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9章 放出籠的兔子
洛輕塵和陳大夫在外聊了沒多久,屋子里已經(jīng)哭過一輪的劉大力他們,也已經(jīng)穩(wěn)定了情緒走了出來。
劉金河的妻子叫趙蘭花,和劉金河成親都還沒到十年,育有兩個兒子,一家人全靠著家里那兩畝薄田,和劉金河進(jìn)山打獵賣一些獵物才能維持家計,誰知這次還沒進(jìn)山就直接碰見了一只孤狼,當(dāng)時劉金河并沒有和劉大力他們一起走,于是就和那孤狼對上了。
這種孤狼很多都是曾經(jīng)狼王的存在,在新舊交替之中落敗而被趕出了狼群,劉金河遇到的便是這樣的一只狼,而且還是一只為了求食冒險下山的孤狼。
劉金河雖然也是打獵多年的老獵手了,但是在毫無準(zhǔn)備的情況下遇上了這么一頭孤狼,就是有再好的經(jīng)驗也只能敗下陣來,最后被那孤狼生生的咬斷了一條手臂,若不是后來趕上的劉金柱和劉大力合力趕跑了孤狼,只怕劉金河這條命就得直接丟在那兒了。
常年上山打獵的人都會一點兒急救的東西,也多虧他們會點止血的招數(shù),才能拖著劉金河的那一條命,拼命趕了一里路的牛車跑來這里找上了這順安醫(yī)館的大夫。
“姑娘,你就是我們家的恩人啊,若是沒有姑娘相救,我夫郎的性命可能就真對救不回來了?!?p> 趙蘭花抹著眼淚說什么都要給洛輕塵跪下磕上幾個響頭,洛輕塵努力攔著才沒讓趙蘭花真這么做,不過趙蘭花和劉金柱還有劉大力三人,看著洛輕塵的時候,雙眼之中滿滿的全是感激不盡,
“這是做一個大夫應(yīng)該做的,救死扶傷就是大夫的天職,你們不用如此激動,好好將病人照顧好就行了?!?p> 洛輕塵輕描淡寫的回答著,臉上一直揚(yáng)著淺淺的微笑,讓原本備受刺激的幾人頓時感覺心間像是被一股暖陽照耀著一樣,十分熨貼。
等到里面的血袋輸完之后,洛輕塵便將東西都收了起來,又看著守在床邊的三人叮囑道:“病人現(xiàn)在的情況已經(jīng)穩(wěn)定下來了,但可能還會有反復(fù),需要多多注意?!?p> 劉金河傷得太重,這會兒也沒有辦法回家修養(yǎng),只能先留在陳大夫這順安醫(yī)館中,等人徹底醒了才能做后續(xù)的打算。
“陳大夫,接下來還要勞煩大夫多關(guān)注一下病人的情況了?!?p> “姑娘放心。”
陳大夫點頭答應(yīng),人是洛輕塵救回來的,他能幫上忙也是高興的。
洛輕塵說完又朝著劉大力叮囑了兩句:“你抽了血,接下來也需要好好養(yǎng)一下身子,多吃點好的補(bǔ)補(bǔ)身子,這樣恢復(fù)也能快些。”
劉大力倒是覺得無所謂,拍了拍胸脯憨笑了兩聲:“我這身子骨硬朗結(jié)實的很,不就是留點兒血嗎?不礙事兒。”
“姑娘說的你就聽著,別那么多廢話?!?p> 一只大手伸出,不輕不重多拍了一下劉大力的腦袋,劉金柱收回手朝著洛輕塵說道:“姑娘放心,我會監(jiān)督他的,一定多給他補(bǔ)一補(bǔ)。”
回去就把家里老母雞生的雞蛋都給這小子送過去好了,也得虧這小子的血才能把自家弟弟那一條命給拽回來。
劉金柱心里盤算著,看著洛輕塵的眼神更是感激了些。
洛輕塵也沒有繼續(xù)多講,想著自己出來也有一段時間了,這會兒都已經(jīng)過了晌午,也是時候回去了,便和陳大夫他們道了別,提著自己的保險箱就準(zhǔn)備離開醫(yī)館。
房門打開,之前圍在外面看熱鬧的人們早就已經(jīng)散了去,這么冷的天兒,也沒多少人會這么一直傻愣愣的守在人家門外,就等著聽一個消息。
“姑娘慢走?!?p> 張生將洛輕塵送到門口,目光中還有些戀戀不舍,但也只能眼睜睜的看著洛輕塵回頭朝著自己擺擺手,然后身影朝著遠(yuǎn)方漸行漸遠(yuǎn),最終消失在了街角。
裕王府。
景默言正獨自一人坐在梅院的小廳之中用著午膳,小廳的四面并不是墻壁,而是懸掛的垂簾,冬日里將垂簾收攏上去,坐在廳中便能欣賞到院中的那幾株開得正旺的梅花。
幽幽冷香撲面而來,叫人心曠神怡。
為了驅(qū)走寒氣,小廳里已經(jīng)放了兩盆炭火,就算在這幾乎四面透風(fēng)的小廳里,也不會感覺到寒冷。
“她還沒有回來嗎?”
