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一個胖子踉踉蹌蹌的跑了進來,一臉的肥肉不停的抖動著。
深深地吸了幾口氣后,胖子吞了吞口水:“王叔,王嬸,你們快逃呀,王成那個魔鬼又來啦!”
老倆口臉色同時大變,臉上的皺紋不由得更深了幾分,王成這魔鬼是怎么跟來的?我們都逃了這么遠了?真的要死了嗎?
事情回到十年前,好心的王家老兩口也就是現(xiàn)在的這兩個老人,在一次救濟難民的途中收養(yǎng)了王成。
年僅十二歲王成當時還不叫王成,叫李成!
那個時候李成被人認為得了一種罕見的皮膚怪病,除了頭部皮膚和人類皮膚無異外,大多數(shù)的身體皮膚都生長著詭異的暗黑色魚鱗,這些暗黑色魚鱗狀皮膚有的已經(jīng)開始脫落潰爛。
除此,李成身體還令人作嘔的腥臭氣味,也不知是潰爛的皮膚所致,還是身體本身所散發(fā)的氣息。
只要是有人經(jīng)過李成身旁,無不捂鼻咪眼,有的頓時遠離,有膽大會用拳腳驅(qū)趕,有甚者會號召人手燒死李成,有一種不是他死就是我亡的意思。
因為他們覺得只有這樣,才能讓自己這些正常人不受李成的莫須有的威脅,畢竟,這種骯臟的生物一定就是邪惡和充滿罪惡的。
美好的世界注定容不下李成,李成沒有辦法,只有一個人四處逃竄,一時間走一方就被追殺一方,李成就是那個人人喊打的過街老鼠。
慢慢的,年幼的李成開始心生絕望,認為既然世界容不下我,又何要讓我出生?李成多次想死了一了白了,但是對死亡的恐懼還是戰(zhàn)勝了他,只能能過一天是一天的活著。
后來,李成心靜逐漸再次發(fā)生變化,剛開始對死亡的懦弱變成了對這些人類無盡的怨恨與憤怒。
可是因為常年的逃亡生活,李成早已經(jīng)是骨瘦如柴,仿佛風稍微大一點都能將他吹倒,勉強活下去都是困難,何來報仇一說了?
雖然心里的仇恨和痛苦每日劇增著,但是眼前李成能做的,也只能不斷逃亡。
終于在李成十二歲那年,李成所在的東部地區(qū)迎來了百年難遇的旱災。
連續(xù)幾年,東部地區(qū)滴水未下,原本的一片生機現(xiàn)在早已枯草死氣連綿,土地到處都是干裂的大口,撲面而來的熱浪仿佛也可以將人瞬間烘干。
這種環(huán)境下的百姓可想而知,被熱死的熱死,渴死的渴死,餓死的餓死。
一時間,隨處可見的都是尸體,有的時候因為尸體發(fā)出的氣味實在太臭,有人實在忍不住了,會拖僅存點點力氣的身體將尸體就地簡單掩埋一下,那種已經(jīng)一點力氣也沒有的,只有繼續(xù)忍受惡臭氣味的侵襲。這些人被臭得只打干嘔卻吐不出一點東西來。
可即使這樣這些受災百姓也沒有任何辦法。只有運氣好的能躺在稍微涼快一點的角落等待死亡的降臨。
可就在這樣的人間地獄,有人卻認為這樣是天堂!尸體的惡臭掩蓋了李成身上的的腥臭,雖然仔細還是能聞出有所不同,但是味道也基本差不多了,都是臭嘛,誰會認真細分了?就好像都是屎,你會去區(qū)分他是什么味道嗎?是吧!
