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棄城
此時林間小道。
一身穿黑袍之人胯下馬匹狂吠,如此密林間居然速度不減。
他腰間別著一根純金打造的拐棍,側(cè)腰卻是一柄純黑色的長刀,股下戰(zhàn)馬身披鎧甲。
如此高的辨識度,自然就是陸蕭本人。
而他身后不遠處便是一隊人馬在狂追不止。
為首之人是身穿商朝將服的小將,口中大喝叫罵。
然而陸蕭充耳不聞,根本沒想要搭理對方。
至于停下?
更是沒有半點停頓的意思。
五個月了。
陸蕭想過很多結(jié)果卻沒想到最后的結(jié)果會是這樣。
大夏國國內(nèi)居然會起兵變,五個月西征的大軍零零散散的加入,根本無法做到正面抵御商朝入侵的趨勢。
高武義被臨時追封為戍邊武陵將,此時的他權(quán)威之高怕御使大夫來了也只能看他臉色的地步,活脫脫的皇上之下的存在。
高靖被罷免戶部侍郎一職,追封為戍邊軍師,參軍部一職。
當初皇帝的小心思卻沒想到被國內(nèi)的事情打亂了,兩個兄弟非但沒事,還被追封提升了官職。
但這官職可不是好拿的,皇帝之所以能這么安心的提拔兩人無非是前面的壓軸,兩人就算再怎么不甘心也只能聽從詔令行事。
他兩人可以折騰,高家可不行。
當初說要留下的陸蕭,確實也沒走,如今稀里糊涂的成了武陵偏將,高武義之下的存在。
西南方向的戰(zhàn)事延綿三城兩大平原。
高武義為何叫做武陵將?
武陵=五嶺。
邊境兵家必爭的五塊地域。
兩大平原如果丟掉了,那商朝大軍在此處安營扎寨想要去哪里都極為方便,變相的邊境就等于失守了。
所以這五塊地方除去已經(jīng)丟了的野狼垣之外,不允許再丟掉任何一塊。
然而事與愿違。
想法是好的,奈何有想法沒有兵士。
再牛的將士,無兵可用打仗不就只能打個寂寞。
不日商朝大軍就會強壓漳城,再也不跟高武義玩過家家了,這最危險的信號同樣也是對高家最好的福音。
陸蕭之所以在奔襲就是要把這個消息傳遞回去。
只要穿出這個林子再奔襲二十里就可以到達漳城,奈何從這里出去就是平原再也沒有森林可以阻擋了。
扭頭反殺了他們?
陸蕭也是人,從敵營殺出來就算是不死身但是他也會累,也會餓。
雖然可以不吃不喝,就好比吸血鬼一樣,沒有新鮮的血液會進入虛弱狀態(tài),就算不死但實力卻不在了。
反制的辦法不是沒有,但是舍不得用。
剛出森林,就見小將抽出長弓,彎弓搭箭一氣呵成。
手中拽著的韁繩猛地一拉,馬兒吠叫著停了下來。
深吸口氣沉著冷靜,這一刻他鎖定了陸蕭黑袍的身影,四周的一切都仿佛靜止了下來,只有那緩緩晃動的黑袍身影在小將的眼中。
嗖~
噗!
長箭穿管,這一擊命中小將立馬大喝道:
“不用追了,前面便是漳城,再追容易身陷囹圄。”
看著中箭趴在馬匹身上沒了動靜的黑袍,眨眼間就奔出老遠,親信們連忙勒緊韁繩回到了小將身邊。
“中了將軍一箭只能身死,將軍連夜追擊居然還能一箭穿心,厲害!”
“將軍厲害?!?p> “呵呵,回吧別耽擱了大將出征的時間?!?p> 調(diào)轉(zhuǎn)馬頭,幾人朝著來時的方向撤去。
見到身后不再有追擊,陸蕭這才坐好,順手將后背的長箭拔了出來。
看著箭頭上的倒鉤甚至還掛著絲絲血肉,陸蕭暗恨的看著遠處沒有了身影的方向。
我陸蕭也算是小肚雞腸之人,來日奉還。
舉著手中的腰牌,城門大開。
四周沿街的商鋪早已全部關(guān)閉,路上的路障七零八落,陸蕭驅(qū)馬卻跑不了太快。
直到進入了主干道,陸蕭才全速前進。
這給了以前城中快馬加鞭可是要入刑的,而如今卻可以隨意馳騁。
城主府的大門敞開,通報都不需要。
城中巡守都少得可憐可見這邊境將士緊缺成什么樣子。
高武義和高靖以及數(shù)個偏將顯然是在商討著什么,陸蕭的進入讓幾人瞬間將目光落在了他的身上。
所有人都非常恭敬的對陸蕭施禮,異口同聲道:
“見過龍老!”
