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籬銀來到微政房間的時候,發(fā)現(xiàn)了昨夜見到的那個初升,還在初升的旁邊瞧見了戰(zhàn)硯,想來,是為了昨夜轅繆的事情。
籬銀只是站在一側(cè),并未打擾他們說話。
戰(zhàn)硯只是看了一眼籬銀,視線又回到微政身上。
那一身長褂的初升也只是悄悄看了一眼籬銀,有些猶豫要不要繼續(xù)說下去。
“繼續(xù)說?!蔽⒄缹Ψ皆诮橐馐裁?,不緊不慢的開口。
“是?!背跎溃^續(xù)開口:“當(dāng)時場面混亂,又經(jīng)過一夜的詢問,其實(shí)并未問出什么,不過倒是轅大人,那刀是從背后捅下去的,人卻沒有掙扎的痕跡,看起來,像是轅大人像是對兇手沒有防備”。
“沒有防備。”那微政重復(fù)了一遍。
“是的?!睂Ψ交貞?yīng)。
“你去轅府,繼續(xù)查下去?!蔽⒄?。
“是。”那人脫口,轉(zhuǎn)身離去。
視線落在籬銀身上,微政只是輕緩開口:“你是同朕一起去的,朕不會讓人懷疑你的”。
“多謝皇上。”籬銀只是道謝。
此時,整個轅府已經(jīng)掛上了白幡,人也都穿上了喪服,一夜之間,轅府從喜事便成了喪事,房間里,秋羽見轅英手扶著額頭,靠在了案幾上。
他就那樣坐著靠了一夜,也不知道是什么時候睡著的。
披風(fēng)披在肩上的時候,轅英瞬間睜開了眼睛,這才發(fā)生身側(cè)站著的人是秋羽。
“是你呀?!彼@才放下心來,握住了她的手。
視線挪向他握住自己的手,她內(nèi)心卻毫無變化。
“對不起,讓你受苦了,好好的新婚之夜,卻變成了這個樣子?!鞭@英抬起頭來,一臉愧疚的看向秋羽。
她拍了拍他的手背,淡淡一笑,放下了手,平淡開口:“當(dāng)然是查兇手最重要了,我自然不要緊的”。
方才她收回手的瞬間,轅英感覺得出來,她是真的想要脫離。
罷了,她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自己名義上的妻子了,就算她再不愿意,日子一長,她會慢慢接受吧。
“你可曾后悔?”轅英突然發(fā)問。
雖然知道答案,但他還是忍不住想要問這個問題,會不會以后,她就會愛上自己了?
“轅英,你我只是相識,如今木已成舟,我沒什么后悔的?!彼降_口,心中確實(shí)也沒什么好后悔的,而這場大婚,本就躲不過,后悔這兩個字,根本就沒用,相反,對于良靖,跟他也只能偷偷摸摸的。
她突然覺得有些可笑······
話雖然這樣說,可轅英看得出來,她說這話的時候,沒什么感情,以前她當(dāng)轅英是朋友,怕是如今,連朋友都不想做了吧?不過,轅英并未后悔,哪怕是得到一具軀殼,只要她在身旁,便也是極好的。
“你大哥沒來,我知道你心情不好,過些時日,等皇上心情好些了,我去求求情,看看皇上能不能放他出來了?!鞭@英提起了秋傅七。
“謝謝?!彼仓皇呛唵蔚牡乐x。
“我們都已經(jīng)是夫妻了,你不用這么客氣,這個家,你是女主人,自然很多事情都是你說了算?!彼p柔開口。
她卻并未回應(yīng)。
“昨天你沒怎么吃東西,要不吃點(diǎn)東西吧?”他開口。
她卻是搖了搖頭,側(cè)身坐到他的對面,平淡回應(yīng):“不必了,我不餓,倒是你,該吃點(diǎn)東西”。
父親離去了,他確實(shí)沒什么胃口吃東西。
“這個籬銀可真是厲害,連皇上都這么護(hù)著她?!彼蝗晦D(zhuǎn)移話題。
提起了昨夜的事情,轅英也感嘆起來:“真不知道他是怎么搭上皇上的”。
“她的手段可不一般,我大哥,還有將軍,就連那鷂櫻如今的侯爺,也都幫著她,她還真是走到哪兒都有人守著,不過,話又說回來了,我還真是懷疑你父親的死跟她有關(guān)系?!鼻镉痖_口。
“怎么說?”轅英也想過,不過昨夜的事情,皇上說得也的確有道理,當(dāng)時腦子一熱,也確實(shí)沒有想清楚,如今,回過神來,籬銀好像確實(shí)沒必要這么做。
“我大哥昨夜來過。”她開口,而他卻是一驚。