所以,所有人對臟兮兮的李成都放下了防備,認為他就是比自己更加不幸更加狼狽一點而已,因為此時的李成已經(jīng)身體佝僂極度彎曲,若不是看到他那年僅15歲的年輕臉龐,都認為他是個老頭子了。
沒人管沒人要的李成就在這樣的環(huán)境下活下了來,另外的原因便是現(xiàn)在的他已經(jīng)開始吃那些發(fā)出惡臭尸體。
而且還有一個有趣的現(xiàn)象是,李成之前潰爛的暗黑色魚鱗狀皮膚此時已經(jīng)基本痊愈,就只剩點點隨時可能脫落的結(jié)痂。
說實話,李成挺享受現(xiàn)在的時光的,在這樣的環(huán)境下他和那些災民沒有多大的不同,在也不用擔心被人追殺,而且也不用像以前那樣飽一頓饑一頓的。
現(xiàn)在對他,到處都是食物,而且對于這些尸體,李成有種特別的感覺。
只因為那一次因為實在餓得不行,吃下了一點尸體慘肢,李成就如同發(fā)現(xiàn)新大陸一般,認為自己如同天生就是食用這尸體一般的生物。
每一次咀嚼吞咽尸體碎肉都是在吞咽世間美味,每次都是那樣的回味無窮。
“啊!舒坦!”
從此,李成就如同洪水沖破堤壩一般,噬無忌憚的吞食起了尸體,渴了就喝血,餓了就吃尸肉。
原本瘦弱的身體也多了一些骨肉。
從來沒享受過安逸的李成,一度認為這就是所謂的天堂,希望這樣的幸福生活就這樣一直過下去。
可是天有不測風云,最終無望仙都還是無法忍受自己東部地區(qū)繼續(xù)惡化下去,仙都中的國師向仙都主覲見一個計劃,名為“東部護苗”,仙都主看在國師面子上必然是準了的。
“東部護苗”主要講的就是將東部災區(qū)的災民轉(zhuǎn)移到仙都沒有受災的地方生存。
至于為什么護苗嘛,因為孩子總是國家的希望,小的孩子也有人收養(yǎng),所以是沒有后顧之憂的。
剩下的那些年紀大一點災民,就只能是換個地方受罪了,至于為什么這些人不是去享福,是因為能享福的那些早就逃離了災區(qū),那些怎么能叫災民了?
無望仙都這個地方是有嚴格的主仆之分,這些災民轉(zhuǎn)移后肯定就是做仆人,一天累死累活的干活才有口飯吃,要是什么都不干,也只是換個地方餓死。
這就是這個國家的現(xiàn)實,也是這整個上仙大陸的現(xiàn)實,弱肉強食,適者生存,你不行就得躺下,讓那些行的人上,不管在什么地方這都是一個無法逃避的事實。
李成尚且年輕,也屬于“東部護苗”計劃里面的苗,只是護苗的人不知這是一個好苗還是壞苗。
因為干旱的環(huán)境擺在那里,所以執(zhí)行“東部護苗”計劃的軍隊進行任務時還是比較順利的。
當然肯定還是有極度少數(shù)的人想留在這生自己養(yǎng)自己的地方,李成自然也是不想離開這天堂的。
但是當強大的軍隊擺在眼前,這一切的反抗聲音都消失了。李成就這樣離開了東部地區(qū),但是心里卻更多了一成寒霜。
離開東部地區(qū)的李成就這樣來到還算富裕的王家,也就是救下昊缺的王家老兩口家,給他改了姓,從此名為王成。
老兩口一直沒有孩子這件事情,是兩人心中一直的傷疤,這好不容易有了一個孩子,自然是十分喜歡,對王成喜愛有加,一點也不嫌棄王成佝僂的樣子,什么好吃的,好穿的都給王成。
可是王成一點也不買兩人的賬,經(jīng)常都是對兩個老人還惡臉相加,還一直揚言要吃了老兩口。
善良的老兩口以為是因為強制讓王成離開了生他養(yǎng)他的東部地區(qū),導致他性格大變,所以對王成的表現(xiàn)也表示理解,打算用時間來感化他,還特意的給他安排了幾個仆人。
王成喜歡吃的是尸體,這些東西怎么能夠感化王成了?結(jié)果可想而知,老兩口安排的幾個仆人慢慢的都被王成殺了吃個精光。
