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
籬銀和鷂櫻同時進宮面圣,早朝退去以后,微政這才接見了他們二人。
微政端坐在金鑾寶座之上,打量這正好停下腳步的鷂櫻和籬銀,他們低頭拱手行禮,微政卻沒有絲毫要讓他們起身的意思。
他們這次進宮的理由是彈劾戰(zhàn)硯,一定要親自面圣,親自見到皇上。
鷂櫻見到皇上久久都未曾開口說話,微微低著的頭稍稍抬起來一些,但是沒有完全抬起來,因此也看不到皇上此刻是什么表情。
這紫宸殿中,是大臣們上早朝時的地方,籬銀第一次來,就已經(jīng)有一種威嚴(yán)肅穆之感襲來,大殿的圓柱要幾個人圍起來才能夠抱住,頭頂上方,金碧輝煌,方才匆匆一掃眼,看見微政端坐在金鑾寶座之上,方有一個國君該有的樣子。
不同往日里他的嬉笑賴皮,如今,真正坐在他面前的才是真的的皇上。
“你們都抬起頭來?!苯K于,微政的聲音響在耳側(cè)。
鷂櫻與籬銀一同抬頭,看向?qū)氉弦荒槆?yán)肅的微政,發(fā)現(xiàn)微政此時已經(jīng)站起了身來,俯視著他們。
“朕聽說了,你們要彈劾戰(zhàn)硯將軍?”微政是側(cè)著身子的,身子沒有看向他們。
“是?!柄_櫻點頭,向著皇上稱述:“鷂櫻近來生活在鄧定城,將軍的生活臣看在眼里,他實在是太過份了,皇上,這件事情臣實在是不能當(dāng)成大臣的面說下去,還請臣斗膽,請皇上親自過目,然后再做決斷?!?。
鷂櫻沖懷中拿出一張奏折,雙手供上。
籬銀眼皮一跳,輕輕掃了一眼鷂櫻手上供上的奏折,心中知道,那奏折根本就是空白一張,方才在進來之前,皇宮的守衛(wèi)統(tǒng)統(tǒng)都被鷂櫻的人馬給換過了,擁有戰(zhàn)硯的那么多兵馬,鷂櫻已經(jīng)安耐不住了。
微政并未同鷂櫻預(yù)料的那般走下階梯,只是淡淡的看著他們,平淡的向著籬銀說了一句:“既然是彈劾將軍的,為何你也跟著來了?”。
“回皇上的話,民女是來做證的,一來證實鷂櫻說得全部都是真話,二來,民女也相識將軍,來此的話,自然也更有說服力一些?!被h銀停頓一瞬間,放下拱起的手,繼續(xù)開口:“皇上,不如,民女斗膽,將這折子送到皇上面前,也好讓皇上仔細(xì)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
“不必了,朕還能走?!蔽⒄曇魝鱽?,語罷,一步一步,正走下階梯。
那看起來不遠(yuǎn)不近的距離,走得鷂櫻是心驚肉跳的,好像對方每走一步,都像是千山萬水一般。
微政來到他們面前,剛伸出一只手,拿起鷂櫻手上的折子以后,瞬間就被鷂櫻給用手制住,只在一瞬間,鷂櫻一手便掐住了那微政的脖頸處。
“你這是做什么?”微政倒是沒有慌張,平淡的詢問站在自己身后的人,又見到那籬銀緩慢站起身來,追問:“籬姑娘,真是沒有想到,你進宮來,居然是為了成全他”。
“閉嘴?!柄_櫻冷冷一聲,面色完全沒有了方才的尊敬和柔和,雙眼觀察了一下這紫宸殿中,心里突然起了一絲的怪異。
這殿中也安靜得過于可怕了一些。
“皇上,恕我們無禮了。”籬銀不冷不熱的聲音,將鷂櫻思緒拉回。
“你們這是要謀反么?”微政冷冷問。
“呵呵······”鷂櫻先是冷笑,緊接著回答:“不然呢,你覺得我們現(xiàn)在挾持皇上,是在跟你開玩笑么?”。
“為什么?”微政追問。
“為什么,為了銀兒,為了我們所有的人?!柄_櫻冷冷回答,看了籬銀一眼,馬上開口:“你去準(zhǔn)備讓位書”。
籬銀點頭,離開了他們的身側(cè),轉(zhuǎn)身投向一側(cè)的書案旁。
“你方才說是為了籬姑娘?”微政追問鷂櫻,又道:“可朕記得,籬姑娘只是一介平民,并沒與跟朕有什么關(guān)系,要說非要有關(guān)系,那就是朕心儀她,想讓她做朕的女人,你難道就是因為這個要謀反?”。
“看來皇上你也不過如此,我以為,你應(yīng)該對銀兒的身份起了疑心了?!柄_櫻的聲音再次在微政耳側(cè)響起。
“哦,原來你是說籬銀的身世啊,沒錯,朕是有些懷疑,所以,前幾日朕讓她進宮來,就是想要弄清楚一些事情,不過,她這個人會說話得很,十句有九局都不在正題上,朕根本沒有辦法跟他聊下去。”微政苦笑了一下,沒等鷂櫻開口,便繼續(xù)道:“朕可有些羨慕你,她連那秋傅七都沒有選擇,竟然選擇了你”。
鷂櫻冷道:“自然是因為她心里有我”。
微笑嘴角揚起,順著他的話開口:“是呀,她心里有你,秋傅七可憐,朕也是個可憐的人吶,不過,朕有些不明白,平日里,早就有人接朕回去了,你是用了什么辦法讓朕的人如此無動于衷的?”。
鷂櫻想起了戰(zhàn)硯,得意起來,開口:“自然是你的將軍了”。
話一聽,微政便瞬間明白了過來,道:“原來是戰(zhàn)硯背叛了朕,你真是夠可以的”。
“不是我的力量,是銀兒的原因?!闭f道這里的時候,鷂櫻眼里有了些復(fù)雜的神情,正是因為戰(zhàn)硯喜歡籬銀,那令牌才拿得如此輕松,等鷂櫻當(dāng)上皇上了,一定不允許戰(zhàn)硯接近籬銀,哪怕是見一面都不行!
“朕還以為你是什么正人君子呢,卻原來是一個縮頭烏龜?!蔽⒄S刺了他一下。
抓住他脖頸的手更加緊了一些,微政緊皺的眉頭,雖然疼得有些難受,但嘴里卻沒有發(fā)出一絲要求救的信號。
“縮頭烏龜,我看是你還有你那個做父親的才是縮頭烏龜吧,你可知道籬銀是誰,她是當(dāng)年慕府一案的唯一幸存者,當(dāng)年慕府和雲(yún)府兩家全都是被冤枉的,可這件事情時隔多年,如今的律法和現(xiàn)在的大臣,都不會允許籬銀的存在,我們不謀反,就只有等死了。”鷂櫻語氣有些稍微激動。
微政臉色卻是波瀾不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