……
卡諾轉過了身,掩蓋住了眼底的妒忌與猩紅。
云錦一怔,面色閃過一絲茫然,心尖又開始了抽搐似的疼。
她張了張嘴,說不出一聲話。
只能停頓半晌,指尖劃過他的脊背,啞聲喊了一聲:“霍華德?!?p> 明明是輕飄飄平淡的一句,卻莫名藏了一絲委屈。
卡諾猛地轉身,目光灼灼地看著她。
看著她明艷的臉,鮮艷的唇,在這張優(yōu)秀的皮囊之下,有一個他深愛著的靈魂,獨一無二的靈魂。
到底是他愛著的人,哪怕發(fā)生了多大的分歧,也無法讓她難過一分。
他大步上前,長臂一攬,狠狠地抱住了她。
深邃如海的眼眸里帶著滾燙的情緒,他啞聲道:“再叫我一次,小玫瑰?!?p> “卡諾·霍華德·曼徹斯特?!?p> 曾經,有許多人不明白,為什么卡諾伯爵名字里會有一個毫不相關的“霍華德”三個字,明明他所繼承的曼徹斯特家族里,沒有任何一個人和霍華德相關。
因為,“霍華德”是她賜予他的姓氏。
是她,撿到了瀕死的他。
是她,將他從死亡之地中拉起來,教育了一切,重塑了一切。
并且告知他:“你可以像E國第一位霍華德公爵一樣,擁有你想要的所有?!?p> “所以,我賜予你霍華德之姓!”
之后,也如她所愿,他在陰暗中廝殺,成功冠上了“曼徹斯特”之姓,得到了一切。
只是,還沒能將她擁入懷中。
卡諾勾著嘴角笑著,鄭重地回應。
“嗯,霍華德在?!?p> 一場風暴的爭執(zhí),在她輕飄飄的一聲叫喚中,消散了。
卡諾得到了很好的順毛,許是太高興她很久沒有這么叫他了,所以一時也沒有注意到她被衣服遮蓋下的傷口。
他興致勃勃地說:“我給你找到了夏花的訊息。”
她壓下心尖的疼痛,云淡風輕地回應:“在哪兒?”
“維也納的地下拍賣場里?!?p> “那兒近期會拍賣三朵夏花,勉強夠你用一段時間,我之后會給你找到更多的夏花!”
“我?guī)氵^去,我們一定會拿下的!”
她微微挑眉,維也納?
先前好像也有人邀她去維也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