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里風景真不錯,我突然就有了靈感!”
白詩樂說著就放下畫板,鋪上宣紙,而后席地而坐,用竹筒套著的,并打磨好的細碳條開始勾勒雛圖。
后面的玉潤和夏光,雖然不明白‘姑爺’/‘少爺’為何突然對作畫這般上心,也不清楚‘他’到底在畫什么,可都識趣的沒打擾。
就是趙云深一個字都沒說,轉身就打開茶具,準備煮茶來喝;
見此,夏光立即找柴火生火,玉潤則拿出水囊倒水擺點心。
不一會兒,專心勾勒圖稿的白詩樂身后氤氳起淡淡茶香,以及酥香糕點味兒,讓寒涼的荒山重嶺有了些許人煙味!
時間就這樣一點一點流逝,面對起伏山巒的白詩樂畫的投入,畫的忘乎所以;
坐在火堆旁的趙云深也不急不躁,一手捧著一本書看的認真,時不時的抬頭看看前面的人,而后再飲口熱茶,渾身上下散發(fā)著一股享受,就好似眼下并不是在荒山野嶺,而是在堆金積帛的華麗宮殿一般!
“終于畫好了!”
從畫紙上收神,肩膀酸痛的白詩樂舉著雙手伸了個大大的懶腰,一轉頭就發(fā)現趙云深正盯著她打量,腿上還倒扣著一本兒書;
夏光則在坐在另一旁添柴,玉潤低著頭烤火,白詩樂又抬頭看了看天色,霧蒙蒙的天空讓她判斷不出具體時間,但已經開始鬧騰的五臟六腑讓她確定時間不早了!
或許已經過了午時!
“午時已過,先吃些茶點墊墊肚子。”
趙云深放好書本兒,便親自給白詩樂倒了一杯熱茶,玉潤趕緊起身送上點心。
肚子‘咕咕’叫的白詩樂那是來者不拒,接過茶點就大口吃了起來,直到壺中最后一杯的茶水倒完,盤中最后一口點心吃光,她意猶未盡的摸了摸三分飽的肚子,便看著趙云深問;
“現在下山嗎?”
“收拾吧!”
趙云深看著她點點頭,便優(yōu)雅起身,并淡淡吩咐夏光。
“你之前不是說山上有座尼姑庵嗎,要不咱們去吃頓素齋吧,畢竟好不容易來一趟?”
心情大好的白詩樂小心的收起畫紙,盯著趙云深如是提議。
其實,吃素齋是次要,她就是不想這么早回去罷了!
一旁收拾東西的夏光忍不住抬頭偷看一眼他家‘少爺’,心想;
一向沒什么口舌之欲的‘少爺’,怎么越來越饞了?
這話不應該是少夫人提出的么?
再偷瞄一眼他家‘少夫人’,見其一臉寵溺的模樣,差點兒閃瞎夏光那雙狗眼。
‘少夫人’怎么會這種表情?
也太陰陽顛倒了吧?
“那就去看看!”
夏光一邊收拾東西一邊胡思亂,就聽他家‘少夫人’沒有任何遲疑的果斷同意。
夏光?。?p> 這也太寵夫了吧?
同為男人的他要不要提醒‘少夫人’,男人這種玩意兒千萬寵不得!
要不然他會得寸進尺!
正當夏光猶豫要不要提醒他家善良‘少夫人’時,就見他家‘少爺’一臉歡喜原地跺了幾下腳,而后歡快的背起畫板,過去拉著‘少夫人’的手就往前走。
那模樣多少有點兒不正經,讓夏光倍感驚悚,更加懷疑他家‘少爺’是不是得了什么見不得人的重病!
內心熾熱,面上卻端的一派淡定的趙云深,任由白詩樂牽著手,或者是他牽著對方的大手在荒野小徑帶路,莫約小半個時辰后,便來到山頂的一座荒敗尼姑庵——妙慈庵。
門前兩側雜草叢生,只中間一條被踩踏過的痕跡,一看便知是少有人來往所致,緊閉的木門上綠痕斑駁,無聲訴說著它的寂寞,就連如意銅門環(huán)也被銅綠覆蓋,不出原有的光華……
此情此景,讓充滿希望的白詩樂不由看向趙云深;
“里面或許沒人,要不我們下山吧?”
吃是沒得吃了,白詩樂便想打道回府。
“好像有人,奴才聽里面有腳步聲?!?p> 這時,后面背著的小木箱的夏光開口提醒,讓一旁的趙云深忍不住輕皺了皺眉頭。
“你怎么了?”
察覺他眼神不對,白詩樂湊近小聲問道。
“敲門!”
趙云深看了她一眼,便如是說。
這讓白詩樂察覺到有些不對勁,但又沒再繼續(xù)追問,便抬步拾階而上,站在飽受風霜侵蝕的木門前輕舉起手就敲門;
“砰砰……砰……砰砰砰……”
不知怎么的,白詩樂就敲出了這個節(jié)奏。
當最后一聲摳門聲落,門內清晰傳來由遠而近的急促腳步聲;
就好像里面的人老早就等著有人來敲門兒,心情非常之急切歡快!
這個想法一出,白詩樂不由覺得好笑,便回頭看向身后的趙云深,見他眉頭又皺了皺,神色有些嚴肅。
“咯吱吱……”
不等白詩樂開口問原由,面前的木門發(fā)出極其刺耳的聲音,緊接著一扇門從里邊打開,滿腔歡喜的女聲隨即響起;
“回來……”
半開的兩扇木門間站著一位二十出頭,一身灰色僧服,頭戴尼姑帽,面色白皙紅潤,眉眼含春,長相嬌媚,在看到白詩樂時一愣后,臉上的笑容迅速僵硬的尼姑。
許是開門后,見門外之人不是期盼之人,那位尼姑面色一僵,眼中劃過意外之色,嘴邊的話也盡數吞了回去。
不過,她反應極快,不自然的表情瞬間而逝,當即就換成一臉慈悲的表情;
表情切換之自然,讓白詩樂忍不住咂舌,隨即心里也疑惑起來;
這位師父把她當誰了?
她一臉歡喜又在等誰?
“貧尼妙潔,乃妙慈庵掌事師姐,幾位施主有禮!”
自稱妙潔的尼姑,說著就雙手合十行禮,只是低頭的瞬間,她眼中的神色被臺階下的趙云深盡收眼底,然后他不動聲色,優(yōu)雅抬步上前開口;
“師父有禮,我夫婦二人攜仆出游,不想在此迷路,恰遇貴庵,想在此歇腳一番,不知可否行個方便?”
沒等白詩樂說話,身為‘婦人’的趙云深,一改往日的高冷寡言,面帶笑容,溫溫柔柔的上前同妙潔開口道。
他這一番說辭,瞬間讓白詩樂明白用意,心里也愈發(fā)不安起來。
同為女子的白詩樂,在妙潔剛開門說話的那一瞬間就發(fā)現了異常;
試想,一個出家的尼姑,身上怎么會有一股媚態(tài)?
而且,身上所穿僧袍松松垮垮,還露出整個脖子,顯然不合規(guī)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