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p> 隨著格里維塔發(fā)話,唐歌以為終于得救了。
然而,這只不過是噩夢的開始。
格里維塔使勁踹了兩腳,蹲在唐歌旁邊,看死狗一樣的眼神看著他,說:“知道嗎,很多時候,人活著比死了更難受。
那就是眼睜睜看著,自己在意的死去,而自己卻像個廢物一樣無能為力,什么也做不了。
很在意那個女孩?
那我就要讓你也體驗失去在意的人,是什么樣的滋味?!?p> “不,不要,你殺了我吧,不要傷害她。”
“求求你們,不要傷害她,讓我做什么都可以……”
“李嬌,快跑,快跑啊……”
格里維塔起身走向李嬌,唐歌大喊一聲,顧不上撕心疼痛,抓住格里維塔的腳,手沒有力氣抓不穩(wěn)就用牙齒死死咬住褲腳。
“猴子就是猴子,就知道會咬人?!?p> 格里維她一腳踢在唐歌臉上,使其滾一邊去。
他抬起槍口,對準跑出屋外李嬌的后背。
嘭。
槍聲響起,李嬌應(yīng)聲倒地。
兩行血淚順著臉頰滑落,有那么短暫的一瞬間,唐歌身體麻木,腦子一片空白。
簡單來說,就是遭受打擊太大,成了白癡。
這種狀態(tài)并沒有持續(xù)多久,唐歌回過神來,驚恐著,大聲哭泣著,像蛆一樣艱難蠕動著,來到倒地的李嬌旁邊。
傷口涌出的大股鮮紅,怎么也堵不住,唐歌開始手足無措。
“對不起,對不起,都怪我,我不該出現(xiàn)在你的生活的,對不起……”
格里維塔一行人慢慢遠去,留給唐歌的,只有無盡的絕望,痛苦的吶喊。
李嬌緩緩抬起手臂,抹去唐歌臉頰上的兩行血淚,安慰道:“傻瓜,別哭,這不怪你……咳咳咳?!?p> 咳嗽幾聲,李嬌臉色愈加蒼白,聲音越來越微弱,嘴角卻是浮現(xiàn)一抹淡淡笑:
“遇見你真好,和你在一起的日子很快樂。
可惜,我就要走了。
我要去找我媽媽去了,還有舅舅,外公,外婆……”
用盡最后的力氣,李嬌把一塊深藍色玉石項鏈放在唐歌手里:“帶著它,就帶帶著我,去看看這個世界美麗的風景……”
說完,李嬌的手垂落下去。
臉頰上淡淡的笑意,掩飾不了,她是帶著遺憾離開這個世界的。
她和男孩有個約定,要一起去她的故鄉(xiāng),去看望外公外婆,去看望村頭陪伴她童年的老槐樹。
然后,去往一個與世隔絕的地方,開辟出一片屬于自己的農(nóng)場,養(yǎng)很多很多的羊,種很多很多的樹……
可這些,終將成了永遠的遺憾。
“不,不要睡,醒醒李嬌……”
感受到李嬌身體癱軟下去,唐歌再一次徹底絕望,撕心裂肺的的哭喊著。
如果可以,他愿意用生命,自己的全部去換李嬌的命。
可惜沒有如果。
他什么也改變不了。
他在意的女孩,夜空下許下諾言守護一輩子的女孩,已然離開了他。
……
……
三天后。
里里西市。
某家醫(yī)療技術(shù)較為先進的醫(yī)院。
昏迷了三天,唐歌手指動了一下,意識漸漸清醒。
下一刻,大量痛苦的記憶涌入腦海,使得唐歌猛地醒來。
視線環(huán)顧四周,自己躺在醫(yī)院病床上。
貝莉坐在病床邊的椅子上,許是許久沒有合眼,面部朝下趴在病床上沉沉睡去。
這里不是綠寶石小鎮(zhèn),而是里里西市的醫(yī)院。
下意識的手臂動作,肌肉撕裂的疼痛立刻傳遞到大腦,使得唐歌倒吸一口涼氣。
這時他才發(fā)現(xiàn),一條胳膊一條腿打了石膏,還有一條胳膊做了定型,看樣子不是骨折就是脫臼了。
緊靠一條還能使得上勁的腿,唐歌成功從病床上摔在地上,顧不上身體帶來的疼痛,艱難趴向門的方向。
有人發(fā)現(xiàn)了并救了他,但是他并不會領(lǐng)情,相反還討厭那個多管閑事的家伙。
他現(xiàn)在就想回到綠寶石小鎮(zhèn),回到李嬌身邊,或者死在李嬌身邊。
“別亂動,喂,聽見沒有,你現(xiàn)在應(yīng)該好好呆著養(yǎng)傷……”
貝莉被唐歌摔下床的動靜吵醒,醒來揉了揉眼睛一看,床上的人不見了,再往身后發(fā)出動靜的方向一看,原來是趴地上去了。
貝莉急忙上前攙扶,可是兩條胳膊一條腿都受傷了,她也沒有攙扶的地方,并且唐歌還極不情愿的反抗。
病房外,躺著坐著打瞌睡的湯姆牛仔迪諾漢斯三人聽見貝莉說話聲音,紛紛幫忙把唐歌抬到病床上。
“我就知道,你小子死不了……”
湯姆不合時宜開了一個玩笑,并很快意識到這個玩笑并不好笑。
他瞄了牛仔迪諾一眼又瞄了漢斯一眼,最后看向沒有任何表情一句話也不說的唐歌:“唐,我們知道你很難受,但……人死不能復(fù)生,想開點……
……現(xiàn)在的你能做只有把傷養(yǎng)好,不是么?!?p> 湯姆把發(fā)現(xiàn)唐歌時,他手里緊握的玉石項鏈放在枕頭邊上,接著說道:“綠寶石農(nóng)場隨時歡迎你?!?p> 牛仔迪諾拍了拍唐歌肩膀:“好好養(yǎng)傷,有時間我和湯姆就來看你?!?p> 湯姆和牛仔迪諾計劃,等唐歌醒來,沒有生命危險兩人再回農(nóng)場。
從之前唐歌反抗的精神來看,他們的擔心是多余的,這家伙死不了。
……
……
唐歌不再固執(zhí)離開醫(yī)院,安靜躺在床上,貝莉天真以為,這家伙終于是把別人的話聽進去了。
不曾想是她想多了,這只是一個開始。
唐歌總是安靜的躺在病床上,眼睛眨也不眨盯著某個方向,淡白沒有血色的臉上更是沒有任何表情,不管別人說什么總是保持沉默。
就這樣一種狀態(tài),他能持續(xù)幾個小時。
不僅如此,唐歌還絕食不吃東西,不管是喂食物和水,他總是把頭轉(zhuǎn)向一邊,繼續(xù)做他的白癡。
“看看你現(xiàn)在的樣子,人不人鬼不鬼。
當初就不該救你,讓你死了讓野獸吃了一了百了。
省得那么多麻煩事。”
唐歌又一次絕食,貝莉再也沒有耐心,大聲發(fā)泄自己的不滿道:“想死是吧!不用那么麻煩,我可以效勞,飯菜里下毒毒死你,掐死你勒死你罵死你……”
出夫意料,唐歌難得瞟一眼貝莉,雖然一如既往的沉默,心里卻也是不爽,他只想快點死去,忘記那段痛苦的回憶,不需要任何人可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