陸蕭隨意攤手示意算是見過,隨后說道:
“此次探查的消息確認無誤,明日商朝大軍壓下漳城,必要奪得漳城,為進入一號平原做打算。”
兩大平原并沒有名字。
為了方便區(qū)分,分別是一號和二號。
邊境失守本就是板上釘釘?shù)氖虑?,這是不可逆轉(zhuǎn)的。
這屋中之人之所以還在邊境苦苦支撐,多半都是身不由己。
如今商朝大軍已經(jīng)全部就位,再也不需要跟大夏國戍邊守將玩過家家。
反觀大夏國大軍還不知道在哪里游蕩著,如此對比之下誰國危在旦夕?
一目了然。
如今之際可不是悍死守衛(wèi)邊境的做法。
保存有生力量等待大軍開波,以大夏國的國力打退商朝應(yīng)該不在話下。
所以對于陸蕭帶來的消息,反而是好消息。
讓在場之人無不暗松口氣。
終于算是不用再打了。
“既然如此整合全軍準備棄城?!?p> 高靖的話音剛落,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龍老。
高靖再次勸解道:
“龍老還是跟我們一起走吧,商朝得漳城必然要修整編著防御工事,兩國交戰(zhàn)不是三五個月就能看到結(jié)果的,如今國之精銳不至,退守也是一種戰(zhàn)略方式。”
“多謝大家關(guān)心,我有自己的想法,能為國出力是我的榮幸,而且我也不是去送死,大家不要擔心?!?p> 這已經(jīng)不是一次勸說龍老了,但是人家鐵了心要留下大家也拗不過他,只能任由老朽的做法。
時不我待。
陸蕭帶回來的消息讓整個漳城都動了起來。
早就做好安排的漳城,不過半個時辰就已經(jīng)將所有將士整合完畢。
不過萬多人的隊伍這其中還有幾千人的百姓,整個隊伍從城東出發(fā)馬不停蹄。
無數(shù)人的目光落在了城東那孤蕭的身影上。
城東偌大的城門下孤寂的黑袍身影。
他手持純金拐杖站在那里,另一只手不斷的揮動表示告別。
哀嘆聲在整個人群中此起彼伏。
龍老這兩字刻在了每一個人的心上。
五個月來龍老就像是神一樣的存在,沒糧了他去搞,沒鐵了他去鑿。
修撰鋪瓦,兵刃維修,瓜果蔬菜,糧食肉材,就沒有能難倒龍老的事情。
他總能光鮮亮麗的出城,風(fēng)塵仆仆的歸來,帶著大家需要的必需品。
有求必應(yīng)。
這樣的神人,如今卻不愿意離開漳城,要做漳城最后的守護者。
臉頰上的臊紅,同時卻又敬佩龍老的愛國之心。
一些百姓不愿意離開的也被強制綁走了。
偌大的漳城,如今卻只剩下了陸蕭一人。
目送隊伍消失在視野之中,陸蕭這才轉(zhuǎn)身朝著城內(nèi)走去。
既然都走了,我陸蕭也得行動起來。
脫掉黑袍的帽子,依然還是干瘦的臉頰,但是肉眼可見的紅色血絲啵啵的鮮血在其中可見的流淌著。
擼起袖子的他皮膚也飽滿了很多。
滿頭枯草般的銀發(fā)如今也變得有了光澤。
吞天祿雖然見效慢,但實實在在確實有效果。
漳城東西門大開,南北門緊鎖陸蕭驅(qū)馬已經(jīng)趕到了西門門前。
月色漆黑但月光十足,肉眼清晰可見城樓之上的一切。
這個角度剛剛好!
確定了角度方向陸蕭回到城主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