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離經(jīng)叛道
事情的發(fā)展超乎了盧安的預(yù)料。
他以一個現(xiàn)代人的思維去權(quán)衡了唐時期的百姓,單純的認為自己將舊事重現(xiàn),人們就會清楚地知道他們所理解的是錯的。
然而事實的發(fā)展卻完全超出了他的預(yù)想,不只是那些原本將他當做神明的人更加敬畏他如真神,甚至那些原本還有個人思維的知識分子也開始以一種莫名的目光看待他。
這很危險,但是盧安卻實在是不知道該怎么辦了。
現(xiàn)在的情況是即便它將這些事情的原理全部對人們講的清清楚楚,除了那些讀過書或者是年輕人,其他還會有很多老頑固會固執(zhí)地認為他是上天派來的!
盧安不是第一次對大眾的愚昧感到頭疼,但是這是第一次令他感到無力。
一千兩百多年前的百姓遠比他所想象的要愚昧的多。
當盧安用盡全力使出滿腔的憤怒,一錘子將那根鐵柱錘翻后,整個稻田里全部都陷入了安靜。
很多信徒的眼睛里有光芒在隕落,有白發(fā)蒼蒼的老人家流下了淚。
他們撲倒在地,哽咽地不知所言。
盧安知道,但凡換做任何一個人來做這件事,這些信徒們都會群起而攻之,哪怕是柳縣令身為官府縣令的威嚴,都未必能鎮(zhèn)壓地下來。
有所謂的神佛代言人在一旁煽風(fēng)點火,推翻“神跡”的官兵被信徒們毆死幾個都是極可能發(fā)生的事情。
盧安之所以能安然無恙,即使他當著所有人的面將那根鐵柱推翻,即使那些寧愿冒著被處死的危險也要煽動百姓信奉他們的和尚,也都沒有一個人有膽子對盧安發(fā)難,甚至都沒有開口對盧安放聲大罵。
只有幾個信奉神佛信奉了一輩子的老人哭著的同時在一遍遍地發(fā)出他們的疑問,“為什么?。繛槭裁匆獨У羯褊E?”
盧安對此默然無語,因為這些信徒將他當做神使并真正在信奉神佛,也因為這所謂的神跡就是他所制造出來的,所以只有他推翻鐵柱才不會被這些信徒們所敵視。
在過去的一個月里他其實也有所耳聞,人們將他盛傳為神使,是上天派下來輔佐明主,繁盛大唐的。
正是因此,哪怕他在風(fēng)雨中對上天破口大罵,也沒有人敢以此為由當做他的痛腳,但是若是換做其他任何一個人,那都是大不敬,都有可能被官府治罪。
當然,這也跟唐朝社會有些關(guān)系。
唐時期固然有眾多人信奉著老天,但卻遠沒有四五百年后那般瘋狂。
這或許還要歸功于太宗時期唐人的發(fā)展。
他們并非不信奉上蒼,畢竟君權(quán)神授,皇帝就是上天的兒子。
只是沒有人會特別地將此當真而已,畢竟太宗乃至其他開國功勛們所擁有的一切,都是他們用自己的武力和智謀征服來的,是拼了命的,不存在一絲僥幸的可能。
只是而今大唐畢竟發(fā)展了這么多年,也自從佛教在滿大唐遍地開花之后,而今唐人對上天的敬畏要遠遠超過太宗時期的唐人。
對于這一點,盧安也慶幸自己沒有落在幾十甚至上百年后的唐朝,比如武宗時期,否則以他這種在神與人之間反復(fù)橫跳的不知名生物,十有八九會成為皇權(quán)與宗教共同討伐的存在。
對于愚昧且無知的勞苦人而言,要同他們將這一切解釋清楚是不可能的,起碼不經(jīng)歷他們親人的叛變,他們是幾乎不存在轉(zhuǎn)變思想的可能。
因而盧安也就不解釋了,只是讓衙役們告訴他們:這不是神跡!