景默言放下了手中的筷子,一旁立刻就有一個丫鬟上前送上了漱口水和巾帕,他一喝了一口溫?zé)岬氖谒?,在口中滾了一遍就吐在了盆中。
他問出口之后,朱管事便上前恭敬回答道:“回稟王爺,還沒有?!?p> 景默言拿著巾帕擦手的動作微微一頓,隨即嗤笑一聲,隨手將巾帕扔回到了丫鬟捧著的托盤之上。
“她倒是跟個放出籠的兔子一樣,在外面都不知道回來了。”
“需要老奴派人去尋嗎?”朱管事試探著問道。
景默言朝著院中走去,隨意擺手無所謂道:“她愛在外面就在外面,何須管她在哪兒?就這樣吧?!?p> “是?!?p> 朱管事聞言恭敬應(yīng)諾,在看到景默言示意他退下的舉動之后,便躬身行了一禮之后,領(lǐng)著其他伺候的丫鬟離開了小廳。
“宮里可有傳來消息?”
無人的庭院中傳來景默言的聲音,似在喃喃自語,然而隨著他的話音落地,一個人影卻是不知從哪個角落里冒了出來,恭敬的站到了原先朱管事所在的位置。
“回稟王爺,皇上情況大好,今日已經(jīng)可以下地走動,太子追查的事情并不順利,但也抓了幾個宮女太監(jiān)。”
景默言站在樹下,眼眸微動斜睨著看了一眼聲音傳來的方向,唇角微揚(yáng),一抹慵懶卻帶著極致危險的笑容便在唇角綻放。
他抬手輕輕托起枝丫上的幾朵梅花,鼻尖輕嗅著那在寒冷的冬季也愈發(fā)清洌的香味,像是漫不經(jīng)心的開口道:“看來,太子這是想著查不下去便找?guī)讉€無關(guān)緊要的人出來頂罪了。”
身后沒有人回答。
“繼續(xù)暗查,查不到也沒有關(guān)系?!弊笥疫@件事情不是他在處理,父皇這次恐怕要對太子小小的失望一下了。
像是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景默言的心情都好了不少。
他知道這件事情不會拖太長時間,只是下毒之人藏得如此之深倒是讓他有些意外,這一次沒有得手,只怕是已經(jīng)打草驚蛇,下一次動手之前只怕是回藏得越發(fā)深沉了。
景默言垂眸看著手中紅得仿若滴血的幾朵梅花,斂去了眼底一閃而過的冷芒。
他和太子之間的角逐已有多時,雖然他是不介意那藏在暗處的人給太子添麻煩,但若是下一次影響到的是自己就難說了,他可不喜歡有個藏在暗處的威脅存在。
“退下吧。”
沉默了半晌,景默言才像是想起了身后還有人候著,于是十分隨意的擺了擺手,懶聲吩咐了一句。
“是?!?p> 那人應(yīng)諾一聲一直,便腳下一蹬縱身一躍跳上了房頂,隨后幾個翻越便消失在了屋檐后面,整個速度幾乎就在呼吸之間,來時悄無聲息,走時也迅捷如閃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