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意朦朧之際,唐歌隱約發(fā)現(xiàn),地平線上,一個個出現(xiàn)的黑點在慢慢靠近。
下一刻,身體讓人用木棍戳了一下,他揉了揉眼睛一看,周圍圍滿了一群陌生人,兩個黑洞洞的槍口更是直接懟到自己臉上。
見唐歌醒來,人群中一光頭男子上前一陣摸索,最后拿走了他身上唯一看起來值點錢的東西,一塊懷表。
那是德里的遺物,唐歌很想告訴光頭男子,那東西不值錢,但是直覺告訴他,現(xiàn)在最好什么也不要說。
“你叫什么名字?”
唐歌接住光頭男子拿走又扔回來的懷表,立刻說道:“唐歌?!?p> “唐歌?!?p> 光頭男子微微點頭,接著問了唐歌一些問題大致意思為唐歌來自哪里去哪里,又為什么出現(xiàn)在這里。
唐歌注意到這些人中有傷員存在,衣著有著一定的相似度,且?guī)缀趺咳硕寄弥淦鳎瑐€個兇神惡煞,一看就不是什么善茬。
大腦飛速運轉(zhuǎn)下,他很快將這群人與鬣狗幫聯(lián)系到一起,并立刻做出反應,裝出一副老實巴交的樣子,編造出一個不得不讓人心生憐憫的悲慘經(jīng)歷。
離開家鄉(xiāng)的孩子,不遠萬里,漂洋過海來到這片土地,投靠身為鐵路工人的叔叔,卻因為叔叔已經(jīng)轉(zhuǎn)到下一個施工地點,一路打聽所以淪落至此。
“真是個不幸的孩子,真可惜,遇到了我,你的人生將會更加不幸!”
唐歌不指望光頭男人相信,出乎意料的是光頭男子對此深信不疑,然而這并沒有什么卵用,唐歌依舊逃脫不了被支配的命運。
交火中損壞了一輛馬車,部分物資只能由人工搬運,正是缺人力的時候,唐歌和適宜的出現(xiàn)了,光頭男子立刻給他安排上重達六十鎊的貨物。
對于這批物資,唐歌再熟悉不過,因為正是他參與護送的那一批物資,里面主要有煙草制品和葡萄酒。
西部有很多像吉爾這樣的農(nóng)場主,資源豐富當?shù)刭徺I力卻是有限,不得已他們只能把市場放到更為繁華,人口更為密集的地方。
某些未開發(fā)地區(qū),由于交通不便,農(nóng)場主們便以人力的方式,讓自己的商品走出去。
這些商品大多有一個特點,那就是價格昂貴。
因為人力貨運值不了幾個錢的商品,所賺得的還不足以付清貨運所支持的。
精明善于做買賣的農(nóng)場主們,可不會做那種虧本的買賣。
背上的重物總是發(fā)出“嘩嘩”聲響,唐歌在想,也許就是人力貨運最為常見的葡萄酒也說不定。
“大家抓緊時間休息,別到時候拖后腿……”
一處石林面前,帶隊光頭男子調(diào)轉(zhuǎn)馬頭對著眾人大聲說著,一路奔波累了的人們,紛紛搖擺手里的家伙吆喝起來。
這群人一路人都不怎么說話,排成一行行進整齊有序,甚至是有人掉隊的情況的沒有出現(xiàn)。
對此,唐歌一度懷疑,這些人到底是不是傳言中惡名昭彰的鬣狗幫。
目前情況來看,應該是假不了,想是真掉進強盜堆里了。
在一位年紀稍長叫喬巴大叔的幫助下,唐歌放下肩上的重物,甩了甩酸痛的肩膀跟著大叔后面,來到一塊大石頭后面休息。
“喝點水吧,啟程之后就再沒機會了?!贝笫灏阉畨剡f給唐歌,見對方久久愣住,料想是誤會了他的意思,立刻又道:
“你通過維科的考驗,他們不會把你怎么樣,頂多就是欺負你,讓你干活不給飯吃……”
“……”
唐歌一陣無語,迫于無奈又沒敢多說什么,只是一個勁兒把水壺里水往嘴里灌,直到水壺里一滴水也沒有才停下。
用不了多久夜幕就要來臨,到時候黑燈瞎火別說是乘亂逃走,說不定還能零元購賺點外快什么的。
“要記住,填飽肚子就行,至于其他的,別奢求,還不是該考慮的時候……”喬巴大叔接過唐歌歸還的水壺,覺得重量不對,晃了晃沒反應,湊近耳朵晃了晃再次確定,果真一滴也沒有了。
看著袋子里的牛肉干和干面包,他使勁咽了咽口水,發(fā)現(xiàn)沒有水這玩意根本無法下咽。
經(jīng)過一番心理斗爭,終是作出決定,裝有牛肉干和干面包的袋子遞給唐歌。
“這個也給……”
“這怎么好意思,多謝喬巴大叔!”
急需補充能量好有力氣計劃逃跑的唐歌一點也不見外,接過食物大口吃起來,別人給的食物,他當然不能一個人全部吃完,中途讓大叔一起吃,不過大叔以不餓為由拒絕,最后便宜了他一個人。
吃飽了喝足躺下休息,唐歌注意到大叔因為某種原因入神,坐起身來湊近一看,致使大叔入神的一張出現(xiàn)裂紋,有些泛白的照片,照片上為一家三口,夫妻二人和女兒。
“我的妻子和女兒,想不到吧……”
喬巴大叔注意到唐歌在偷看,很是得意的道。
喬巴大叔在炫耀,長得多少有點平庸的他,也能有這么好看的妻子和寶貝女兒。
照片上的夫妻年紀在三十歲左右,老舊泛白絲毫不影響照片上的女人有一張精致的臉,完美的五官,男的身體強壯長相帥氣,用唐歌故鄉(xiāng)的老話來說就是郎才女貌天作之合。
唐歌能理解喬巴大叔為何會炫耀,因為照片上的帥氣男人和眼前干癟消瘦,五十歲左右還缺了三根手指的大叔,八竿子打不著干系。
毋庸置疑的,他是同一個人。
歲月帶給人無盡的滄桑,改變?nèi)藗兊臉用?,但是那雙清澈,對自由無限向往的眼睛,是不會變的。
喬巴大叔有一位很愛的他的妻子,因為某種原因迫使他們分離,只能睹物思人。
一位年長的有著很多故事的大叔準備訴說他的故事時,遠處走來兩名男子,喬巴大叔也就不再多說什么,只是告訴唐歌一些規(guī)矩。
不管以前是干什么的,如何特殊的身份,只要來到這個地方,讓干什么就干什么,不該管的事不聞不問,吃飯的時候積極一點。
說到不要逃跑時,喬巴大叔更是大大方方展示了他缺少的三根手指。
唐歌有一種直覺,喬巴大叔告訴他這些,不可能是平白無故,定是有著某一方面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