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拘留

　　警察在門口喊到兩人名字的時候，時濛和時雨都是一愣，兩人對視一眼，大腦在緊張的氣氛中反而瘋狂運轉起來。

　　時雨沖著時濛輕輕地點頭，眼神像警察的方向示意著。

　　時濛不愿意，一邊從門口往后退，一邊小幅度的瘋狂搖頭。

　　時雨瞪了他一眼，又點了點頭。

　　兩人還在拉鋸戰(zhàn)，倒是陳東先走了出來：“在，”他回答完掃了兄妹倆一眼，又穿過兩人走到門外擋住警察的視線：“我是陳東，有什么事嗎？”

　　“案發(fā)現(xiàn)場的救護車是你叫的吧？你是目擊人，請配合我們回去做一下筆錄?！?p>　　陳東松了口氣，點點頭：“對，是我，我跟你們走?！?p>　　陳東剛走出大門，幾位警察中又走出一個年輕的警員和他擦肩而過，朝著門里走去，邊走邊抽出一張逮捕令來：“時濛，你因涉嫌故意傷人罪和故意殺人罪，現(xiàn)在依法對你執(zhí)行逮捕?！?p>　　時濛一看來人就知道躲不過，“噌”地一下站了起來：“林照你出息了??？沒有證據(jù)都敢來抓我！”

　　然而林照二話不說就拷住他手腕，一把將他拽走：“吳明不是嗎？快走！”

　　時濛回頭：“小雨…”

　　“你放心，”時雨沖他點點頭，目光堅定：“不會出事的?！?p>　　警方只是拿吳明的事來做個由頭，他們真正想查的案子中時濛只有嫌疑，還不至于被定罪。而且店里的人和監(jiān)控都可以成為他的不在場證明，當務之急是拿到監(jiān)控視頻和定位信息去找閻王爺要求協(xié)助調查。

　　時雨抿著嘴，在沉默中看時濛被塞進警車帶走，而后才皺起眉頭給謝聞遠打了個電話。

　　謝聞遠收起手機的時候，吳明還在拘留室里朝外叫囂：“我就是知道你是老大的兒子才打你的！瞪什么瞪??！”

　　“你囂張什么啊？我都說了我和他早就斷絕關系了！”

　　“斷絕個鬼??！老大都那樣了你還不肯見他？你有沒有良心??？！”

　　“你又憑什么對我們家的事指手畫腳！”白舒俊的聲音也跟著大起來了，兩人隔著鐵欄桿，一個坐著一個站著，卻一樣的怒氣沖沖。最后還是看管的警察過來了才讓他們安靜下來。

　　謝聞遠帶著白舒俊走到警局門口才說：“我?guī)湍憬辛塑嚕龝耗憔椭苯踊丶野?，我還有別的事?！?p>　　“謝老板不一起走嗎？”白舒俊察覺到他有些不快：“剛才我不是故意和他吵架的。”

　　“吵就吵吧，又沒什么。”謝聞遠苦笑，對于向來膽小的白舒俊來說，或許要隔著保護措施才能罵人有點慫，但意外的，他并不討厭這種慫。

　　“那是，是剛才接的電話里，出什么事了嗎？”

　　“嗯，有點事要我在這里幫忙，你先走吧?！?p>　　看來是不想讓他知道的事情，白舒俊識相地道別后往外走。邊走他還邊回頭看看謝聞遠，結果一個不注意和進門來的半老徐娘撞在一起：“誒呦！”

　　“哎呀嚇死我了！你怎走路怎么不看的啊？”女人下意識捂著百褶裙下的肚子，仔細看了看自己身上沒什么又快步繞開二人往里走，“算了算了，我還有急事，不跟你計較了！”

　　“對不…”白舒俊一句道歉還沒說完，女人已經走的只剩一個背影了。

　　她踏上警局門口臺階的時候還掃了謝聞遠一眼，不過也沒有打招呼，只是快步往里走，邊走邊說：“警察先生，警察！是你們打電話讓我來認人的吧？”

