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桌上的金色小鐘,三人激動的一晚上沒睡,第二天天還沒亮就把小鐘拿布包好,揣懷里去了縣城。
等到三人回來,皆是紅光滿面,意氣風發(fā)。二柱子這個人雖然不務(wù)正業(yè),但一切都是建立在窮的基礎(chǔ)上,這下有錢了,卻也不會隨便揮霍。張羅著把家里的院子翻新了一遍,留著錢準備娶媳婦媳婦。父母去的早,留下他這一根獨苗苗,本以為家徒四壁的自己就這樣糊糊涂涂過一生,至于娶媳婦,以前想都不敢想,現(xiàn)在一切都不一樣了,兜里有錢,心思便多了起來,也想要活成個樣子。
但是,禍事也隨之降臨,就在他們從縣城回來的半個月后,三人齊齊暴斃,吊死在自家房梁上,詭異的是和尋常上吊自殺的人不同,他們?nèi)齻€人是被繩子穿過了胸膛吊在房梁上,村里一下子炸了鍋,議論紛紛。村民還在疑惑這三個家伙咋突然變得大方了起來時再看到的卻是他們?nèi)齻€人的尸體,這下子可把所有人都嚇壞了,人心惶惶的同時,將這三人草草下了葬。
村民們不知道的是,更大的禍亂才剛剛開始,村里不斷的死人,都是吊死在自己家房梁上,一時間村子里風聲鶴唳,村民們跑的跑,投奔親戚的投奔親戚,轉(zhuǎn)眼間整個村的人都走光了,就剩下老村長一個人,他沒跑,卻瘋了,一個人住在村口破廟里,每天神經(jīng)兮兮的在村子里游蕩,累了便坐在村口的大樹下抽煙,嘴里說著一些奇奇怪怪的話。
“成虎!”
“快醒醒!”
“成虎!”
在我爺爺急促的呼喊聲中,大伯睜眼醒來,腦子里一片混亂,還沉浸在剛剛做的那個夢里,緩了緩神,就看到我爺爺臉上滿是焦急之色的看著他,轉(zhuǎn)頭看了看四周,發(fā)現(xiàn)自己現(xiàn)躺一張土炕上,炕上一堆破爛不堪的舊衣服,發(fā)出一陣陣酸臭味。
“醒了就趕緊走吧!別留在這里了?!?p> 循著聲音望去,大伯看見村口之前碰見的那個瘋老漢正坐在門檻上,吧嗒吧嗒抽著旱煙,望著遠處的山愣愣出神。
原來,我爺爺?shù)攘宋掖蟛靡粫灰娝嘶貋?,便準備回村里去找他,剛走到村口就看見之前那個瘋老漢背上背著一個人從村子里狂奔出來,背上的人不是我大伯還是誰,那瘋老漢把我大伯背進石廟扔在了炕上,我爺爺緊跟過來卻發(fā)現(xiàn)我大伯昏迷不醒,臉上神色痛苦,忙問那老漢怎么回事,那瘋老漢答非所問,只是一個勁的說著:“造孽啊,造孽啊!”
爺爺又是掐人中又是拿冷水給我大伯擦臉,折騰了好半天我大伯才醒過來,卻聽到那老漢下了逐客令,準備攙起大伯,大伯擺擺手自己爬了起來,待大伯起了身,父子兩拿上東西便出了石廟。
走在路上,大伯的心里卻愈發(fā)的不平靜起來,二柱子家的恐怖經(jīng)歷,那個奇怪的夢,夢里的下河村,村口的那座石廟,那個瘋老漢應(yīng)該就是夢里的老村長。如果這一切都是真的,那么二柱子確實是死了,整個下河村除了那瘋老漢沒有一個活人,我大伯不禁不寒而栗,這一天的經(jīng)歷太過詭異了點,一個荒無人煙的村里子,已經(jīng)死去多時的人去礦上訂了炭,負責送炭的父子倆也是經(jīng)歷了一些奇奇怪怪恐怖的事情,莫不是老人們常說的見了鬼了,以前都是聽故事,親身經(jīng)歷之后心中的恐慌只有當事人清楚。
噩夢也就是從那一天之后降臨在了我大伯身上,那天以后,我大伯感覺昏昏沉沉,心頭上仿佛被遮上了一層迷霧,自己的心里多了另一個聲音,那個聲音試圖去控制自己,蠱惑自己,大伯這才明白,在二柱子家自己昏過去的那段時間,有什么東西趁機躲在了自己身上,現(xiàn)在,那個東西開始發(fā)作了。
剛開始,大伯還能憑著自己的意識和那個聲音周旋一二,但隨著自己意識一天比一天消沉下去,到最后徹底被那個聲音占據(jù)了身體。中途大伯也曾試圖向家人求助,但每次都在準備開口的時候意識一陣迷糊便忘了自己要做的事情,大伯知道,那個聲音不會讓自己得逞。
在之后,大伯變了,性情大變,不愿干活,好吃懶做,爺爺奶奶急的要死卻又沒有辦法,說教,打罵,都是對牛彈琴,大伯根本聽不進去一句。奶奶急的生了病,爺爺打也打了,罵也罵了,最后也就放棄了,管我大伯一口飯吃,其他的由他去吧,老人家是徹底被我大伯傷透了心。
一年之后,那個聲音完全占據(jù)我大伯的身體,自己的意識就像一個外人一樣,蜷縮在腦海最深處的角落里,自己能知道自己每天做的事,卻又沒有任何辦法。在家人的眼里,我大伯變本加厲,整日和村里幾個賴皮鬼混在一起,偷雞摸狗,還染上了賭癮,天天逼著我爺爺奶奶要錢,不給就偷,家里被禍害了個不成樣子。
就這樣又過了三年,我大伯成了十里八村遠近聞名的不成器,整個家都快被他折騰散了。這期間,大伯還認識另一個村子里的一個無賴,這人名叫張生,家里父母早年間鬧饑荒餓死了,他有幸被一個行腳商人救下,這才活了下來,這個行腳商人實際上也不是啥好東西,手底下養(yǎng)著好幾個十二三歲的孩子,干的是三只手的買賣。大伯認識這張生是在賭桌上認識,看這張生出手闊綽便有意結(jié)交,一來二去也就明白了是怎么回事。錢帛動人心,家里早就被大伯他折騰的一窮二白,和這張生混熟之后大伯便入了伙,和另外幾個人去了縣城,整日游蕩在汽車站那一塊,那些外地大城市來的乘客便是他們的目標,這些人身上一般都會帶著錢財,再加上外地來的,即使被抓現(xiàn)行也不敢太聲張,畢竟強龍不壓地頭蛇,很多人都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只能吃了這個啞巴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