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才蒙蒙亮,項白就睡不下去了。
前世作為一個職業(yè)殺手,比這地方更加惡劣百倍的環(huán)境他都呆過,可這里的蚊子也實在是忒多了,結(jié)群結(jié)隊不說,個頭還跟綠頭蒼蠅似的,項白差不多一整個晚上都在跟它們做著艱苦的搏斗。
項白嚴(yán)重懷疑,這些蚊子也是一種變異妖獸,因為殺掉它們竟然還能獲取經(jīng)驗,雖然只有區(qū)區(qū)1點,但架不住數(shù)量多啊,單就靠著打蚊子,都讓他一晚上就硬生生提升到了8級。
人生地不熟,而且還無處可去,項白沒睡好的怒火無處宣泄,那些麥田里重新出現(xiàn)的稻草人可就遭受無妄之災(zāi)了,剛剛刷新,還沒來得及看看這個美麗的世界,就化為一陣青煙,消失在了天地間。
不知不覺,已經(jīng)天色大亮。
“項白,干啥呢,大清早就跟這些稻草人過不去?”
董小虎不知何時摸到了麥田邊,蹲在田埂上看項白虐殺稻草人,剛開始還覺得有趣,但很快也就乏味了。
“不好好去準(zhǔn)備你的試煉,老跑我這兒來干嘛?”
項白手上不停,接連劈出兩劍,砍死了一個新生的稻草人,這才轉(zhuǎn)頭問道。
提起這個,董小虎頓時兩眼放光,興奮地說道:
“我給你說啊,義父昨天晚上召開了全村大會,宣布徹底放開出村的年齡限制了,只要能夠通過職業(yè)試煉,不管是多少歲,都能出去游歷?!?p> 董小虎豪氣萬丈地拔出青銅劍,在空中胡亂揮舞了幾下,哈哈大笑道:
“等我通過試煉,那可就是天高任鳥飛,海闊憑魚躍了,到時候哥哥我?guī)愠鋈コ韵愕?,喝辣的,不闖出一番名頭,再不回來了,小白白,你覺得咋樣?”
項白雙手抱胸,斜眼暼了他一眼。
董小虎立馬醒悟,當(dāng)即改口:“?。渴前赘?,白哥總行了吧?”
項白這才放過了他,問道:“你義父怎么突然改變主意了,他不是挺頑固的么?”
“可能是受刺激了吧,你是不知道,昨晚村里可熱鬧了,義父帶回來一個姑娘,說是要和大伙兒比試比試,你猜結(jié)果怎么著?”
董小虎突然停頓,故意賣了個關(guān)子。
“把你們都給打敗了?”
開玩笑,蘇酥要真沒兩把刷子,能從邊界城毫發(fā)無損的來到銀杏村?
項白用膝蓋都猜到,那幾個平時在村里自視甚高的青年俊杰絕對是吃癟了,輸?shù)霉烙嬤€挺慘。
董小虎狐疑地看了看項白,這小子難道昨晚在偷窺?
“那幾個只會窩里橫的孫子輸了也就算了,重點不是那個,你是沒看到啊,那姑娘長的那個水靈喲,嘖嘖,那膚色,那臉蛋兒,那大腿兒…”
董小虎說得眉飛色舞,就差流口水了。
“你這是在說我么?”
冷不丁身后傳來一聲清脆的聲音。
董小虎打了個哆嗦,哎喲臥槽,這姑奶奶怎么到這兒來了?
昨晚可是親眼見她大殺四方,幾個村里平時牛逼哄哄的小子在她手上都走不過十招,標(biāo)準(zhǔn)的人狠話不多,上擂臺一個就很快丟下來一個,無一不是灰頭土臉,這要是對上自己,估計死得要多難看就多難看。
抹頭就想跑,再一看蘇酥,險些驚掉了下巴,這TM什么情況,還是同一個人么?!
昨晚一直冷言冷語,生人勿近的蘇酥再沒有之前的清冷神色,而是指著項白的臉,毫無形象的捧腹大笑,這都快直不起腰了。
“哈哈哈哈,你這笨蛋,咋成豬頭了,咳咳咳咳…不行了,我得喘喘…咳咳”
項白的嘴角抽了抽,這妮子莫不是發(fā)病了,啥事這么可樂?
