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合作（一）
“封家的，你說你們這鹵味怎么就做的這么好吃呢！我們回家也試了，可是沒有這個味道?！币粋€穿著靛藍襖子的婆子拿著剛買好的鹵味，看著忙的停不下來的劉氏羨慕地問到。
“人家當(dāng)然是有秘方了，不然咱們這十里八鄉(xiāng)的可不只有封家自己賣，你上來就打聽人家秘方，這不是斷人財路嗎？”
“你看你這話說的，我不過是問問罷了，說不定哪天咱們也可以做這門子生意去呢！”那個婆子聽了也不惱，倒是站在旁邊和食客嘮起嗑來。
“關(guān)掌柜覺得我們這宗買賣怎么樣？”桑芽和關(guān)掌柜站在路旁，看著這一幕輕笑道。
都說眼見為實，雖然不知道這個關(guān)掌柜來找他們之前心里是怎樣的章程，但是看到今個這一幕，恐怕能為他們接下來的合作多點籌碼。
關(guān)掌柜笑而不語，他相信待會他開出的條件足夠誘人，畢竟對于一個小農(nóng)家來說，沒什么比現(xiàn)銀更招人喜歡的了。
“哎，你們怎么來了？”給排隊的食客包好鹵貨以后，劉氏抬頭就看到封長立父女兩個，身邊還有兩個不認識的人。
“娘，這是關(guān)掌柜，找我們談點事，先把攤子收了吧?！鄙Ｃ缧χ锨皫蛣⑹鲜帐啊?p> 劉氏戀戀不舍地看著熙熙攘攘的人群，心里暗暗嘀咕這個什么掌柜的耽誤自己的生意，但是她向來聽自家姑娘的話，也忙手腳利落地收拾起來。
“我怎么瞧著剛剛那個掌柜的眼熟呢？”等到封家三口跟著人走了以后，旁邊賣包子的大叔臉上泛起疑惑。
“我認識那個人，是日新樓的掌柜，之前我還給他們家送過菜呢！”
“日新樓？不就是據(jù)說僅次于盛和樓的第二大酒樓？就是春山書院邊上那個？”
“可不是嗎？你可別小看這日新樓，縣里年年的詩會都在他們那里舉辦。要說盛和樓是富貴鄉(xiāng)，這日新樓就是文人墨客，達官貴人的心頭好，聽說這掌柜的來頭可不小，所以可是分不出一二來！”
“他們找封家做什么？難不成看上了封家這攤子買賣？”
“不可能，這日新樓是什么地方，文雅精致的地方，哪能像我們市井小民一樣喜歡這口。”正在等主顧的漢子，狠狠地咬了一大口包著肥腸的粗糧餅子，滿足地瞇了瞇眼。
眾人聽他說的有道理，一時也不再糾結(jié)封家人的去處，各自忙活起來。
封家三口上了關(guān)掌柜的馬車，大約一炷香的時間才到了日新樓的門口。
日新樓并非孤樓，是由樓閣亭榭連綿相接，飛檐畫角，翠綠色的欄桿外繡簾兒低垂，猩紅的屏風(fēng)上畫著盛開的草木花卉，看上去熱鬧又文雅。
“關(guān)掌柜，我們也不繞彎子了，不如說說怎么個合作法吧？”進了日新樓的雅間，桑苗喝了一口茶水后笑著說到。
果然是個孩子，沉不住氣，關(guān)嘯峰暗笑著搖了搖頭。只是關(guān)嘯峰這個人一向為人厚道又不失俠氣，雖然有商人的精明，但是也不因為對方弱小而做出欺詐的行為。
“我想出一百兩買你們這個方子，但是條件就是你們不再做這個買賣?！标P(guān)嘯峰簡潔利落地說到。
一百兩！封長立和劉氏只覺得自己的眼皮狠狠地一跳，他們不可置信地看了對方一眼，這輩子都沒有想過會有這么多錢！
封長立雙手顫抖地端起杯子喝了一口水，只是因為手抖倒是撒了一大半出來，劉氏見狀趕忙幫他擦拭。
關(guān)嘯峰見狀連眉頭都沒有皺一下，只是淡淡地笑著。不知道怎么的，桑苗對眼前的這個人的好感立刻上升了一大截。
來日新樓的路上她也曾經(jīng)想過賣方子，對方提出一百兩的價格很是劃算了，也算是對得起這個方子。她會的東西那么多，只要有本錢，就能錢生錢。
“關(guān)掌柜是想做一錘子買賣呢？還是想長線合作呢？”桑苗放下手中的茶盞，笑盈盈地看著關(guān)嘯峰說到。
“哦，一錘子買賣怎么做？長線合作又怎么做？”關(guān)嘯峰放下手中的茶盞，再次對眼前的小姑娘的話題提起了興致。
“一錘子買賣呢，就是按您所說，咱們?nèi)素泝汕澹院蠛翢o瓜葛。”桑苗用嫩嫩的手指蘸著茶水在兩個人中間的桌子上畫了一道涇渭分明的分界線，然后繼續(xù)說道，“長線合作呢，就是您付一筆定金做代理費，您擁有封家鹵貨的獨家代理權(quán)，不僅僅是在涒安縣，就是在整個大雍也只有您家可以賣。我們不賣方子，只賣貨品?！?p> “要是等以后封家鹵貨的名頭打出去了，您還可以去其他縣區(qū)，州府去開分店，但是我們的收入分成呢，必須要五五分成?！?p> 關(guān)嘯峰看著自信滿滿的小丫頭不由得發(fā)出一聲輕笑，他輕撫額頭：“你覺得我憑什么會選擇第二種方案呢？”
“因為我會讓你成為首富??！”
小丫頭托著下巴漫不經(jīng)心地說到，她絲毫沒有意識到自己說的這句話會給人帶來多大的震動，仿佛說了句今天天氣很好一樣。
封長立和劉氏更是沒想到桑苗會說出這樣的一番話來，兩個人不由得一時傻住了。
關(guān)嘯峰看著眼前的小丫頭微微瞇了瞇眼，說實話在聽到首富的時候，他沒來由地心思一動。但是只憑眼前的小丫頭嗎？憑這個豬下水？
年少獨自跑到外邊闖蕩，關(guān)嘯峰從來不會輕易相信任何一個人，卻也不會輕易放棄任何一個機會。
“現(xiàn)在您看到的東西只是冰山一角，既然這么難吃的下水我都可以做的這么好吃的話，您何不嘗試著相信我呢？”桑苗知道口說無憑，但是她卻有信心促成這次的合作。
這么多年，她還從來沒有看人看走眼過！
“你這個提議也不錯，只是不知道你這個代理費是怎么算的？還有這個五五分成是不是有點不合理？”關(guān)嘯峰手指輕輕點著桌子笑道。
封長立和劉氏原以為桑苗只是說夢話，對方肯定要惱了，可是他們沒有想到這個關(guān)掌柜的竟然實實在在地和桑苗談起了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