　　白舒俊這時才反應過來她是誰，忍不住上前幾步問謝聞遠：“她是時雨的媽媽？”

　　謝聞遠點點頭，有些無奈道：“也是吳明的后媽?！?p>　　“??？”白舒俊愣在門口。

　　兩人一同側目往警局里看去：兩名接待人員已經在領著徐艷芬往電梯走，不遠處的吳明看到她就大喊起來：“媽？媽！你是來接我的嗎？”

　　徐艷芬停下腳步，扭頭看他卻不上前，只是眼里滾落兩串淚珠，含糊地說著：“孩子，等會兒媽媽再來看你?！?p>　　吳明愣住了，這是他第一次看到徐艷芬哭，她的神情讓吳明想起了一些被忽略掉的事：以前自己出事后爸爸總是第一個趕來，可是今天到現(xiàn)在為止都沒看到他的身影。甚至警察打電話聯(lián)系監(jiān)護人的時候，也是無人應答。來的人反而是徐艷芬，她來了也沒有第一時間保釋他，還一副六神無主的樣子，就好像爸爸遭遇了什么不測一樣。吳明搖著頭緩緩看向地面：“不會的，一定是我想太多了，我爸待會兒就來，一定是有別的事情…”

　　白舒俊不明所以地看著這一幕，忍不住扭頭看看謝聞遠，果然，他的眼睛又瞇了起來。白舒俊輕咳兩聲引起他的注意，然后才發(fā)問：“謝老板在這里辦的事和時雨的媽媽有關系嗎？”

　　“或許有，或許沒有，”謝聞遠抿抿嘴，轉頭看看門外：“接你的車來了，走吧。”

　　謝聞遠在門口等了沒多久，就有兩輛警車一前一后地駛進了停車位，前面一輛下來的是陳東，和他打了個招呼就進門了。后面一輛下來的是時濛，謝聞遠看著他被兩名警車拉扯地走著，面上還是一貫地漫不經心，便有些氣得牙癢癢：“你丫的真會找事！”

　　“不是我找事，是事找我。”時濛一臉無辜地反唇相譏。

　　“我真想替小雨抽你一頓，你小子關里面清醒清醒吧！”

　　“可別啊，哥們兒，我現(xiàn)在就靠你了！”時濛秒速認慫。

　　謝聞遠翻了個白眼，最終還是無奈道：“你放心…”

　　還沒等他們說完話，林照已經在旁邊不耐煩了：“你們夠了沒，還不走？”說著就上來一拽，和另外兩名警察一起把時濛押進警局。

　　時濛和謝聞遠對視一眼，互相點點頭，而后各自往兩個方向走去。

　　時濛被關進了單獨的拘留室，他知道在掌握足夠的證據(jù)之前，沒有人會來審問他，要是來了，也多半是詐一詐他。西區(qū)警局，他也不是第一次來了，有些事，他還是明白的。

　　周圍終于安靜了下來，時濛抬頭環(huán)顧四周，無視那些攝像頭，還仔細看了看單向鏡，一副頗為懷念的表情。上一次來這地方的時候，他還未成年，被關進來后滿是茫然和悔恨，只能一五一十的說出了所有的事情。

　　這一次的情形和上次完全相反，時濛仰頭靠在椅背上，回憶起時雨和謝聞遠的話，他們都叫他放心，甚至柯律也在一開始就斷言他沒有嫌疑，可自己真的能放心嗎？

　　時濛嘆了一口氣，被拷住的雙手動了動，發(fā)出輕微的聲響，現(xiàn)在他就只能干等著嗎？等著證明他在店里的證人過來，等著時雨和謝聞遠調出監(jiān)控，等著警察放了他繼續(xù)查案，甚至等著那個人再次出現(xiàn)。時濛閉了閉眼，再次睜開眼時低頭看去，雙手緩緩握成了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