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悅極力穩(wěn)住了自己的身體,強忍著惡心感和頭暈??粗矍芭⒁粋€個跑完跨過起跑線,她們還剩三圈。
姜悅往陰涼的地方靠了靠,努力的平復(fù)自己接近崩潰的精神和心態(tài),歇了大概有兩三分鐘,才剛好緩過來。
她走回原來的隊伍,看著面前跑道一次次的有人經(jīng)過。
到第三圈的時候就有人陸陸續(xù)續(xù)的停下來,開始慢跑,快跑完的時候基本都走了起來,體能已經(jīng)耗到極限了。
只有肖雨欣還在堅持,雖然是慢跑但她已經(jīng)脫穎而出,最后一圈還是一半才堅持不下。
教官看著剛跑完步,大汗淋漓的深呼吸的同學(xué),有些無奈,說:“別坐下,都給我站起來,頭仰起來深呼吸,走兩步?!?p> 響起了兩句哀怨聲,但還是聽教官的話站了起來。
肖雨欣扶著腰走向低頭發(fā)呆的姜悅,她察覺到姜悅的神情有些不對勁。
“怎么了悅悅?哪不舒服?”
姜悅這才緩過神來,搖了搖頭。
“臉色煞白,我?guī)湍闳ソo教官說說,請個假?!毙び晷勒f完就回頭打算走過去。
姜悅拉住了肖雨欣,只是說:“就是有點怕熱,沒事兒?!?p> 她剛說完這句話,教官開口了:“剩下的一組占跑道上!兩個人一列?!苯獝倢χび晷傈c了點頭,示意自己沒事兒。肖雨欣這才放下心。
幾個人走了上去,姜悅現(xiàn)在已經(jīng)清醒的差不多了,至少沒有頭暈惡心的感覺了。
熟悉的吹哨聲響起,開跑了。有個女生跑的很快,前半圈甩掉了后面的人,姜悅目視前方,努力的跑著,盡量讓自己勻速下來。
呼吸聲越來越緊促,姜悅身體上的每個關(guān)節(jié)都在發(fā)酸發(fā)痛。用鼻子呼吸已經(jīng)不足以讓她得到足夠的氧氣,干脆直接用嘴呼吸。
她一次又一次跑過肖雨欣面前跑道,最后一圈的時候聽見肖雨欣大喊:“悅悅加油!還有最后一圈了!”
姜悅仿佛被鼓勵到了,她慢慢提速。旁邊女生打氣加油:“還有二百米!快!”
姜悅此時心中只有許煜的名字是腦子里意識最清楚的部分。
步子越來越沉重,她硬撐著自己虛脫的身體,跑過了兩千米線,用時9.42。教官看她跨過線,喊了一聲:“九分零十二秒三!”姜悅扶著腰看著地面,一點一點的走向肖雨欣,此時的她,抬頭成了做不到的事,仿佛感受不到胸口的器官,只??諝獾母杏X,意識慢慢消散,突然就昏倒在地上。
肖雨欣趕緊跑過去看姜悅:“你怎么了?悅悅?”
“教官!姜悅昏了??!”肖雨欣特別著急的喊。
教官看了一眼,立馬撥通120。
“喂!您好,這里是南大東校區(qū),有個女學(xué)生連跑兩千米昏厥了……”
周曉函正在上思政課,聽到這個消息立馬翹課去看姜悅。
周曉函了解情況了,就勸肖雨欣先回去軍訓(xùn),說自己在這行了。肖雨欣帶著擔(dān)心,回去繼續(xù)軍訓(xùn)了。
周曉函在病房門口問醫(yī)生:“她這個情況怎么樣?”
“運動過量溫度過高,中暑了。還有一點脫水,不過不是很嚴重,你不必擔(dān)心。你們是Z大的學(xué)生是吧?”周曉函點了點頭。醫(yī)生又說:“這個情況需要住院修養(yǎng)大概四五天,身體比較虛弱,她需要向?qū)W校申請請假或者暫時休學(xué)?!敝軙院B忙回應(yīng):“知道了醫(yī)生,謝謝。”醫(yī)生點點頭就走了,周曉函慢慢走進病房看著姜悅。
周曉函不用軍訓(xùn),她前段時間做了闌尾炎手術(shù),所以她就來照顧姜悅了。
姜悅她并不想讓姜惠知道這件事,因為姜惠老公回來了,也就是自己的姑父,如果他知道了一定會過來看望。
這個姑父有些怪,她不敢接觸。
周曉函想起了許煜,她找到姜悅的手機,走出病房給許煜撥通了電話,幾聲嘟聲響后電話撥通:“喂您好,是許先生嗎?我是姜悅的朋友。”
許煜有些奇怪,怎么是她朋友打來的電話:“是,什么事?”