老兩口剛開始也有些詫異,仆人怎么無緣無故就消失不見了?于是又給王成安排了幾個仆人。
沒過多久,這些仆人又全都消失了,老兩口慢慢開始覺得情況有些不對,有點懷疑是王成搞的鬼了。
終于在這個夜黑風高的夜晚證實了這個懷疑。當時王老婦半夜實在餓得不行,因為仆人些基本也都睡下,不想打擾仆人的王老婦就叫還沒睡的王老頭起床去廚房拿點剩菜剩飯簡單應付下。
就在王老頭路過王成的房間時,正瞧見王成偷偷摸摸的回來,一只手小心翼翼的關著房門,另一只手抱著一個長梭梭東西。
懷著好奇,王老頭也躡手躡腳跟了上去,在王成的房間窗戶前,輕輕的用手指在嘴里舔了舔沾了些口水。沒有一點聲音,王成的窗戶紙就被王老頭這沾了口水的手指給捅破了。
王成在房間里點了一只小的蠟燭,有點微弱的燭光,王成更好做他的好事。
也正是因為這個燭光,讓王老頭透過窗戶紙的小洞看到了終生難忘的東西。
王老頭被眼前的一切徹底震驚了,王成之前拿著的東西居然是一條手臂,看上面的服飾,王老頭可確定了這條手臂屬于之前消失的仆人。
這還不算,王成一屁股席地而坐,開始精精有味的用牙齒開始撕扯手臂上的血肉,手指的骨頭被咬的噼里啪啦。
王老頭捂著嘴還是不由得被嚇的連連后退了幾步,臉上的汗珠也如同雨水一樣的冒了出來,此時的王老頭大氣都不敢喘一下,心里只剩了一個念頭:跑!
但是一切都晚了,雖然王老頭一切都很小心,但是因為現(xiàn)在是夜晚,實在是太過于安靜,受了驚嚇的王老頭還是被王成發(fā)現(xiàn)了,王成之前常年被追殺,聽覺,視覺都早被磨練得異常靈敏。
和普通人比較的話就是野獸與家禽的區(qū)別,野獸自然就是王成,家禽肯定就是普通人類。
而且仔細看王成的話,你會發(fā)現(xiàn)他的耳朵也發(fā)生了變化,有點像某種貓科動物的耳朵又保留了一點人類的耳朵模樣。
“誰!”王成一下子警惕起來,耳朵豎得老高,人也直接從地上站了起來,開始四處詢望四周。
窗外的王老頭一聽到王成那嘴里包著食物所發(fā)出的聲音,感覺全身寒毛都要立了起來,這詭異無比的聲音讓王老頭不敢再有一點點停頓,連滾帶爬就逃了回去。
一路逃跑還一路聲嘶力竭的的喊到:“有鬼呀,有鬼呀!大家快逃呀!”
其實王老頭當時也沒想太多,只是想讓家里的仆人逃跑。
誰成想,王家里的那些仆人正睡得迷迷糊糊,剛開始聽見王老頭的叫喊后,還以為聽錯了,后面感覺聲音越來越真實,有一兩個仆人跨出房門看到底發(fā)生了什么,然而!迎接他們的便是滿嘴是血的王成,而仆人的結(jié)局就是:死亡!
接連發(fā)出了幾聲慘烈的叫聲,把王家十余個仆人全都驚醒了。人都是愛看熱鬧的,這些仆人紛紛都出門查看到底發(fā)生了什么,這看不要緊,要緊的是這些仆人都要成王成的盤中餐。
王成雖然身材還是瘦小佝僂,但是現(xiàn)在的王成已經(jīng)今非昔比,特別是那靈敏的速度。
王家這些被嚇懵的仆人結(jié)局可想而知,頓時慘叫聲連連,那痛苦恐怖的聲音是那么絕望又恐怖,在這夜里是久久回蕩著。
對于王老頭不幸中萬幸的是,雖然耳朵和腿被王成抓的差不多殘廢,但最終他和王老婦還是逃了出來。
和他們一起逃出來的還有一個仆人,就是眼前的這個胖子:劉宏俊!
“怎么了?二老是遇到什么難事了嗎?”昊缺看到王家二老的表情有些憂傷悲涼,不由得一問。
“來不及解釋了,我們快逃吧,那個魔鬼要來了”王老頭嘴里有些發(fā)顫的長嘆到:“希望這次我們還能幸運!”
“不會再幸運了。”
“你們還有逃的機會嗎?”
“哈哈………”
沙啞的聲音帶著一絲狡黠的笑聲,是的,王成他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