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再次見面
微胖男人叫宋懷義,是宋氏集團的副董事長,也是此刻躺在病床上的宋懷德的大哥。
宋懷義沒有理哈腰男人,直徑走到床邊,看了一眼躺在床上,帶著呼吸器,閉眼沉睡得宋懷德,問坐在床邊,安靜削著蘋果,嘴唇抿成一條直線的男人,“秦烈,今天老三怎么樣了?”
秦烈連眼皮都沒有抬,聲音低低的,透著很隨意的敷衍,“還是老樣子,一直在睡覺?!?p> “是嗎?”宋懷義對秦烈的態(tài)度并不在意,彎了彎眼睛,又問道:“那肇事司機找到了嗎?”
半個月前,宋懷德坐車去機場,參加意呆利的一場重要會意,卻在半路上遇到一群飛車黨,發(fā)生車禍,連人帶車滾出高速公路。
司機當場死亡。
宋懷德也因為腦部撞擊嚴重,一直昏迷不醒。
秦烈削好蘋果,將手里的刀放到床頭柜上,語氣冰冷的回答:“還在調(diào)查中,相信很快就能找到人了?!?p> 宋懷義的嘴角,不著痕跡的彎起,伸手替宋懷德捻了捻被角,道:“那就好,如果有需要,你可以隨時告訴我,我很樂意幫忙的?!?p> 秦烈咬了一口蘋果,面無表情道:“那我就先替董事長,謝謝副董事長了。”
一個副字,在宋懷義心里絞起了一絲難受,微胖的臉上,也掛不住笑容了。
他曾是宋家的長子嫡孫,名正言順的第一接班人。
誰知宋老爺子臨老糊涂,在生命最后一刻,竟然臨時改動遺囑,將宋氏集團股份,百分之四十都給了宋家老三宋懷德。
讓他這個宋家的太子爺,一夜之間變成了二把手,事事都有人壓他一頭。
宋懷義平復了一下心情之后,繼續(xù)和秦烈攀談,“對了,千景同意手術了嗎?”
宋懷德這次車禍,腦部有大量淤血壓迫神經(jīng),需要動手術。
但是手術的成功率不高,一旦失敗,很容易造成腦死亡。
秦烈眉心一動,道:“大小姐說,這兩天學業(yè)繁忙,要等考完試,再決定董事長動不動手術?!?p> 宋懷義笑笑,倒也不意外宋千景會這樣說,便道:“那這段時間,你可要好好照顧董事長,可千萬別有什么萬一出現(xiàn)。”
秦烈的眼睛,閃過一絲寒意,終于抬眸,看了宋懷義一眼,冷冷道:“這個自然!”
宋懷義見表面功夫已經(jīng)做完,也想不再多停留,理了理西裝衣襟上的褶皺,道:“公司還有事,我就先回去了,老三有什么事情,記得及時通知我。”
這時。
病房里又涌進一波人。
同樣西裝革履,面容冷酷。
擁簇著一位容貌艷麗,長發(fā)如瀑,身材高挑的女生走了進來。
宋懷義一見女生,立刻笑了出來,露出伯父的慈祥,道:“千景,你來了?!?p> 柳誠一聽“千景”二字,抬頭看了一眼。
寬敞的病房里,不知何時已經(jīng)站滿了人,每個人都穿著同色西服套裝,像是統(tǒng)一發(fā)放的制服一樣。
宋千景就站在人群中央,化著精致妝容,穿著黑色套裝,腳上還踩著細跟高跟鞋,看上去很像一位都市麗人。
連身上散發(fā)的氣場,都是嚴肅,傲然。
柳誠不自覺的,將洗好的拖把,重新放到地上,來回在一塊瓷磚上拖,目光,時不時瞟向宋千景的方向。
宋千景笑著回道:“是啊,我今天上午考完試就馬上過來了,想和醫(yī)生研究一下治療方案,沒想到大伯您也來了。”
宋懷義道:“老三昏迷這么久了,董事會里很多事情還要做決定,我也關心老三什么時候能醒。”
宋千景眉毛一揚,道:“沒關系,大伯,很快我就會出席董事會,暫代父親的位置?!?p> “哦?”宋懷義露出狐貍般的笑容,道:“千景,你有這份心,大伯很高興,不過董事會的規(guī)矩,你也是知道的,所有事情,僅公司有百分之十以上的股權人才有資格做決定,現(xiàn)在,老三健在,你手里也只有百分之三的股份,只怕,還做不了主?!?p> 宋千景點頭,道:“這個千景自然明白,不過父親曾公證過一份股權轉(zhuǎn)讓書,如果他有意外,其中百分之七的股份會自動轉(zhuǎn)入我的名下,讓我可以名正言順進入董事會?!?p> 這份股權書,宋懷義當然知道,當時公證的時候,他們宋家兄弟都在。
不過,其中還有個條件,是宋懷義加上去的。
就是……
宋懷義笑著提醒道:“千景,你別忘了,股權書有個條件,就是你必須在成家之后,換言之,你要結婚,才有資格獲得百分之七的股份?!?p> 宋千景卻不以為然,道:“放心,大伯,我已經(jīng)有未婚夫了,而且很快就要結婚了,您放心。”
宋懷義一怔,眼睛定定的看了宋千景一眼。
這幾年,他一直都有派人跟蹤,調(diào)查宋千景,她身邊有什么朋友,來往最多的人是誰,他都知道。
未婚夫,他根本沒聽說過。
不過,宋千景這樣說,他也就這樣聽,臉上還保持著和藹的笑意,道:“那就好,這樣,大伯就放心了?!?p> 兩人虛偽的寒暄,也是點到即止。
宋懷義以公司有事為由帶著一群人走了,那個哈腰的男人,絲毫不掩飾狗腿子的笑容,連忙送宋懷義出門。
宋千景也照例詢問了幾句近況,便也很快帶著另外一群人離開了。
柳誠看著踩著細跟高跟鞋,腳步如風離開宋千景,心想,她的傷,應該徹底好了。
秦烈手里把玩著蝴蝶刀,側(cè)身靠在床頭柜上,嘴角彎起冷笑,問道:“喂,搞衛(wèi)生的,你還要在那里看多久?”
柳誠一怔,這才回過神來,連忙收起拖把,道:“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這就走。”
說著,就推著清潔車要出病房。
秦烈卻快步走到柳誠身邊,攔住他的去路,眼睛掃了一眼他胸口的工號牌。
柳誠連忙捂住,心虛的低下頭,單手推清潔車,道:“您好,您擋住我的路了?!?p> 秦烈沒有說話,直接用手里的蝴蝶刀,撥開柳誠的手指,看著工號牌上的照片和姓名,“你叫王七巧?”
柳誠尷尬的笑了笑,道:“不好意思,今天來的匆忙,拿錯工號牌了。”
“哦,是嗎?那你叫什么名字?”
秦烈的臉屬于冷男類型,臉上每一處線條,都散發(fā)著深深的寒意,連帶著說話的分量,都有三分不怒自威的震懾力。
柳誠避開秦烈的目光,道:“柳,柳柳誠。”
“柳誠?”秦烈復述了一遍,臉上露出一絲玩味的笑意,收起手里的蝴蝶刀,側(cè)過身子,讓出路給柳誠走。
“謝,謝謝?!绷\松了一口去,趕快推著保潔車,一溜煙的跑了,順帶還把門關上。
秦烈看著從窗外閃過的身影,拿出手機,撥通號碼,“老鬼,我等下發(fā)個名字給你,幫我查查這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