“姜悅生了很嚴重的病,在仁和醫(yī)院,請您來報銷一下醫(yī)藥費用,聯(lián)系不到她的親人?!敝軙院室庹f的很嚴重。
許煜和顧瓊宇對視了一眼,示意離開。顧瓊宇若有所思立馬明白了事情。點了點頭說:“這里我在,放心吧?!?p> 他一邊走著一邊說:“東門等我。馬上到?!?p> 說完電話掛斷,急匆匆的去開車。這會兒心想:還好剛才沒喝酒。
許煜心里有些著急,很快就到了醫(yī)院。
周曉函站在樓下等待,她雖然沒有見過許煜,但從姜悅關(guān)于許煜的話語中可以想象到大概是什么樣的,醫(yī)院這會兒大多都是中年人,她猛的一瞥,看見了一個穿了一身黑色衣服,長相凌厲的男人。
自顧自的說:“我們家姜悅這審美可以啊??粗€挺帥的,就是長得兇?!?p> 周曉函走上前說:“誒誒誒,是許煜嗎?”
許煜低頭說:“先帶我去看姜悅?!?p> 周曉函這會兒什么都不說,直接帶路。
“她什么情況?”許煜看著病床躺著的姜悅說道。
“測速跑了兩千多米,中暑了,還脫水,整個人都躺那了?!?p> 許煜聽完像是放心一點了,他說:“行知道了,我先去繳費?!?p> 周曉函喊住了許煜說:“哎哎,我等會還要上思政課,我們學(xué)新聞的很忙的,她可能要住一個星期得院,這段時間她就拜托你照顧啦!”
她說完就跑了,躲在一邊看許煜的反應(yīng)。
一開始許煜有些懵,他站在病房門口,透過門上的玻璃看見穿著病服的姜悅,安安靜靜的躺著。
手機震動,是老爺子的電話。
“喂,阿煜啊,小悅現(xiàn)在怎么樣了?”許昌盛說話時語氣都有些緊張。姜悅的個人信息檔案上填寫的親屬關(guān)系是許昌盛,這是因為從小許昌盛就負責(zé)姜悅的所有繳費和信息。醫(yī)院默認給老爺子打親屬電話,所以他知道姜悅生病了的事兒。
“沒大事,就是中暑了,還在睡著。”
許昌盛語氣突然嚴厲:“小姑娘家家的,不能受苦,中暑怎么算小事兒?”
“是是是,我找個人好好照顧她?!?p> “你先別忙活這個,醫(yī)生讓她住院,趁她現(xiàn)在睡著,你去外面給她買點衣服,住院幾天不能沒衣服換洗的。”許昌盛很操心姜悅的事兒。
許煜回答說:“行,我知道了,您放心在家養(yǎng)魚吧?!?p> “臭小子,好好照顧悅悅?!?p> 許煜連忙回應(yīng):嗯。
電話掛斷后,許煜稍微嘆了口氣,又撥了電話:“喂,沂哥,來仁和醫(yī)院,有事兒找?!?p> 電話那頭的人是許沂,是許煜的姐姐,和他年齡最近,性格最像,許煜平時大多喊沂哥,是因為許沂很霸氣,可以說是非常颯,不像是女孩,反倒像個大哥。
所以他干脆喊沂哥。
“你生病了?”
“一個小孩兒。”
許沂好像明白了什么,說:“哪個小孩兒啊,就麻煩我去照顧?”
“是個女孩兒,我不太方便?!?p> 許沂微微彎起嘴角說:“行吧?!?p> “拿幾件女孩的衣服?!?p> 許沂不耐煩的說:“知道了,馬上到。”然后掐斷電話,許煜徑直走去交費用。
周曉函躲在一旁,聽到這段對話心里一慌。
她對著許煜得背影小聲說:“我只是想讓你照顧悅悅,怎么你又來一個男的,你不方便照顧,那另一個男孩就方便照顧了嗎!真是個榆木腦子??!”
周曉函心里很不放心。她躲在門口,心里腦補一場她英雄救姜悅的場面。
她決定先不急著打草驚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