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清瑟下意識看向身邊,然而燕黎昭不在。
“收下吧?!遍L明候說道,“這玉鐲本應是成親當日,由夫人交予你,但是我和夫人今晚便啟程前往疆域,日后你與昭兒的大婚……我二人極可能不能在場。
不過,你且放心,屆時我二人雖不在,但是我們已與昭兒的姨夫姨母約好,大婚時,由他們?yōu)槟銈冎骰椤钠冯A不低于長明候,定不會委屈你?!?p> 對于二人大婚時,長明候夫妻不在這件事,謝清瑟早已經(jīng)有了心理準備,所以聽到這話,并不覺得驚訝。
她抿抿唇,雙手接過,“瑟瑟不覺委屈,只愿伯父伯母身體安康、只愿國泰民安?!?p> “好一個國泰民安!”長明候拍掌而笑,“這也是我等畢生所愿。謝源流真是養(yǎng)了個好女兒啊。原本今晚,我欲邀請他過來的,但是他似是對我有些誤會,每每靠近他,都會躲得遠遠的;即便攔下了他,不等我說明來意,他便把話題岔到了他處?!?p> 他面露無奈,“你爹那性子,這么些年,可真是一點兒沒變?!?p> “……”謝清瑟摸摸鼻尖。
目光落在碎著火星的火堆上,烤魚不知道什么時候落到了侯夫人的手心。
她動作靈巧的翻轉(zhuǎn),正當謝清瑟盯著看的時候,那魚便被遞到了面前,“涼一下再吃?!?p> 她抬眸看去,借著火光看清了侯夫人的面容。
一身黑衣襯得她的肌膚有種病態(tài)的白,神色淡而清冷,與大姐姐謝清琴的那種脫俗感不同,她給人一種摸不到的空寂感,又有種書卷氣。
“謝謝夫人?!彼p手接過,沒忍住又看她一眼,“燕黎昭的容貌是隨了夫人吧,尤其是眉眼?!?p> 侯夫人抬眸看她一眼,“嗯?!?p> “夫人,便是對著兒媳,你也不能多說兩句么?”長明候面上浮現(xiàn)出輕松隨性的笑。
侯夫人的回答是在他腰間擰了一圈。
謝清瑟坐在對面默默吃魚,感覺吃進嘴里的魚不再是魚,而是糧。
不過,這樣也挺好。
等燕黎昭回來時,謝清瑟已經(jīng)吃完了一條魚。
他將搶回來的墊子遞給謝清瑟,謝清瑟呆呆指著自己,“給我么?”
“你落過水,留有寒氣,對身體不好。”侯夫人說道,然后她又轉(zhuǎn)向燕黎昭說道:“你日后需多留意,調(diào)養(yǎng)加練拳?!?p> 燕黎昭認真點頭,說自己記下了。
謝清瑟:“……”伯母是怎么知道的?莫不是也聽說了以前的那些的事吧……
比如為某人跳河之類的。
她下意識詢問地望向燕黎昭。
“我娘曾是宮中太醫(yī)局院使,只需望聞便能判出病因?!彼忉屨f道。
話音剛落,就聽到侯夫人漫不經(jīng)心地反駁,“聽說的。”
燕黎昭:“……”
謝清瑟:“……”想挖個坑,把原身埋了去。
“還吃么?”侯夫人完全不在意自己的話造成的影響,又拿起一只烤好的魚遞給謝清瑟。
雖然只是短時間的相處,謝清瑟對燕黎昭母親最大的感受便是,她話少,似乎極為不喜說話。
無論是面對長明候,還是面對燕黎昭,能不說話便不說話,一個字能說清楚的便不用兩個字。
但是不知為何,她總能找出與她交談的話頭。
不經(jīng)意掃到長明候望向侯夫人時的調(diào)侃目光,她猛然間想到他說的那句話——
夫人,便是對著未來兒媳,你也不能多說兩句么?
莫不是因為這個,夫人才……