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悄悄的降臨了。
天上那一輪圓月,不知被誰啃成了鐮刀,踉踉蹌蹌地在云中穿行。
那幾粒殘星也嚇破了膽,駭?shù)臇|躲西藏。
山村的夜,是寂靜的,但這寂靜之中,卻隱藏著無數(shù)的殺機。
一聲長長的狼嗥從大山深處傳來,陰森,詭異,恐怖,這是頭狼的召喚。
片刻,從四面八方又遠遠地傳來了應和聲。
也許,森林深處正進行著一場殺戮。
鹵膏占豆腐,一物降一物。
聽到狼嗥,那藏獒嚇的一頭鉆進了狗窩里,那一只小小的哈巴狗,竟然渾身篩糠,嚇的灑了一泡狗尿。
“咯咯咯,”一只貓頭鷹笑著從三爺?shù)膭e墅前無聲地滑過。
山村的夜,是動物的世界,這里無時無刻都在上演著吃與被吃,殺與被殺,到處彌漫著血腥與死亡的游戲。
屋外是一個世界,屋內(nèi)又是一個世界。
雁三爺雖然早早地入了睡,但枕頭下,早己放置了一把鋒利的剔骨尖刀。
就連拔毛婆也在身邊放了一根搟面杖,以備防身。
那茅山道士和南拳王埋伏在樓梯上,這兒離雁三爺?shù)呐P室不遠。
而那兩個警察,一個是特種兵退伍,另一個是偵察兵退伍,身手自是不凡,兩人手拿武器,埋伏在樓梯拐角處,靜候其變。
夜色越來越深了,一絲風也沒有,時間一秒一秒的過著,夜色是那么的濃,那么的靜。
一切是那么的安然,而又令人提心吊膽。
每個人都在假裝著平靜!
不知不覺的,己到了后半夜,每個人都疲憊不堪,昏昏欲睡。
那令人恐怖而詭異的腳步聲,始終沒有再出現(xiàn)。
難道是走漏了風聲,或者被對手察覺到了企圖?
“咔嚓”,一聲響亮的聲音傳來。
雁三爺不由地渾身一震,只覺的被窩里濕漉漉的,一股騷氣傳了過來。
原來,雁三爺驚嚇過度,尿了床。
雁三爺不想動,也不敢動。他就那樣呆呆的睡在床上,腦子里一片空白。
過了一會兒,他恢復了常態(tài),細細的分辨了一下,原來是院里的那棵老棗樹,被蟲子蛀的枯枝落了下來。
但是,令人奇怪的是那四個狗狗沒有發(fā)出一點兒叫聲。
看來,今天可以高枕無憂了,雁三爺剛放下心來。
“啪,啪,啦啦……”。那恐怖而詭異的聲音又再次響了起來,每一聲都在敲打著雁三爺?shù)亩?,令他心驚肉跳。
“站住,哪兒跑?”一聲斷喝,接著就是拉槍栓的聲音。
雁三爺吃了一驚,覆巢之下,豈有完卵,他急忙捺亮了樓梯口的五百瓦電燈,抓起尖刀就跑了出去。
屋內(nèi)亂作一團。
樓梯口,那個戴著道士帽的家伙,正左手提著桃木劍,右手拼命的晃著降妖鈴,口里還咕嚕著一串串咒語,
“嘛哩嘛哩哄,麻哩唵哞哄……?!?p> 而那南拳王,已脫了上衣,露出一副拼命的架勢。
只見他滿身腱子肉,粗壯的胳膊上,鼓起了一個又一個的疙瘩,他抬右腿,邁左步,突然間又騰空而起,來了一個響亮的旋風腿。
剛一落地,又大喝一聲,只震的屋內(nèi)掛的燈籠擺了幾擺,又對著空空的樓梯來了一個黑虎掏心。
看那架式,真是一夫當關(guān),萬夫莫開。
再看樓下,一個警察一手拿著手銬抖的嘩嘩響,另一手高舉電警棒,大喝一聲,
“蹲下,兩手抱頭。”
而另一個警察,兩手緊緊地握著盒子槍,高聲大喊,
“舉起手來,向后轉(zhuǎn),不然我就開槍了?!?p> 嘰哩咕嚕一聲,似乎有東西滾下了樓梯。
那濫充數(shù)真不愧是山村里的南拳王,只見他一個泰山壓頂,狠狠地踩向了對方。
“吱。”一聲微弱的叫聲過后,一切又悄無聲息。
五人一起看向南拳王的腳下,原來,令雁三爺擔驚受怕的,竟然是一只小小的老鼠。
而老鼠為什么上樓梯這么響呢?
原來,這老鼠偷油缸里的香油吃,它夠不著,就用尾巴蘸一下,吮一下,如此反復。
老鼠下了油缸,那尾巴沾上了泥土,日深月久,竟然形成了一個泥蛋蛋。
上樓梯的時候,那泥蛋蛋敲打著木制樓梯,在幽靜的夜里,自然十分響亮。
一切真相大白?。。?p> 這偷油吃的小老鼠終于被就地正法,死在了螞蚱村冠軍南拳王的腳下。
人啊,這輩子莫做虧心事,否則,回想起來,總是讓你心驚肉跳,疑神疑鬼。
這恐怕就是傳說中的報應了。
鴛鴦腿
因本人正在寫一長篇,存稿中,抽空碼一個短篇,調(diào)劑一下疲憊不堪的神經(jīng),望大大們勿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