“昨夜人多,我不能說,如今只有你在,我倒也可以告訴你。”她停頓一下,繼續(xù)開口:“他們之間有秘密,沒人原因告訴我,而我大哥想要見她,于是拜托我,昨夜,是我讓他進(jìn)府上來的,所以,我知道那鷂櫻在撒謊,這是其一,這其二,我雖然不知道我大哥和籬銀在聊些什么,但我因?yàn)橛行?dān)心,所以在此出房間找過我大哥,不過,他沒瞧見我,而我卻瞧見他氣沖沖的從后門走了”。
見轅英越來越迷惑,她繼續(xù)開口:“因?yàn)槲壹藿o了你,我大哥根本不可能是兇手,但是我大哥離開以后,我就回了屋子,等到再出來的時候,是因?yàn)橐宦暭饨校嵌慰瞻椎臅r候,說實(shí)話,我不知道籬銀在做什么,她真的有很大的嫌疑”。
“你應(yīng)該早告訴我的?!鞭@英嘆了一口氣,倒也并未責(zé)怪她。
“如果當(dāng)真眾人的面,或者說,是當(dāng)著皇上的面,我不知道我大哥會怎么樣,所以,我并未說?!鼻镉疬@樣解釋。
“這件事情麻煩了,我就說,這個籬銀肯定是有什么目的的。”轅英眉頭擰緊,又補(bǔ)充了一句:“可她為什么要?dú)⑽腋赣H呢?”。
“這我就不知道了,可能跟她這次回到鄧定城有關(guān)系吧,反正,她從來都不是一個簡單的人,沒人知道她的用意是什么?!彼嘈α艘幌?,繼續(xù)開口:“可如今皇上護(hù)著她,我們也拿她沒有任何的辦法,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她逍遙自在,無拘無束”。
“我不會放過她的!”轅英目光一狠。
見到他如此憎恨的雙目,秋羽突然勾起了雙唇,眼中略過一絲得意。
轅英目光投去的時候,她目光上的得意瞬間消失。
“秋羽,宮里的事情我”
“不過就是個御弒令而已,不做也罷,我給了那樂姚就是,我又不是失去了它,就什么都沒有了,再說了,現(xiàn)在有這么多的事情要忙,我也不會理會宮里的事情的,索性倒也解脫了,不用那么累?!睕]等他說完,她搶先一步開口。
“你真的這么想?”他有些驚訝。
“我不這么想,那還能怎么想,去沖進(jìn)皇宮,打那樂姚么,她又沒做錯什么事情,也都是在奉旨辦事,那樣的話,我豈不是犯了大罪了?!彼黄饋?,繼續(xù)開口:“你且放心,就算是沒了那頭銜我也一樣好好的”。
“秋羽,你好像······好像跟以前不一樣了,我說不上來,但,就是不一樣了?!鞭@英蹙眉。
“我都已經(jīng)是你的妻子了,自然是不一樣了,我總該為大局想想嘛,總不能只是為了自己?!彼皇沁@樣回答。
聽到她承認(rèn)是自己的妻子,他心中瞬間歡喜起來。
“你真好?!彼χ_口。
然而,見到他的笑容,她面容上雖然笑著回應(yīng),但內(nèi)心卻只有憎恨!
“我去廚房給你弄點(diǎn)吃的?!鼻镉鹫酒穑幌朐谶@里多待一刻。
“誒,我同你一起吧,我不想你累著,不如,讓下人去弄?!彼@才站起,語氣溫和。
“不用了,我不累,再說,我瞧見你一晚上都沒怎么睡,你還是好好歇息吧,不然,可要累壞了,你就在這里,哪里都不要去,知道么?”秋羽開口。
“那好?!彼揪蜎]察覺她此刻想要急切的離開。
皇宮,案宗閣。
樂姚坐在案幾后,將面前的竹簡用右手對折,根本就沒心思看,瞬間就嘆了一口氣,這幾日,皇上一直住在將軍府上,昨夜又聽聞轅府大婚時,那新郎官的父親被人殺害,當(dāng)時,還有人當(dāng)中指著籬銀。
這個籬銀,究竟在搞些什么?
樂姚不明白起來,腦海突然就想起了葉皛,瞬間搖頭,努力將那人的回憶給壓下去。
“怎么就想起他了呢?”她感到無奈,又瞬間喃喃道:“這個人渣,跟本就不配我去想,樂姚,你不能想他了”。
“不過話說回來了,籬銀回來,倒也真的鬧了不少的事情?!蓖nD一下,她突然覺得可笑了,又道:“我管她做什么,這些人都跟我沒關(guān)系了,樂姚,你記著,你要做的,就是好好活著,活得最好才對得起你自己”。
這樣一想,她的心情便放松了一些,重新掀開面前的竹簡,瀏覽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