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1章 希望的光破滅了
西苑。
景默言到的時候，還在外面就能夠聽見楚長歌發(fā)火的聲音，有些虛弱還帶著些許哽咽，是景默言從未見過的樣子。
以前的楚長歌給他的印象一直都是溫婉柔弱的形象，就算是對下人們說話，也都是輕言細(xì)語的，仿佛生怕傷到人似的叫人忍不住心疼，然而此刻的楚長歌卻是完全顛覆了曾經(jīng)給景默言的固有印象，讓他忍不住有些懷疑是不是什么地方出了錯？
“出去，你們都出去……我不想見任何人，出去！”
走進(jìn)屋子里，景默言就看到床前站在幾個伺候的丫鬟，有楚長歌身邊一直伺候著的春兒，也有王府里安排著過來伺候的丫鬟，全都用一種擔(dān)憂的目光望著床上的人，欲言又止的樣子似乎是拿床上的人沒有任何辦法。
“小姐，您先別生氣好不好？您身上還有傷呢，千萬別生氣，要是把傷口又給崩裂開了，可怎么是好？”
春兒跪在床前，哭哭啼啼的懇求著，希望自家小姐能夠安靜下來，不要再發(fā)怒了。
旁邊幾個伺候的丫鬟也同樣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站在一邊，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都躊躇著不敢上前，生怕自己一個不小心就讓對方越發(fā)生氣，到時候傷了自己，主子怪責(zé)起來還是她們這些伺候人的丫鬟受責(zé)罰。
景默言出現(xiàn)得很安靜，所有注意力都放在床上受傷的楚長歌身上的幾個丫鬟，都沒有第一時間發(fā)現(xiàn)景默言的到來。
于是景默言就看見床上被褥間，楚長歌趴躺在床上，頭埋在枕頭間還不斷的用手捶打著床面。
她身穿著白色的里衣，然而因為她的這番動作下來，里面已經(jīng)滲出了絲絲血跡，將白色里衣都印出了點點猩紅之色，尤其駭人。
“這是怎么？”
景默言被楚長歌的情況嚇了一跳，連忙出聲詢問道。
他的聲音猝不及防的響起，直接就將幾個丫鬟都給嚇了一跳，連忙回頭朝著景默言恭敬行禮，就連床上正在發(fā)脾氣的楚長歌，動作也跟著頓了一頓。
“默言哥哥……”
就在景默言走到床邊的時候，楚長歌才側(cè)過臉來，眼睛泛著水霧，臉頰上還有淚痕，看上去十分可憐的模樣，她朝著景默言伸出手來，掙扎著就想從床上爬起來，只是才剛一動作，就像是扯動了后背的傷勢，讓她一下子就痛得皺起了眉頭，口中也發(fā)出了一聲痛呼，眼淚瞬間就落了下來。
“好痛?！?p> 楚長歌口中壓抑著抱怨了一句，眼淚一顆接著一顆仿若斷線珍珠一般，不斷從眼中滑落，看著就十分的脆弱。
“你先別動?！?p> 景默言被她嚇了一跳，本能就來到了床邊，按住了楚長歌的肩膀，阻止她隨意亂動，隨后立刻朝著身后的丫鬟呵斥道：“還愣著做什么？沒看見楚楚的傷口已經(jīng)滲血了嗎？還不趕緊去請大夫過來？”
“是，是……奴婢這就去！”
丫鬟被嚇得跪在地上不敢抬頭，在聽聞景默言的吩咐之后，立刻就有一個丫鬟應(yīng)諾一聲，隨后立刻跌跌撞撞的從地上爬了起來，然后半點兒都不敢停留的朝著外面跑了出去。
“你們，去給你家小姐端一碗?yún)^來，然后再打一盆熱水過來?！?p> 隨后，景默言又對著另外的兩個丫鬟吩咐道。
被安排事情的丫鬟也是連連應(yīng)諾，轉(zhuǎn)身如蒙大赦一般趕緊離開了房間，去準(zhǔn)備景默言需要的東西，而房間里剩下的就只有春兒一個丫鬟了。
“你家小姐這是怎么了？”
景默言坐在床邊，看著已經(jīng)痛白了臉，幾乎快要說不出話的楚長歌，景默言的心情也是十分的難受，之前的丫鬟都被安排出去做事去了，景默言不想讓楚長歌浪費精力回答自己問題，于是便開始詢問一旁的春兒。
春兒有些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站在一旁，聞言立刻打起了精神，只是在開口說話的時候，又有些吞吞吐吐猶豫不決的樣子。
“說！”景默言一聲低斥。
春兒不敢有任何隱瞞，連忙回答道：“王爺，小姐身上留了那么大一道口子，疼痛難忍不說，之前那個給小姐看診的大夫說了，這傷只怕是要留下又深又長的疤痕的……”
景默言側(cè)頭看了春兒一眼，眼中有著不解。
“春兒，不，不許說……”楚長歌在床上朝著春兒呵斥道，只是那聲音太過虛弱了，顯得半點兒氣勢都沒有。
不過饒是如此，被楚長歌這么一呵斥，春兒也還是沒有膽子再開口了，然而她欲言又止的眼神還是不斷的朝著景默言飄了過來，讓景默言根本忽視不了。
“說罷，有本王在，你只管說出來?！本澳猿谅曊f道。
春兒猶豫著看了楚長歌一眼，然后在楚長歌還來不急開口的時候，直接開口說道：“王爺，我家小姐從小嬌養(yǎng)著，哪兒曾受過這樣的苦楚？而且還留下了這么長的傷口，日后留下了疤痕可叫我家小姐怎么辦啊？小姐一個黃花大閨女，若是日后成了親，被人發(fā)現(xiàn)背后有這么長的一道傷疤，日后的日子可怎么活啊……”
春兒說著就止不住的哭了起來，就連床上趴著的楚長歌也將頭埋在了枕頭間，嗚嗚咽咽的發(fā)出了陣陣抽泣聲。
景默言這才明白鬧的這般到底是為了什么。
“傻姑娘，這又不是什么大事情，你在擔(dān)心什么？”
景默言輕笑一聲，伸手輕輕落在了楚長歌的頭頂上，安撫著她。
楚長歌怔愣楞的抬起頭，淚眼朦朧的看著景默言，眼底有那么一抹不易察覺的希望。
“默言哥哥，我的背上會留下那么長的一道疤，今后肯定嫁不出去了?！?p> 她這般說著，心里卻是期待著景默言能夠說一句：嫁不出去本王就娶你。
然而，景默言卻說道：“放心吧，有本王做你的靠山，只怕今后會有無數(shù)才子上門求娶的，就算身有傷痕又如何，本王的義妹又豈是他人能夠欺辱的？”
一瞬間，楚長歌眼底的希望盡數(shù)破滅，所有希冀的光也全都暗淡了下去。
“義……義妹嗎？”
楚長歌垂下眼眸喃喃自語著，眼底有濕意涌上來，然而這一次卻被她死死的忍了下去。
原來一切不過就是她的幻想而已，原來一切真的都和以前不一樣了……
楚長歌想要努力露出一個微笑來，然而最終還是失敗了。
景默言因為角度的問題并沒有看見楚長歌臉上的反應(yīng)，也沒有看到她失落的表情，只是卻明顯感覺到了對方身上無比失落的情緒。
就在景默言想要再一次開口安撫她的時候，門外卻是傳來了一個說話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