董小虎好奇地過來端詳了一番,張了張嘴后趕緊閉上,指著項白的鼻子,肩膀抖個不停,死命憋著不讓自己笑出聲,差點沒給背過氣去。
項白滿頭霧水的摸了摸自己鼻子,頓時就不淡定了。
鼻子竟然完全沒有知覺,只能察覺到好像是變大了,還大得挺厲害,幾乎籠罩了自己大半張臉。
臥槽,什么情況?!
項白這才反應(yīng)過來,大概是昨晚不小心讓那些該死的蚊子給盯了,只是這位置也太尷尬了點,兩個鼻孔上方一左一右,剛好對稱,可以想象,估計和豬頭還真沒啥區(qū)別了,自己這一早上竟然都沒有發(fā)覺。
“你這是中了角蠅之毒,這種生物繁殖得極快,若不找到母巢,根本殺不完?!?p> 蘇酥好不容易才止住笑,臉色潮紅的解釋道。
“角蠅?!”
董小虎趕緊四下張望,這玩意兒他聽義父講起過,很是難纏,可別被自己給碰上了。
“別找了,角蠅白天不會出現(xiàn)的,到了夜晚才會出來攻擊有血肉的動物,不過角蠅一般只會在洞窟中出現(xiàn),你怎么會在野外碰上?”
接著話鋒一轉(zhuǎn),很是幸災(zāi)樂禍的說道:“你這下慘了,這種生物最擅長追蹤人的氣味,認(rèn)定之后很遠(yuǎn)都能找到目標(biāo),你還是快逃吧,哈哈哈哈…”
蘇酥話未說完,又忍不住大笑起來。
洞窟?!
項白心頭咯噔一下,自己昨天不才去過一個洞窟么?而且還在里面殺了人,難道就是那時候身上沾染上了它們的氣味,然后被追蹤到了這里?
不行,我得趕緊走,尼瑪再被這些鬼玩意兒騷擾下去,遲早會得神經(jīng)衰弱。
“喏,給你…”
項白還在研究去哪躲那些該死角蠅比較好,蘇酥甩出了一封信。
“這是啥?”
“你村長特意給你寫的推薦信,讓你跟著我去邊界城,剛好,可以逃離這些角蠅了?!?p> “去邊界城?!不行不行,我哥們兒長這么大,連村都沒出過,怎么能去那種蠻荒之地?!?p> 項白還沒開口說話,一旁的董小虎反倒是急了。
“你說哪是蠻荒之地?。俊?p> 蘇酥柳眉倒豎,瞪得董小虎連連后退。
“別聽他的,邊界城好的很,小白白,乖乖跟姐姐走啊,到時候帶你去吃香的,喝辣的,再也不回這破地方了?!?p> 臥槽,這也行?!不就是我剛才說的那幾句么?
董小虎欲哭無淚,這都什么人啊。
“哼,小白白還是我昨天救回來的,沒我的話,早被那些妖獸吃掉了?!?p> 項白有些詫異,一直沒搞清楚昨天在森林里究竟發(fā)生了什么,沒想到還是蘇酥救了自己,也就沒跟她計較稱呼的問題。
董小虎其實也知道,項白去邊界城比留在這荒郊野外要好得多,但就是舍不得,在這個亂世,一旦別離,通常就是再也見不到了。
見董小虎有些傷感,項白走過去使勁錘了下他的肩膀,“又不是生離死別,干啥愁眉苦臉的,到時候你通過了試煉,來找我不就成了。”
他倒沒那么多感觸,去邊界城也好,比奇城也罷,只要遠(yuǎn)離那些該死角蠅,哪都行。
董小虎頓時眼睛一亮,對啊,只要通過了試煉,就可以出門游歷了,那還不是想去哪就去哪。
“還走不走了!”
蘇酥開始催促,最見不得這種膩膩歪歪的場面了,況且還是兩個男人。
項白一把攬過董小虎的肩膀,在他背心使勁拍了拍,旋即放開,扭頭便走。
“走了,保重!”
董小虎佇立良久,望著兩人已經(jīng)遠(yuǎn)去的背影,輕聲說道:
“兄弟,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