至于他們誰會信,又信多少,盧安已經(jīng)不再管顧了。
將話傳下去,就讓衙役們勒令所有人歸家,順便撤走稻田里的所有貢品。
大人們哭喪著耷拉著腦袋將所有的貢品撤走帶回家,一群禿驢也垂頭喪氣默默無言,至于那個單蹦的牛鼻子老道,早就不知道跑哪里去了。
只有小孩子們因為貢品而高興異常,有掩飾不住的激動,因為這些貢品原本是要被給那些和尚們帶走的。
過了不久,或許有孩童過于激動,梟陽縣的很多地方都逐漸傳出了哭聲。
這些貢品在盧安的眼里固然算不得什么,但是以他對大唐莊稼漢的認知,貢品中的雞鴨魚肉和各種果干,都是他們自己舍不得吃的也很可能吃不起的東西。
有時候盧安真的沒有辦法理解,明明窮的叮當響卻還要耗費大量錢財購買自己都舍不得吃的食物獻給那些富得流油的和尚、道士!
明明沒有能力卻還要付出能力之外的努力去孝敬一個虛無縹緲的存在!
這是信仰嗎?
也許是,但絕對不是應(yīng)該存在的信仰。
不是說信奉神佛這種信仰不應(yīng)該存在,只是說如這種喪失正常思維的病態(tài)信仰是不對的。
宗教教義有它們不對、不合理的地方,但是也有它們值得提倡和推薦的地方。
只是說,在這種封建社會,宗教往往是社會和國家的毒瘤。
一切宣揚世上有神并要求信徒無條件供奉祂們的宗教,一切要求信徒朝神像下跪的宗教,一切傳播神高高在上并企圖禁錮信徒思想的宗教,都應(yīng)該被打壓!
當盧安在與柳縣令探討稻田信徒的事情時將這些講給柳縣令聽后,柳縣令看向盧安的目光一變再變。
盧安明顯感覺到柳縣令看向他的目光有些敬而遠之,但他的神色波瀾不驚,反而當著柳縣令的面說出了一句石破天驚的話,“這世界上最大的貴族除了皇室,就是宗教!”
一個憑武力鎮(zhèn)壓人民,一個憑思想禁錮人民。
前一個或許為了維持自己的統(tǒng)治而將一切體制化并治理人民,但后一個除了利用信徒的信仰無盡的索取和壓迫之外,幾乎不會作出任何有利于人民的事宜。
盧安的話頗有些石破天驚,柳縣令被嚇得從椅子上坐了起來噔噔噔地往后撤了好幾步,他看著盧安眼中充滿了駭然。
“怎么?覺得我很危險?現(xiàn)在怕了?”
盧安面無表情地看著柳縣令開口道,柳縣令沉吟半響后才拱手道,“你說的這些似乎有些離經(jīng)叛道!”
“對于你們而言,這些不是本就屬于離經(jīng)叛道的么?”
露出一絲輕蔑的笑,柳縣令陷入了短暫的沉默。
過了數(shù)息,他才再次朝盧安開口道,“我需要好好琢磨你的這番話!”
固然無法明確地理解到盧安的意思,但是柳縣令可以很清晰地感知到,盧安的這些話絕對非同一般,絕非表面上聽起來的離經(jīng)叛道那么簡單!
點點頭,盧安隨意道,“現(xiàn)在我是否可以隨意出行?”
柳縣令搖了搖頭,“過些日子是老夫五十四的大壽,你且同秦老過府相聚,有個人你需要見見,見過他之后,你便能在梟陽縣暢行無阻。”
“哦?是誰?”
“五日后來我府上便知。”
?。ū菊峦辏?p> ps:本來不想解釋,但是還是靠這一章解釋一下也深化一下。
因為第十二章比較關(guān)鍵,主線已經(jīng)寫出來了,也用十三章深刻一下。
寫的時候還是有些膽顫心驚的,超怕又進去。進去的次數(shù)才多了,這寫歷史文要是也被查水表,那就真的是欲哭無淚了。
不過索性第十二章還不錯,到現(xiàn)在沒有進去說明短時間里應(yīng)該沒問題了,不過十三章還有點懸,只能明天看了,希望沒事。
目前進去最快的記錄是二十五章,希望不會發(fā)展到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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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現(xiàn)在是第一卷的第二節(jié),新人新書(我真的是新人,這也真的是新書),求推薦求支持。感謝大家的收藏和評論,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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